第273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

  第273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

  塔莉婭這話一出，讓面前的兩人同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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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諾艾爾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現在真想敲開對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是腦子嗎？

  而輪椅上的白裙子女孩已經緊張的結結巴巴，說不出解釋的話來了。

  「我才十八歲，你覺得我女兒可能長這麼大嗎？」諾艾爾沒好氣的瞪了塔莉婭一眼。

  「啊？照你的意思，你有女兒的話，年紀要比這個小。」

  塔莉婭眨巴著眼睛，恍然大悟般的說道。

  「對—」小綠龍剛要點頭，突然意識到差點掉進對方的坑裡，「對你個頭啊！我現在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有女兒。」

  「哦。」

  「一天天的，腦子究竟在想什麼。」

  塔莉婭起嘴，相當不服氣的反駁道：

  「既然不是你女兒的話，幹嘛要這樣躲著我。又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情，見不得人。」

  「我—」

  諾艾爾有很多話可以解釋，但她又擔心哪句話無意間就會戳中小莫的自尊心。

  正常行走在陽光之下，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奢望。

  普通人習以為常的散步，小莫卻只能依靠工具才能實現。

  身為擁有健全四肢的人，諾艾爾心底清楚，再怎麼試圖和對方感同身受，也終究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就像她看見塔莉婭朝自己打招呼的那一刻，想著是帶著對方逃離。因為她擔心這隻大大咧咧的傻龍，一不小心哪句話就戳到身患殘疾的小莫那敏感的心了。

  但她這種擔心，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偏見」呢。

  諾艾爾深深嘆了口氣，低了些頭，有些無力的說道：

  「她是我的妹妹，莫蒂思。如你所見，她有些特別。」

  名叫莫蒂思的女孩募地緊了裙角，也不知是因為諾艾爾的前一句話，還是後一句話「哦哦，我瞧著也有些特別。」

  塔莉婭圍著輪椅轉了一圈，渾然無視諾艾爾對她的眼神警告。

  隨後她蹲下身子，胳膊抵在膝蓋上，讓自己的腦袋能和莫蒂思平齊。

  萊奧說過的，講真心話的時候，要平視對方的眼睛。

  他會這樣對待自己，自己也要這樣去對待別人，

  只可惜眼前白裙女孩低垂著腦袋，身體微微的發顫，似乎是刻意的逃避著她的目光。

  「抬起頭來。」塔莉婭溫柔的輕聲道。

  眼見對方仍執的不願抬頭，她只好伸出手，輕輕捧起對方的臉頰，隨後慢慢抬起。

  當棕色眼眸和火紅眸子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塔莉婭露出了笑容：

  「你是一朵特別的花呀，要多笑笑，這樣才會開的更加美麗。」

  「沒有花會是我這樣的。」

  莫蒂思懦著嘴唇，聲若蚊蠅的小聲說道。

  她的眼中已泛起了薄薄的水霧。

  「誰說沒有的？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一棵向日葵。」

  「向日葵—.—·？」

  「對啊！向日葵。每當太陽落山的時候，向日葵就知道自己要休息了。它白天已經把最美的笑容展現給了大家，也為美味的瓜子曬足了太陽，沉甸甸的收穫和人們的讚美讓它垂下了腦袋，因為它很謙遜，就像剛剛的你一樣。」

  塔莉婭說完這通話後，緊接著語氣變得認真：

  「可是現在還是白天，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可不是休息的時候。你要抬起頭，跟其他的向日葵一樣，堂堂正正的把自己的笑容展現出來，好嗎？你也是迎接陽光的盛開著的向日葵。」

  她緩緩收回了手。

  而眼前黑髮棕眸的女孩，沒有像開始那般低下腦袋，而是緊咬看嘴唇，認真看看自己塔莉婭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已經很棒了哦！」

  「謝謝—」

  莫蒂思眼眶微微泛紅，胸口有種難明的情緒，堵的有些發慌。

  那雙蒼白的手也因用力而指節泛白。

  她能感知到，眼前的紅髮姐姐滿滿的善意，就像是諾艾爾姐姐對待她那樣。

  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但對她卻格外照顧，尤其是每次要開口對她說些什麼時，總是要斟酌好久，才吐出一兩句話語。

  莫蒂思明白，對方是害怕說錯了會傷到自己。

  但她也想告訴對方，像你這麼好的人，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帶有溫度的，怎麼會傷害到我呢。

  只不過，她欠缺了點小小的勇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除此之外，每次看到諾艾爾姐姐明明是在想接下來的話題，卻要裝作一副四處看風景的高冷樣子，她心裡覺得有一點可愛。

  就是不知道用可愛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諾艾爾姐姐，會不會讓對方生氣。

  因為莫蒂思感覺，對方是做事很穩重，成熟的大人，是她憧憬想要成為的人。

  這樣的人，用可愛來形容，對方大概不會高興吧。

  這時候，她身後的諾艾爾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一段日子不見，你的口才倒是比以前要好了。」

  「唉——三天不見小紅龍，就應當刮目相看才對。」塔莉婭得意的說道。

  「得了吧，情商從0到1的區別而已。」

  諾艾爾默默澆了一盆冷水。

  瞧兩人跟熟人一樣的鬥起嘴來，莫蒂思眨了眨眼睛，捂嘴偷笑了起來。

  「小莫，你這個姐姐推車的速度不快。等以後我多給你安兩個輪子，我推著你呼呼跑，讓她到後面追。」

  塔莉婭顯然還記著剛剛的事情呢。

  「懶得搭理你，別把小莫帶壞了。而且，誰讓你也這樣喊小莫了？」

  「小莫小莫，你姐姐吃醋咯。」

  塔莉婭促狹一笑，調侃道。

  「呼·..—.」

  諾艾爾把拳頭捏的嘎嘣作響，已經想對塔莉婭來一頓愛的教育了。

  但當她餘光注意到身前女孩嘴角的弧度後，心中嘆了口氣，覺得對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挺好。

  至少不會以異樣的眼光來看待小莫。

  「算了，邊走邊說吧，免得等會小莫趕不上中階魔法師考試了。」

  她說完後，熟悉的握上把手，推著莫蒂思向前走去。

  身後的塔莉婭連忙追上她的腳步，同時驚訝道：

  「你不考試嗎？」

  「我早考過了。」

  諾艾爾有點無語，不知道塔莉婭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下次考就是要參加高階魔法師的考核了。末子，長子，開位，一班的大家基本都有著開位差不多的實力了，遲遲沒有升年級，就是想著每個人都全科滿分，再一起升年級的。」

  「順便一提，我對你的魔法實踐方面不再質疑，只是對你的文化課成績，抱有著擔憂。」

  「那你放心好了。」

  「哦？這麼自信？」

  諾艾爾挑起了眉頭。

  「我的意思是，你擔憂的沒錯。」

  塔莉婭抽了抽鼻子，瞬間垮下了臉：

  「我連待會的筆試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放寬心，筆試內容方面長子和開位沒有太大區別。準確來說，三個等階考試範圍都是一樣的，就看得多少分了。

  150分的滿分，考到60分就能夠到末子的及格線，90分到長子，120分到開位。畢竟筆試和實戰是按四六的占比來算分的，如果想要最後的評定成績過關，兩邊都夠到及格線是最穩妥的。

  畢竟不知道這一次其他人考的怎樣，核定的分數線會變高還是變低。」

  聽完諾艾爾的話，塔莉婭眼睛條地亮起，滿懷期待的問道：

  「我實戰拿滿分的話，筆試考零蛋有沒有可能過關吶？」

  「很難。筆試一分不要的話，你最好的情況也就是拿個長子的成績。你已經是了吧，

  這次應該是要考開位的，對吧？」

  察覺到小紅龍微妙的沉默，小綠龍停下了腳步，有些謹慎的說道：

  「考長子，也不是不行，但是進度可能有點慢了。等下次考開位的話，又得等上好幾個月。」

  「」......」

  再度的沉默，讓諾艾爾有些無措起來。

  半響，她才猶猶豫豫的問道：

  「呢，末子？」

  「嗯。」

  塔莉婭撓了撓臉頰，眼神四處瞟著：

  「也不是啦，我是打算直接考到開位的。」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連中階魔法師都不是？」

  「只是沒有證證而已啦。」

  「這種時候，別用疊詞給我賣萌矇混過去。」

  「鳴·....」

  不顧沮喪中的小紅龍，諾艾爾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她的手，殷切的眼神望向了她：

  「也就是說，你剛好可以帶小莫一起去低階考場了？」

  雖然考試範圍是同樣的，但是等級高一些的魔法師，自身底蘊一般要比等級低的魔法師要強一些。

  為了防止舞弊的存在，按魔法師證書等級會劃分出不同的考場，以來適應不同等級的魔法師。

  一些有難度的題目，要考慮魔法思維，考末子的考生大多只能放棄，掌握更多魔法知識的末子以及長子的考生才會作答。

  也因此，一份試卷，就可以區分出不同層次的考生。

  像塔莉婭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好像是矣。」塔莉婭道。

  「我想拜託——.—」

  「不必多說，我答應了。」

  猜到諾艾爾想說什麼的小紅龍，翹起了尾巴，直接走到對方的身邊，接過了推著莫蒂思的輪椅把手。

  「讓我先來適應一下吧。」

  「多謝。」

  諾艾爾撩了一下耳側的髮絲，見到塔莉婭如此爽快，她的耳梢稍微紅了些。

  真是個老好人。

  「小莫，等會我帶你進考場哦。」

  「謝謝你，塔莉婭姐姐———」

  「矣嘿嘿，沒想到我也能被可愛妹妹喊姐姐了，再多叫幾聲。」

  「嚼·.·

  莫蒂思害羞的縮了縮脖子，把衣領豎了起來，遮住自己的下半臉龐。

  瞧著身側塔莉婭那開心的笑顏，諾艾爾裝作無意的隨口說道：

  「我說是小莫姐姐的時候，還以為你要追問個不停，是親的還是其他什麼的。」

  「你承認是她的姐姐，親不親的還重要嘛？」塔莉婭亮晶晶的眼眸轉而回望向她，帶著笑問道。

  諾艾爾頓時啞口無言。

  小莫確實不是她的親妹妹，

  對方是她社區義務教育中，每次都會認真聽到最後的一個孩子。

  散場後，別的孩子也有父母接走，只有她，向自己道完謝後，獨自推著輪椅離去了。

  久而久之，諾艾爾也對這個殘疾的女孩格外上心。

  在相處一段時間後，她也從對方那裡了解到了，對方的殘疾是先天性的。

  出生的時候，莫蒂思的腳不跟其他嬰兒那般正常，而是縮成了一團，像是未發育完全的肉球。

  她的父母並沒有放棄她，自她出生起的十多年來，努力為她尋找著治療辦法。

  輾轉之下，終於尋求到了一位魔法師願意救治，但對方提出的要求十分苛刻，想要金錢數目非同小可，即使是小資的莫蒂思家也拿不出來。

  為了滿足對方的要求，莫蒂思的父母變賣了家產，搬到了南城區的貧民區，但錢還是不夠。

  無奈之下，她的父母只好前往波多帕米斯港，期望靠出海過程中打撈幾件失落遺蹟的珍寶，以此來填補上缺口。

  而莫蒂思，也由家中腿腳不便的祖母照料。

  自知道對方的身世後，每逢周末，諾艾爾便會前去看望小莫，並在知道對方同樣愛好魔法後，開始一對一的專門輔導。

  「諾艾爾姐姐，能成為中階魔法師的話，是不是就會有錢拿了？」

  「嗯，不過很少。」

  「沒關係，只要有就好，等我贊下來，就能為祖母買件漂亮衣裳穿了。」

  「其實，我—」

  「靠我自己。」

  夜色下，女孩那認真的棕色眸子，如同純樸的寶石，讓諾艾爾久久無言。

  乃至昨晚，兩人的對話也浮現在諾艾爾腦海中。

  「我把所有知識點都背的牢牢的了，筆試肯定沒問題。」莫蒂思笑著安慰一臉擔憂的她。

  「你是勤奮的孩子，筆試我並不擔心。但是明天人會很多，而我又沒法跟著你進去，

  我擔心—」

  小莫要是在外面，也能拿出和她相處的自然出來就好了。

  「我，我會盡力不怕生的！因為我夢想成為很厲害的魔法師，等我遇到其他跟我一樣的孩子時，我就會免費治好他們，讓他們和爸爸媽媽開心的在一起。』

  「小莫—」

  諾艾爾正沉浸在回憶的傷感時，手上傳來了溫暖的觸感。

  她低頭看去，發現是小莫握住了自己。

  「諾艾爾姐姐，我會加油的，不要擔心。」

  「嗯，我不擔心的。」

  塔莉婭警了她一眼，嘴角一撇：

  「眉毛皺的都能夾死螞蟻了，還嘴硬。」

  「塔莉婭！」諾艾爾瞪圓了眼睛，「你腦袋靠過來點，我幫你加點智慧。」

  「不用了不用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加過了，再加的話，腦袋裡的就要漏出來了塔莉婭腦袋向左一閃，躲過了對方的會心一擊。

  此刻，她能感受到另外兩人此時心中的緊張和憂慮。

  隨後小紅龍眼晴一轉，心中有了好點子。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