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是一隻小小鳥
第268章 你是一隻小小鳥
焱在聽到了流蘇的聲音之後，心中第一時間湧上的不是感動，反而是氣憤。
「你醒著幹什麼？後面要呆多久都不確定，你這樣做不是傻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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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主張的老大就是傻鳥，我又怎麼會聰明呢？」流蘇語氣輕鬆，仿佛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
「你！」
要不是身體動彈不得，焱非得給流蘇的腦袋來一翅膀。
反了天了，敢罵自己傻鳥。
流蘇這傢伙，該不會就是因為她們要封印在這裡動不了了，所以嘴上才不客氣起來的吧。
就在她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對方的聲音打斷了她：
「我們倆都傻的話，那就都不是傻子。」
「好有道理個鬼啊！等以後封印解除了，我可要把你頭上的鳥毛啄一根下來。」
「但願如此。」
僅存的數十隻小鳥伴著世界樹的殘軀共眠，做著未來的幻夢。
「流蘇，時間過去多久了，我感覺至少有一個月了。」
「按我默數的數字來算，應該還沒過去一天。」
「怎麼可能？！肯定是你腦子糊塗了。」
「有一年了吧，肯定有吧！」
「大概七天？我不太確定。」
「哎，真無聊，什麼都做不了。」
「你說封印解除後，外面世界啥樣吶，流蘇——·流蘇？流蘇！喂！沒事吧？！」
「抱，抱歉——·剛才不小心打了個盹。」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算了，不提也罷。你覺得，其他小鳥會有醒來的那天嗎？」
「會的。我們還會飛翔在藍天下，將來也會新的大樹供我們棲息。」
「算了吧，萬一天上那頭黑龍打贏了，咱們出去後發現，是黑龍的天下了，那還飛個屁。你們早點收拾收拾，給自己挖個坑躲裡面，我出去跟他丫拼了。」
「噗，那我跟你一起拼好了，沖鴨！」
「流蘇，我真的好累。時間過去了多久呢，十年？百年？千年？怎麼可能有人會找到被遺棄的我們呢，我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外面的人說不定都死光了，咱們呆這裡，也只是慢慢等死。我倒還好，真要死了，
也就是變成個蛋的事，可你連個蛋都變不了。」
「流蘇？」
「我在但我好睏—」
枯燥無趣的日子漫無止境，到後來，焱連開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她甚至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大家早就死了，只是她還不願意去接受現實，就連和她對話的流蘇，也只是她記憶中構建出來的想像。
這些念頭一旦生出，便在瘋狂生長著，讓她控制不住的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在不斷內耗和自我的精神折磨過後，空空如也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一切都沒有意義。
個體的存在，群體的存在，乃至世界，都是逐步走向消亡。
誰都是這過程中不起眼的浪花，無論是順從，還是叛逆，結局都不會改變分毫。
此刻，焱逐漸明白，封印它們的那個女人所說的「虛無」兩字的含義。
要是學著黑龍一樣去毀滅好像也不錯，把世界燒成灰，在破敗和消亡中，靜靜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可每次這種消極的想法貫徹腦海時，流蘇的聲音總是會響起，像是她的守護鳥，提醒著她不要走上歧路。
焱感覺自己愈加分不清，流蘇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幻想了。
但她記得自己的使命，有人從外界解開封印時，她要從內接應。
可眨眼間消極的想法又從心底滋生起：封印解開後就真的能得救嘛，那隻銀龍萬一欺騙了她們，可她當時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種時候，焱只能下意識的再次呼喚道：
「流蘇？」
沉寂了幾秒鐘後，熟悉的聲音虛弱的響起：
「焱—相信自己」
「好。」
自那刻起，焱覺得，至少也得讓流蘇活著。
就算她想要不顧一切的燃燒自己，在那之前，也要為流蘇而活。
抱著這樣的信念，焱繼續等待著未知的明天。
「所以，塔莉婭，我很迷茫-從前我活著的意義是為了流蘇，我已經做到了。現在，我盡力說服自己活著的意義，是為了幫助你打敗黑龍，實現心愿，可在那之後呢？我想不到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焱癱軟著身子，腦袋有氣無力的垂下，眼中黯淡無光：
「你們像找到了目標的勇士，一往無前。而我，只是個徒有力量的空殼，缺失了一顆心臟。翻開史書，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寫的是過去時代的痕跡，它不屬於現在。」
「我和流蘇原本都渾渾噩噩的度日，可現在，她找到了新的意義。而我，成為了世界上最寂寞的鳥。
縱使有焚天的能力，但凌駕在我之上的，是年代，不復返的年代。」
「你能理解的。如果當萊奧老去離開，而你子然一人活到萬年之後，那時的繁榮年代，你能找到自己所處的位置嗎？」
「才不會，萊奧肯定會跟我活的一樣久，長命百歲，呸呸呸，長命千歲、萬歲的。」
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插嘴的塔莉婭，這下終於有了反駁的時機。
自從上次萊奧說要給她換新的女僕裝，並拿小狗和老狗做比喻之後，塔莉婭就想過這種事情。
雖然想來想去，也沒找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但是，她不管，她就是要讓萊奧好好活看。
現在想不到，不代表以後想不到，肯定會想到法子的。
按照她變聰明的速度，最多也就等個十年，她就能想到讓萊奧活的跟自己一樣久的辦法了。
十年，萊奧肯定等的起。
面對塔莉婭的反駁，焱也沒太放在心上，默聲道：
「隨便你。」
瞧她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塔莉婭能做到的。
「你就乖乖呆在我身邊，等著瞧好了。至於你說的什麼意義」
小紅龍手指點著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轉著，正在思考著點子。
焱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抑鬱了，靠話療已經行不通，得下重藥治！
於是，她轉身就跑，一溜煙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只剩下原地不明所以的焱，呆坐在原地。
這就，跑了？
焱嘆了口氣，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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