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香樟樹下

  1995年6月18日，這是晴朗的一天，我睡到很晚才起，起來的原因是馬星在樓下呼喊我，其中還夾雜著小亮沙啞的聲音。畢業的那個暑假，恰似一幅徐徐展開的璀璨畫卷，滿溢著無盡的憧憬與希望。暑假伊始，小薇盛情邀請我們去她家中聚餐。這是她的新家，位於中山橋一側。那日，陽光透過繁密樹葉的縫隙，灑下一地斑駁光影。我睡眼朦朧，跟著幾個死黨，就冒冒失失地趕到了小薇家。

  當我興沖沖地邁進小薇家的門檻時，卻驚愕地發現，這天竟是小薇的生日。屋內已然聚集了不少同學，眾人臉上皆洋溢著歡快的笑容。我環顧四周，瞧見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手裡都捧著精心準備的禮物，定睛一看，不少人送的是書。然而，在我看來，「書」與「輸」同音，我們剛剛畢業，大家都還在焦灼地等待錄取通知書的到來，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怎能出現「輸」的寓意呢？我佇立在那裡，內心糾結不已，深感自己兩手空空實在不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滿含歉意地向小薇和同學們告辭。

  回到家中，我坐在書桌前，反覆思忖，最終決定為小薇畫一幅畫。我取出畫筆和顏料，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創作之中。我期望通過這幅畫，傳達我對小薇的生日祝福，以及對我們未來的美好憧憬。想想我們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那些充滿歡笑與淚水的日子，仿若又一一浮現在眼前。我在一本筆記本的前側空白頁，畫了一朵蓮花，寓意那首《愛蓮說》中：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

  那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小薇家的客廳里，男生們圍坐在一旁，專注地打著遊戲，時不時爆發出陣陣說笑之聲。他們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活力與不羈，仿佛忘卻了一切煩惱。而女生們則在廚房裡忙碌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交織成一曲獨特的樂章。她們動作嫻熟地洗菜、切菜、烹飪，彼此之間配合默契，時而輕聲交談，時而發出歡快的笑聲。整個場景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大家其樂融融，共同營造出一種溫馨而美好的氛圍。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為小薇的生日增添著歡樂與溫暖，那些青春的身影和燦爛的笑容，成為了那個夏日裡最美麗的風景。

  大家圍坐在一起，邊聊天邊回憶著運動會上的那些精彩瞬間。話語聲在空氣中交織，仿佛將時光拉回到了那個充滿激情與活力的日子。有人提起那時候誰跑得最快，言語中滿是欽佩之情。大家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如獵豹般飛馳在跑道上的身影，風在耳邊呼嘯，速度令人驚嘆。接著又有人說起誰最有力氣，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賽場上奮力投擲鉛球的同學，展現出的強大力量讓人折服。還有人談論誰的耐力最好，回憶起那些在長跑比賽中堅持不懈、咬牙衝刺的場景。說到那個文斌時，氣氛更是熱烈起來。大家想起他在長跑時，為了不讓其它班的人超越他，竟然在前面走 S形。這個畫面一被提起，頓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那滑稽而又機智的舉動，成了運動會上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大家笑著回憶著文斌當時那副認真又狡黠的模樣，歡聲笑語再次充滿了整個房間。那些運動會上的點點滴滴，如同璀璨的星辰，點綴著大家的青春記憶。

  我們的話題漸漸轉向了中考的那幾天。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著誰和誰在一個考場。此時，我的思緒飄到了小亮身上。那難忘的幾日，每天都是小亮早早地來到我家樓下等候。而後，我們一起騎著車駛向考場。一路上，我們歡聲笑語不斷，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在這輕鬆的氛圍中漸漸消散。那些日子裡，清晨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微風輕拂著臉龐，仿佛一切的壓力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回憶中的一幕一幕，是那樣的清晰而鮮活，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我們一起並肩騎行的身影、歡快的交談聲、彼此鼓勵的眼神，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里。

  那天的午飯，具體的菜餚如今在我的記憶中已變得模糊不清。我只隱約記得自己吃了兩個鴨蛋，那鴨蛋被切成了幾片，至於究竟吃了幾片，我也無從知曉。只記得那鴨蛋的口感是淡淡的鹹味，渴了的時候，我便喝著雪碧，那清涼的感覺在口中散開，仿佛為炎熱的夏日帶來了一絲慰藉。就在大家盡情享受著這歡聚的時光時，餃子上桌了。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餃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那白白胖胖的餃子，宛如一個個小巧的月牙，為這場聚餐增添了一份家的溫馨。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這美味的餃子，歡聲笑語在空氣中迴蕩。大家共同慶祝，並說了誓言，友誼天長地久，這句話不僅僅是一句美好的祝願，更是我們內心深處的期盼。無論未來我們走向何方，無論時間如何流轉，這份友誼都將永遠陪伴著我們。

  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我來到了那棵熟悉的香樟樹下，這裡是我和宮雨約定的地點。她要來取畢業留言簿，而我，作為最後一個寫留言的人，懷揣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這裡。這棵香樟樹，見證了我們無數次的相聚。我們曾在這裡暢談理想，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我們曾在這裡歡笑嬉戲，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

  今天，這裡卻瀰漫著一絲離別的氣息。我們即將暫時分別，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或許未來的日子裡，我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挑戰和困難，但我相信，這份深厚的友誼將永遠陪伴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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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香樟樹下，我靜靜地等待著宮雨的到來。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我們的故事。我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心中充滿了感慨。這棵香樟樹，不僅是我們相聚的地點，更是我們友誼的象徵。它見證了我們的成長，見證了我們的青春歲月。

  不一會兒，宮雨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她微笑著向我走來，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我們相視一笑，無需多言，彼此都明白這一刻的意義。我將畢業留言簿遞給她，心中充滿了祝福。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我們或許即將暫時分別，但我相信，無論未來我們身在何處，無論時間如何流逝，我們都會記得這棵香樟樹，記得我們在這裡度過的美好時光。

  宮雨送了我一支向日葵：「這個送給你！」

  「向日葵，哪裡來的？」

  「路上摘的！……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嗎？」

  我搖了搖頭……

  她笑了笑，就騎著車走遠了，我很想追上去認真道個別，但是那時不知在猶豫什麼。後來我才知道，那朵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沒有說出口的愛！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