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心死了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啊,這個世上關心我的人不多,沒有他們,我很難走到今天,我不知該如何一個人面對那個院子,一個人立於人前,我不過是讓他們成為我真正的家人罷了。」司馬郁說著,靠在了劉景身邊。

  「那黎書,哦不,司馬珂呢?」劉景又問道。

  「那真是我兄長。三叔的外室子,因為養在外面逃過一劫,他的身世是你走後我才知道的。」司馬郁感覺有些冷,往劉景的懷裡縮了縮,劉景搓著他的小手,笑著看著司馬郁,將那小手放到了唇邊哈著氣。

  「郁兒,我也可以照顧你的,你信我。」劉景說著,吻了一下司馬郁的額頭。

  「我信,二郎為我做的事我都能看到。」司馬郁喜歡劉景身上的味道,貪戀的嗅著。

  劉景俯身,攫取著眼前人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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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成想,劉景竟然不安分了起來,悄悄將手伸向下面,解開了司馬郁的腰帶。

  「之前郁兒說下面不適,可好了?」劉景問道。

  「嗯,子青的藥洗了幾天就好了。」司馬郁此時還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對,只以為劉景就是簡單的關心。

  「我幫郁兒看看究竟好了沒有。」劉景突然抓住了司馬郁那裡。

  司馬郁還沒來得及掙扎,劉景如同見了鬼一般,收回了手。

  「你……你……」劉景驚叫道。

  司馬郁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他沒想到劉景會跟他開這種玩笑。

  司馬郁呆呆的看著劉景,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怎麼是個閹人?」劉景小聲質問道。

  饒是周圍沒有人,司馬郁也覺得那個詞格外刺耳。

  「我說過我無法生育的。」司馬郁辯解道。

  「但你沒說是這種!」天色雖暗尚能看清劉景臉上嫌惡的表情,好像就連那隻手,他都不想要了。

  「你跟了我一千多里,就是想睡一個男人是嗎?你要我有那東西有什麼用?呵,我真是看不懂你。」司馬郁心一橫乾脆說道:「沒錯,我是閹人,而且是受了刑才這樣的。這種事難道要跟每一個接近我的人都說一遍嗎?」

  「我沒有那麼齷齪!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伴侶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逼我簽什麼破契約前,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這麼大的事都不能告訴我一下嗎?」劉景有點崩潰,沖司馬郁吼道隨後轉身走了。

  司馬郁只覺大腦一片空白,這又不是他的錯,每每出了事兒卻會報應到他身上。

  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啊?也就是有幾次上廁所堵了公共廁所,無可奈何之下就跑路了而已。

  這也值得老天爺懲罰他嗎?

  司馬郁感覺好累,聽著劉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漸漸被海浪聲淹沒,他直挺挺的躺在沙灘上,任憑衣服散亂著,任憑那海風胡亂的吹著。

  劉景這邊則是慌不擇路的跑著,跑著跑著,他跪在了地上,他恨自己,為什麼竟干傻事,之前是搞錯性別,現在還是搞錯了性別。

  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無論司馬郁什麼樣,自己好像都是念念不忘。

  「我一定是病了。」劉景念叨著。

  他又有點兒後悔剛剛跟司馬郁說了那樣重的話了。

  「是他先騙我的。」劉景一直重複著。

  但他說服不了自己,每每想到那個人的的笑容,心又難過了起來——這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這是從大漢開國皇帝高祖劉邦起,就定下的規矩。高祖因為寵幸一名宦者,連早朝都罷了,遭朝臣彈劾。因此宮中一向忌諱此事,寵幸閹人是大忌。

  劉景從小就被教導,他們是奴是仆,不可以有別的情感。

  更何況那本是男子驕傲,趨勢之痛讓這幫人本就心裡不大正常,一直以來,閹過的宦者均無法受到朝廷重用,只是做一些粗活罷了。

  劉景踢著沙灘上的小貝殼殘骸,見天色黑透了,便慢慢回到小屋。

  「你怎麼一個人?郁兒呢?」虞暉隨口問道。

  「不知道,他還沒回來嗎?」劉景失魂落魄的回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你帶他出去的你不知道!」顧彥聽了,緊張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劉景。


  「放肆,你膽敢對世子無禮?放手!」莫離拉著顧彥的手,暗暗用著勁,想迫使顧彥放手。

  沒想到顧彥卻緊緊抓著劉景的肩膀不放,對劉景低吼著:「我不管你是什麼世子,你把司馬郁怎麼了?他到底去哪裡了?」

  「我沒把他怎樣,我自己去溜達了,他當時還在海邊坐著。」劉景沒想把方才的事兒告訴別人,省去了些細節,好歹給雙方留一絲體面。

  「帶我去找,快帶我去你們分開的地方,快!」顧彥一把掙脫了莫離,拉著劉景就要出門,莫離拔出了刀,顧彥直接劈手奪過了莫離的刀,架在了劉景的脖子上。

  「司馬郁若是出事,你們倆也別想好過。快帶我去!」顧彥此時顧不了許多,夜晚的大海,可是會吃人的。

  「你把刀收起來,我帶你去就是了。」劉景說著,也似乎覺察到事情不大對,提了燈籠向門外走去,虞暉趕忙叫上人,一起提著燈籠出去了。

  「司馬郁!」

  「司馬小郎君!」

  「郁兒!」

  幾個人在海邊搜邊喊。

  顧彥、虞暉、張青峰跟著劉景、莫離向之前分開的方向走,江衡、程熙帶了幾人向相反的方向去了,游陵則帶了幾人在村子裡挨家挨戶的查問著。

  海水漲潮的很快,劉景也不太清楚剛剛在哪裡分開的了。

  「應該就在這附近的,你不要著急,小友吉人自有天相的。」張青峰掐指算著,安慰著顧彥他們。

  不知找了多久,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顧彥看到一團黑影好像浮在一進一退的海浪中。

  「郎君!郎君!」顧彥揪心的踩著水跑過去,燈籠丟在了一邊。

  果然是司馬郁,他被海浪沖的,頭部陷進一些入沙中了,沒在了水裡。

  顧彥拉起司馬郁的上半身,拍著他冰涼的小臉,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

  他顫抖著將手放到司馬郁的鼻息前,完全沒有反應。

  「人找到了,青峰,你去通知一下大家吧,我看看怎麼樣了。」虞暉對張青峰說道。

  劉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是現在,月光照在司馬郁的臉上,只是一片慘白,毫無生氣。

  「郁兒……」劉景想拉一把司馬郁,他覺得司馬郁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明明一個多時辰之前,他倆還相依在一起,他的笑容還是那樣的明媚。

  「閃開!」顧彥罵道。

  顧彥一路上很是自責,是他大意了,他不該放任司馬郁由著性子胡來的,他有愧於皇帝陛下的信任,也有愧於司馬珂的囑託。

  那日臨行前一天,司馬珂對他囑咐了很多,尤其是司馬郁的喜好和一些小習慣。

  「他太善良了,別看他成天神神叨叨的,好像心眼子很多,卻很容易輕信別人,別再讓人把他拐跑了。」司馬珂當時是這樣說的。

  當時聽著,以為只是要小心人販子。

  沒想到,還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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