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路殺出個美坤道
出了開封府衙,于氏臉上沒有一絲喪子之痛,反倒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一路款動金蓮、步下生風。
秦肅躲躲閃閃,緊隨其後。
每逢轉彎處,就在牆上或地上畫下記號,以便後面的邵景平和吳良才追蹤。
兜兜轉轉,行了約摸大半個時辰,來到天波門以北一處僻靜之地。
于氏在城牆邊的一棵大樹底下停住腳步。
大樹後,一個人影閃身走了出來。
秦肅定睛一看,卻是一位中年道人。
那道人一見于氏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緊張兮兮的問道:「如何?」
「成了!」于氏興奮的點點頭,「知府讓我出來買一口棺材,好去收斂那逆子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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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不出小爺所料,果然有姦情!
我一看你那稍不留神就會扭成椎間盤突出的走路姿態,就知道你丫不是善茬兒!
能讓你狠下心來連親兒子都不要的,除了姦夫還能有誰?!
這下好了,姦夫淫婦讓我抓了個現形,你們倆就等著吃牢飯吧!
秦肅心中一陣冷笑,大步流星趕將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攥住了中年道人的手腕。
那道人根本就沒看清來者是誰,但是由於做賊心虛,本能的便甩動膀子想要掙脫。
這要是放在一個月以前,或許他身形一晃也就掙脫了。
可現如今的秦肅,已然不是往日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書生了。
連日來,在那股超渡亡魂之後出現的神秘爽感的滋養下,他的力量早就超過了常人。
見那道人想要掙扎,秦肅手上猛然一使勁,像鐵鉗一般緊緊箍住了道人的手腕。
他的本意是想抓得牢一些,防止道人逃脫。
可他這手勁也忒大了點,被他這麼猛地一攥,中年道人只覺腕子一陣鑽心的疼,仿佛斷了一般,當即兩腿一軟就是一個趔趄,好懸沒跪在當場。
就在道人身子往下一晃的瞬間,秦肅猛然瞥見他身後人影閃現,卻是一人正挺劍朝自己刺了過來!
這事情說起來一環扣一環、一步接一步有些繁複,實際上,從秦肅抓住道人到發現劍鋒襲來,其實連兩秒鐘都不到。
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就沒有反應時間。
秦肅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的右手撇開中年道人,同時抬起左手用鐵尺格擋了一下。
鐵尺是從府衙出來之前,吳良才交給他刻畫記號用的,沒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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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
電光石火間,那道持劍的人影已經到了身前。
秦肅掄起鐵尺胡亂一揮,卻揮了個空。
只看見眼前劍花一晃,緊接著手臂一涼,已然中了一劍。
「你是什麼人?!」持劍的人厲聲喝道。
這一聲脆如銀鈴,是個女聲。
秦肅聞聲猛地一愣神,定睛一看,原來持劍的是個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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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坤道,那叫一個漂亮!
不,何止是漂亮,簡直是英姿颯爽、超凡脫俗!秦肅頓時就看傻了眼。
她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一絲粉紅,仿佛帶霜的木芙蓉。
雙眸深邃而明亮,如同寒潭中倒映著星光,流淌著一股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的冰冷。
劍眉上挑,透著一絲清高與孤傲,還有幾分男兒的豪氣。
挺拔秀美的鼻子下,一雙朱唇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不沾凡塵之氣。
挽在頭頂的青絲中垂下一縷隨風微動,才讓人察覺她不是畫中之人。
最要命的是,那一襲遮住身材的道袍雖然十分寬鬆不顯線條,但卻莫名的有種「制服」的感覺,讓人浮想聯翩。
穿越到大宋以來,古裝美女也見的不少了。
但是,這位女道的顏值,力拔頭籌!
要是能把這美坤道娶回家,可真得說是羅鍋趴鐵軌——這輩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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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察覺到秦肅那X光一般的眼神,皺著眉頭喝罵道:「呸!登徒子,看什麼看!再看宰了你!」
她一邊說,一邊拉開架勢,捏了個劍訣。
見對方亮劍了,秦肅這才回過神來。
他趕緊擦去嘴角那不爭氣的淚水,反唇相譏道:「我靠!我只當狗男女只有一對,沒想到你們居然一龍兩鳳,玩得還挺花!」
女道雖然不明白秦肅說的是什麼,但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下流話,不由得火冒三丈,惡狠狠的罵道:「近墨者黑,你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索性連你一起殺了!」
我靠!還特麼好意思說我不是好東西?
你不會覺得顏值就是正義、長得俊有理吧……
誒,等一等,你說「近墨者黑」、「一起殺」是幾個意思?
就是這一愣神的工夫,女道已然舉起了劍,秦肅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趕緊後退兩步,作出起勢。
只見他雙腳前後微分,身體略微前傾,右肩對準敵人且稍稍下沉,左手捏住鐵尺中段置於左胯處,右手握住鐵尺手柄,準備隨時揮出。
也不知那女道是看穿了他在虛張聲勢,還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冷笑一聲,挺劍就刺了過來。
秦肅右腿一弓,壓低重心;左腿後撤,與前傾的上半身形成一條直線,同時右手握著鐵尺橫向一揮……
拔刀斬!
鐵尺短且無鋒,當刀使極不科學。
不過秦肅本來就沒打算用這一招來制敵,只想格擋開敵人的兵器,同時帥帥的裝個逼。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動漫里學來的招數並不好使。
由於完全不懂武術,又缺乏街頭鬥毆的經驗,秦肅並沒有掌握好揮動鐵尺的時機,出手稍稍早了那麼一丟丟,動作也稍稍快了那麼一丟丟。
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兩丟丟的失誤造成的結果,就是這一下子不但沒有格開敵人的劍,還向女道敞開了心扉。
噹啷!
劍尖正中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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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個雞兒的刀斬,這下玩脫了,大宋之旅到此結束,完結撒花....秦肅心中無限悲涼。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女道真的好漂亮,能死在她手裡也是種福分。
只可惜,沒來得及跟她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秦肅已經做好了悽慘落幕的心理準備,正要像電影裡的孤膽英雄那樣壯烈的倒地,卻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
咦,怎麼一點兒都不疼呢?
一閃念,心中豁然開朗——臥槽,揣在懷裡的銅鏡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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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肅大悲大喜的同時,女道也在詫異這一劍刺的手感不對。
就在兩人一起愣神的這個當口,一條黑影斜刺里沖了過來,一把鐵尺劈頭蓋臉朝著女道砍了下去。
眼看鐵尺距離女道的頭頂僅有一尺之遙了,女道身子未動,只是手腕一翻,抖了個劍花就把鐵尺給磕飛了。
秦肅大吃一驚回過神來,趕緊趁機後退兩步。
定睛一看,原來是邵景平和吳良才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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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平大喝一聲:「呔!何處來的大膽女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傷人!」
吳良才則是三步並作兩步奔到秦肅身邊將他攙住,見他被刺中的胸口沒有鮮血流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秦肅扒拉開他,對著邵景平喊道:「景平兄,不要動手!鬧誤會了!」
什麼?誤會?!
你莫不是傻,人家的劍都㨃到你胸口上了,這還是誤會?
邵景平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位道長,您跟那對狗男女不是一路人吧?」秦肅上前客氣的拱手施了一禮。
「呸!」女道回頭朝瑟瑟發抖的狗男女啐了一口,接著扭頭對秦肅說:「那道人作出令人不齒之事,辱我道門,我是來殺他的!」
咦,弄啥咧!
開口閉口要殺人,當俺們兩個官差不存在麼?
邵景平和吳良才一頭黑線。
秦肅微微一笑:「所以……剛才那第一劍並不是衝著我來的?」
「哼!要不是我最後時刻收手,你已經上路了!」
原來,這坤道聽說了于氏這對狗男女的醜事,便要替天行道殺了流氓道士。
今天打聽著流氓道士的行蹤尋到此處,但是只見姦夫不見淫婦,於是便先在附近隱住了身形。
後來于氏現了身,女道見他們兩人手拉著手,心說這對狗男女果然有姦情,不由得火冒三丈,於是不由分說便挺劍朝那中年道人刺了過來。
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秦清安,一攥之下差點把那流氓道人放倒在地,誤打誤撞幫他躲過了劍鋒。
於是,女道的劍也就衝著跟道人對面而立的秦肅來了。
發現道人身形下蹲的時候,坤道前沖之勢已成,收劍是來不及了,只能中途手腕一抖稍稍改了方向,想要避開秦肅。
只可惜,秦肅下意識的抬手揮鐵尺一擋,自己把胳膊送上門去,稀里糊塗挨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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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了來龍去脈,秦肅不禁又問:「那後來道長又何必苦苦相逼?」
「你這個登徒子,死不足惜!」
哦,原來怪我孟浪了....
秦肅趕緊解釋:「道長有所不知,其實我是來捉拿那對狗男女歸案的。剛才見您挺劍來刺,誤以為您是那對狗男女的同夥,所以才出言不遜……」
說著他又深施了一禮:「唐突了道長,小生給您賠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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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伸手不打笑面人」,秦肅如此彬彬有禮,女道倒有些尷尬了。
靜下心想了想,她不禁覺得這場誤會的主要責任在自己,都怪自己太衝動了。
雖然心裡知錯了,可這高冷的女道又實在拉不下臉來賠不是,於是抿了抿嘴,趕緊轉移話題:「捉拿他們歸案?什麼意思?」
「那于氏到府衙誣告親兒子忤逆不孝,想要置兒子於死地……」
嘶....女道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再次浮現出殺意。
「我只知道他們二人勾搭成奸、傷風敗俗,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要殺人害命!如此,兩人都該殺!」
秦肅趕緊攔住:「道長不要衝動,這對狗男女勾搭成奸的事情已經被我識破,誣告兒子意圖害命的情況也已經敗露,他們兩人伏法是遲早的事,就不勞煩道長動手了。」
說完,朝邵吳二人使了個眼色:「還不趕快把人帶回府衙,難道等著收屍啊?」
那流氓道士跟于氏嚇得渾身綿軟癱坐在地,抖的跟蠍了虎子吃了菸袋油子似的。
邵吳二人走上前,一人一個,費了好大勁才給他們提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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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你不隨我們回衙門嗎?」吳良才見秦肅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們先走,我……受了點內傷,需要緩一緩。」
吳良才大驚:「什麼?!你受了內傷?!」
邵景平上前踢了他一腳,擠擠眼道:「少廢話,讓你走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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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里地,吳良才終於忍不住了,滿臉不忿的問邵景平:「你不打算解釋解釋麼,剛才朝我擠眉弄眼是怎麼回事?」
邵景平眯著小眼睛嘿嘿一笑,不答反問道:「那女道長得好不好看?」
「這還用問,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那麼好看的。怎麼了?」
邵景平斜了搭檔一眼,又問:「那天清安和花月娘獨處了片刻,之後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花月娘……哦!」吳良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