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提黑科技
屍體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仵作,另一個面色蠟黃、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是邵景平和吳良才的頂頭上司宋孝興。
宋孝興伸手在屍體臉上輕撫了一下,試圖閉合他圓瞪的雙眼,但是沒有成功。
仵作嘆道:「死不瞑目啊。」
宋孝興正要接茬,卻被秦肅的乾嘔聲給打斷了。
他不悅的回頭瞥了一眼,皺著兩道劍眉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秦肅馬上作出逃犯應有的反應——低下頭,避開審視的目光。
「頭兒,我們有發現!」邵景平上前拱手,把先前遇見秦肅的經過詳細的匯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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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敘述,宋孝興的臉拉得老長:「仵作說了,范大死於昨夜子時前後。而你遇到此人時他腦後的血跡尚未乾結,說明他遇襲是不久之前的事。
「也就是說,范大被殺和此人遇襲之間相隔了好幾個時辰。
「倘若他目睹了兇手行兇,那麼兇手為什麼不當場殺了他滅口,而是等了好幾個時辰才動手?」
邵景平撓了撓頭:「或許他並不是昨夜目睹了兇手行兇,只是今天早晨撞見了兇手從這裡逃逸……」
宋孝興的臉色愈加難看,打斷他反問道:「你是說兇手行兇之後在這裡待了大半宿,直到不久之前才剛剛離開?
「殺人之後不趁著夜色遁逃,反而等到天明才走,你覺得合理嗎?」
「呃……頭兒,你別忘了,咱們現在面對的可不是尋常的兇手,而是摘心魔。我覺得咱們不該拘泥於常理……」
宋孝興再次打斷他道:「摘心魔作案數起,從沒留下任何線索,心思之縝密、行事之謹慎可見一斑,如此謹重之人會在作案現場逗留一夜,陡增暴露的風險嗎?」
邵景平無言以對。
秦肅見狀連忙朝宋孝興拱手施禮:「班頭所言極是!既然這裡沒有學生的事了,那學生就……」
「走吧,走吧。」宋孝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別介啊,可不能放他走!」邵景平連忙壓低了聲音,「頭兒,要是把這個人放了,咱們空著手回去,燕公豈能輕饒了你?」
這話可太戳肺管子了,宋孝興蠟黃的面頰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兩下,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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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心魔連續作案數起,把個京城禍禍的人心惶惶,府衙查來查去查了數日,卻連根毛都沒有查到。
天子聞訊震怒,痛斥府衙無能。
知府燕瑛血壓爆表,已然憋了滿肚子的邪火。
前幾回宋孝興空手而歸,燕知府的臉色已經難看極了。要是今天再帶著壞消息回去,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邵景平把話一撂下,宋孝興頓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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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平見狀眯縫眼裡閃過一絲狡詐,趁熱打鐵解釋道:「頭兒,要我說啊,這個人咱們今天必須得帶回去。
「若是能從他身上查到線索,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退一步講,就算從他身上查不到線索,至少也能讓燕知府看看咱們盡心盡力了啊。」
這話說的沒毛病,就算秦肅沒有調查的價值,也可以當個「勞動成果」帶回府衙,解一解燃眉之急。免得又一次空手而歸,惹得燕知府當場發飆。
聽人勸,吃飽飯。
宋孝興瞬間沒了脾氣,稍一思忖後朝邵景平擺了擺手:「嗯,這人於案發現場附近當街挨悶棍確實有些蹊蹺,要不先把他帶到外面候著吧,回頭再帶回府衙細細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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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什麼情況,怎麼又改主意了?
把我帶回衙門細細查問,那我這逃犯的身份必定得曝光啊,這不是要了親命麼....
秦肅一聽就急了:「這位班頭,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少囉唆,麻溜給我出去!」邵景平不由分說將秦肅推出屋門,「帶你回衙門是讓你協助辦案,又不是要拿你頂包,你著什麼急,瞎嚷嚷什麼?!」
你妹的,我不著急行嗎?
雖說你們不是要抓我回去頂包,可問題是我特麼本身就是個逃犯啊,衙門那種地方豈是我能去的?
到了衙門一推二問之下驗明正身,發現我跟滿門被捕的黃景茂有關,那我他喵滴不就成了你們的意外收穫了麼。
不行,衙門堅決不能去,得抓緊時間想個辦法從這裡脫身才行....
秦肅正要開動腦筋思索對策,忽然覺得懷裡有東西在微微震顫,感覺像極了手機的來電震動。
懷裡揣著的只有送走原主的那面小銅鏡,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可是,一塊平平無奇的銅餅它怎麼會震動呢?
秦肅心中納悶,忍不住趁著身邊的邵吳二人不注意悄悄把手探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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歘……
手指觸碰到銅鏡的一剎那,面前忽然白光迸顯,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猛然間開了無數盞聚光燈打在臉上,晃得眼前慘白一片,不可辨物。
白光如閃電般一閃即逝,四周迅速暗淡下來,轉瞬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恍惚間,意識被拉扯著進入一片虛無。
邵吳二人和范家小院消失不見,面前出現了一個五六歲的頑童。
小孩搖著撥浪鼓,玩耍嬉鬧,自得其樂。
咳咳!
秦肅心下十分詫異,痰嗽一聲想跟那孩子搭話,可是對方居然毫無反應,似乎根本沒有聽見。
秦肅這才注意到,其實自己也聽不到小孩發出的聲音。
正納悶間,忽然眼前一明一暗光影變幻,嬉戲的小孩驀然消失不見,面前又出現了一個少年。
少年手裡捧著書本,搖頭晃腦專心誦讀,臉上寫著說不盡的學海無涯苦作舟。
光影又一轉,讀書的少年已經換成了意氣風發的青年。
青年走南闖北,做買做賣、行商賺錢。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再一次轉換,又變成了拜堂成親、洞房花燭的場面。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儘是些不打馬賽克不能播的限制級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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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肅苶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忽然覺得這人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定睛仔細一分辨,不由得猛地一激靈。
臥泥馬!這……這不是死在屋裡炕上的那個叫范大的傢伙嗎?!
驚訝的同時,心中驀地豁然開朗——原來這是以沉浸式全息影像的形式展現了范大的一生啊!
只不過這影像是部默片,全程沒有聲音。
說白了,其實這就是范大生平的走馬燈。
嘶……如此說來,這面小銅鏡應該是個黑科技播放器……吧?
既然是個播放器,那是不是可以快進一下呢?
秦肅雖然無意窺探范大的生平事跡,但是卻對殺害他的兇手充滿了好奇,想要直接看看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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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記憶里,東京城最近有件事情正鬧得沸沸揚揚——不到一個月的工夫里,城中已有數人夤夜之間離奇被害。
之所以說「離奇」,一是因為死者都跟范大一樣,被開膛破肚取走了心臟;二是兇手神出鬼沒手段極其高明,不但案子作的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官府竭力追查了許久,卻始終毫無頭緒,只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
一時間,東京城滿城風雨,人人談之色變,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
街面上有好事者推測,兇手之所以能夠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是因為它根本就不是人,這些案子實際上都是妖魔作祟,那些遺失的心臟都被妖物拿去修煉妖丹了。
這個說法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遍全城,於是兇手就被百姓們叫成了「摘心魔」。
世上真有妖魔這種東西存在嗎?
生於資訊時代的秦肅篤信科學,一直認為妖鬼神仙都是無稽之談。
但是親身經歷了魂穿之後,他不免有些動搖,對那些曾經嗤之以鼻的東西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在這股好奇的驅使下,他很想知道範大究竟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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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剛動了快進的念頭,眼前的畫面就發生了轉變。
嗯,挺好,這播放器還是意念控制的……
影片裡,外出多日的范大滿載而歸,於昨日傍晚時分進了城,背著裝滿銀子的包袱,意氣風發的走在東京的大街上。
忽然,一名中等身材、尖嘴猴腮,左邊眉尖有顆黑痣的男子迎面走來。
范大似乎與他很熟絡,兩人相見甚歡。
站在街上寒暄一番之後,二人且談且行並肩來至范家,又高談闊論至天色擦黑才雙雙出門,分道揚鑣。
之後那位朋友去向不明,而范大則到前街的酒家買了些酒菜回來,在家中擺下酒席靜坐等待。
時至深夜,那位朋友去而復返。
兩人聊了幾句便入了席,開始不住的推杯換盞。
范大本就不勝酒力,再加上旅途勞累,所以很快就成了磕頭蟲。
朋友見狀,酒卻勸的更勤了。
不多時,范大便沉沉睡去。
待到被一陣劇痛驚醒時,那朋友已經將一柄鋒利的鋼刀刺入了范大的胸膛。
范大奮力反抗,可惜敵那人不過,很快就一命嗚呼領了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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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秦肅忍不住嗤之以鼻。
他大爺的!扯什麼妖邪作祟摘心煉丹,原來只不過是熟人作案而已,這也太特麼《走近科學》了。
哎!妖魔鬼怪那些歪理邪說果然信不得……
誒,先等一等!殺害范大的那個小子……我看著怎麼也有幾分面熟呢?
凝神一想,不禁恍然大悟——被那倆捕快拖進小院前,看到外面巷子裡聚集了不少圍觀的吃瓜群眾,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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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啊——」一聲悽厲的女高音把秦肅嚇了一跳。
精神一恍惚,回過神來時已經退出了觀影模式,回到了范家小院之中。
身邊的邵吳二人沒有任何異樣,看來剛才又是強光又是黑暗又是各種場景切換,旁人全都看不到。
「哎呀——這可叫我怎麼活啊——」女高音再次響起。
秦肅循聲往院門口那邊一瞧,原來是剛到場的范妻聽宋孝興說了屋裡的情況,大叫一聲癱倒在了地上。
宋孝興簡單的安慰了幾句,便開始例行問話。
范妻又驚又痛,哭得梨花帶雨,顛三倒四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對破案毫無幫助。
「唉!」宋孝興見狀長嘆了一聲,接著朝一眾捕快揮了揮手,「行了,此間查勘已畢,把一干人等都帶上,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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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秦肅頓時方了。
完了完了,芭比球了!
光特麼顧著看片了,還沒來得及想脫身的對策呢!
我可不想穿回大宋當囚徒,必須得想個辦法脫身,立刻!馬上!
慌亂間,一個念頭倏然閃過腦海……
秦肅也來不及多想了,脫口叫道:「不用回衙門,這案子我現場就能破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