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三十年後

  第664章 三十年後

  延熙二十年，公元250年。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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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道榮扶桑稱王之後，已過三十年有餘。

  海風裹挾著初春的寒意掠過難波津，已過花甲之年的扶桑王邢道榮正用布滿老繭的手指摩挲著青銅酒樽上的饕餮紋。

  三十年了，這樽從長安帶出的器物在扶桑潮濕的空氣里早已生出斑駁銅綠，就像他記憶里那些關於荊南的片段。

  零陵城外飛揚的旌旗，自己誇口要生擒諸葛亮的豪言，以及此後的種種出征場景。

  「大王，大漢使船入港了！」

  侍從慌張地跪在檜木地板上。

  邢道榮聞言點了點頭，這是每年開春的規矩。

  天子劉禪，將會使船來此，送出禮物，以表對邢道榮的尊重。

  當然邢道榮也會送禮去長安。

  眼下兩地百姓早就融合了，漢化的扶桑多已把自己當為漢人，見天子使船而來，皆在碼頭等待。

  邢道榮自也去碼頭等待。

  …

  碼頭。

  晨霧像融化的銀錠在海面漂浮，漁夫們最先看見那艘破霧而來的巨船。

  龍首船艏劈開粉色霞光，九丈錦帆上墨繡的「漢」字隨著海風起伏，宛如一條在雲間遊動的黑龍。

  碼頭頓時響起海螺號的嗚咽聲，穿漢服的扶桑百姓從屋子中湧出，女人們髮髻上插的珊瑚簪在奔跑中叮噹作響。

  眼下大漢的造船能力已經到達了另一個緯度。

  各式大帆船可說手到擒來。

  每次叫人瞧得，卻又不得不感嘆其中鬼斧神工。

  邢道榮站在櫸木搭建的望樓上，瞳孔微微收縮。

  他認出了船側特有的朱漆波浪紋——那是永安宮船匠的獨門手藝。

  海風突然送來一陣熟悉的編鐘聲，原來扶桑女子們正按照他教授的禮制，用青銅鐸與石磬演奏著《鹿鳴》。

  不過邢道榮卻不是等劉禪帶來的禮物，而是等劉禪帶來的最新消息。

  劉禪似乎也知道邢道榮等的是什麼，這頭船隻靠岸，那頭就立刻下人來，與邢道榮呼道：「大將軍，陛下特來相告，先鋒大將羊祜，已到了羅馬地界。」

  「與那些碧眼人打了一仗，大勝而歸。」

  不錯，三十年過去，大漢帝國的版圖，已經接近了羅馬！

  打的確實也是有些快了，但不快也不行啊！

  有諸葛亮發明硝石的加持下，一路橫推…

  聽到了自己要聽的話語，邢道榮滿意的微微點頭。

  卻道：「羅馬地大，不如之前諸小國，叫陛下耐心才好。」

  來使一陣點頭，表示一一記下。

  …

  邢道榮如今年歲已高，揮了揮手，便不管碼頭情況，自回來宮中。

  才回宮中，卻見陸遜之子陸抗，竟在宮前等待。

  邢道榮眼前一亮，卻問：「幼節啊…情況如何？」

  卻見陸抗跪坐在邢道榮面前，將一卷海圖緩緩展開。

  「大王，南洲找到了。」陸抗的手指划過圖上那片陌生的輪廓，聲音低沉，「但那裡……實在荒涼。千里無人煙，唯有猛獸橫行，瘴氣瀰漫。若要殖民，恐怕十年之內，難見成效。」

  所謂南洲，其實就是澳洲。

  不過這並不是邢道榮給發明出來的稱呼。

  在《漢書·地理志》中，澳洲就被記載為南洲，描述為一個獨立的大陸，上面自有番邦。

  不過由於地理知識有限，所記載的番邦地理位置與現代澳洲還是存在很大的誤差。

  然有了邢道榮的世界地圖之後，即便誤差，倒是也不會誤差了太遠。

  邢道榮眼微眯，盯著海圖上的那片空白。

  他伸手撫過圖卷邊緣，指尖觸到的是蜀地特產的宣紙——那是劉禪前年送來的貢品。

  他忽然笑了，就是笑聲有些沙啞。

  「你可知當年本王如何到的扶桑？」

  陸抗一怔，抬頭望向這位傳奇的扶桑王。

  「扶桑雖有島民，卻與漢人天差地別，然本王一心漢化，又哪裡會當是個麻煩事？」

  「再說天下要成的大事，哪個不麻煩？」

  這話倒是說的是。

  三十年前，陛下匡扶漢室，那得是多難的事情！

  陸抗一聽，面上便有幾分汗顏了。

  「父輩們如此艱難險阻都給克服過來了，何況現在只是區區點點的困難呢？」

  當即拜下道：「大王說的是…」

  邢道榮微微點頭，接著道：「南洲荒蕪又如何？瘴氣瀰漫又如何」邢

  道榮的聲音混在風裡，卻字字如鐵。

  「今日不占，明日便是別人的囊中之物！他族若至，必築堡壘、設港口，屆時再想染指，便是千軍萬馬也難撼動！」

  陸抗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點頭：「大王所言極是…只是，開拓南洲，需耗費巨資，更需死士。」

  「本王在扶桑三十年，別的沒有，就是有一群不怕死的浪人！」雖然花甲之年，但邢道榮目眼如炬，「告訴他們，南洲雖荒，卻是無主之地！先至者王，後至者臣！」

  「如此…有的是人願意去。」

  陸抗深吸一口氣，終於露出決然之色：「既如此，抗願親率船隊，再探南洲！」

  邢道榮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待你歸來，老夫親自為你斟酒！若他日南洲成我族疆土，史書上必記你陸家一筆！」

  陸抗當即拜而再去。

  邢道榮很滿意，這下大漢的旗幟終於快要插遍每一寸土地了。

  當然了，還有新大陸沒有尋找。

  不過這確實不是自己所在能看到的，但相信這麼一個節奏下去，不過幾代人，也能尋得了。

  而對於邢道榮自己來說，他也感覺自己命數將至了。

  其實剛過花甲之年，也不算太大，不過經不住早年間邢道榮東征西戰，身上舊傷也不少。

  這些傷口年輕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到了年老時候，就覺得有些影響了。

  再說…

  三十年過去了樊玉鳳，馬雲祿等人都已經離自己而去，這下自己也了無牽掛。

  邢道榮能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

  不過…這也讓邢道榮想起個事兒了。

  咱就說，過了這麼多年，咱們這「超級富二代」的承諾，到底還做不做數了。

  想想雖然幾十年，但是對老神仙來說，也該是彈指一瞬間而已…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