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截然不同的威力
第333章 截然不同的威力
「出遊?」
「是,長威伯說,那寶貝在城中不便展示。」
「很大?」
「東西不大,不過長威伯說是動靜不小。」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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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覺得自己最近出宮的次數好像有些多了。
「爹。」
小棉襖提著食盒來了,「爹,表叔家廚子做了這個雞,說是什麼貴妃雞。」
黃錦乾咳一聲,暗示這個名字不妥。
道爺問道:「可是貴妃醉酒的典故?」
原來是咱不學無術……黃錦自詡讀書不少,不禁羞愧不已。
「嗯!名字是表叔取的,就是出自貴妃醉酒的典故。」
「嘗嘗。」
長樂打開食盒,裡面用棉絮包裹著一個蓋好的大瓷盆。
打開蓋子,一股誘人的香氣襲來。
黃錦吩咐人去弄飯菜,自家站在殿外,叫來心腹囑咐道:「陛下最近胃口不好,此後但凡看到公主帶著吃食來,就趕緊去弄飯菜。」
「是。」
道爺前幾日辟穀,辟穀結束後胃口卻不大好,廋了不少。
「有酒味兒。」道爺眯著眼品嘗著雞肉,又喝了一口湯,嘆道:「墨家蟄伏多年,百般無聊,給自己弄些美食也算是聊以自慰吧!」
飯菜送來了,道爺今日胃口大開,連吃了兩個饅頭。黃錦歡喜不已,又擔心他吃多了,剛想勸,道爺就放下了筷子,含笑看著長樂吃飯。
吃完飯,長樂陪著道爺散步消食,隨後告退。
黃錦看著她走下台階,也看到了疾步而來的芮景賢。
「見過公主!」芮景賢很是恭謹的給長樂行禮。
長樂頷首,隨即遠去。
這是做給誰看?
黃錦冷哼一聲,身邊心腹說:「芮景賢以前見到裕王都不行禮,如今卻前倨後恭,果然是無恥。」
和裕王比起來,以前的長樂更是小透明中的小透明,沒人在意。
「這便是命。」黃錦一語雙關。
芮景賢上了台階,「陛下可在?」
黃錦點頭。
芮景賢隨即請見。
「陛下,長威伯在家中弄了個什麼禁地,這幾日每日都有些奇怪的動靜。像是……」芮景賢想了想,「嘟嘟嘟的聲音連綿不絕,像是什麼人在捶打什麼,可那聲音一直不變,力氣再大之人也無法持續那麼久……」
「你想說什麼?」道爺問道。
芮景賢說道:「奴婢在想,可否試探一番。」
他看著道爺,等著吩咐。
錦衣衛監察百官,號稱天子鷹犬。而東廠則是天子的奴僕。
奴僕做事和鷹犬不同,一切都以主子的喜好榮辱為出發點。
「不必。」道爺淡淡的道。
芮景賢有些失望,告退出去後,他回身對黃錦說道:「咱這不是為了自己,長威伯雖說得了陛下信重,可墨家許多東西陛下卻不知,東廠對此責無旁貸,可惜陛下卻不肯。」
此刻的新安巷外,東廠的幾個好手正等著芮景賢的吩咐。一旦道爺點頭,這些人就會潛入伯府,查探後院禁地的秘密。
「許多事莫要好奇。」黃錦一句話打發了他,隨即回去。
道爺在看書,聞聲說道:「芮景賢說了什麼?」
「他說陛下應當掌控一切。而墨家……」
「什麼都想掌控本就荒謬。」道爺淡淡的道:「膽小的帝王恨不能知曉臣子每日三餐吃什麼,每日說了什麼話,家中多少銀錢……恨不能把每個臣子的一切都摸個透徹,甚至想知曉臣子在想什麼。」
黃錦笑道:「人心隔肚皮呢!」
「就說嚴嵩,朕知曉他想什麼,但朕卻不去琢磨。不是不想,而是不屑。」道爺說道:「慶之在家中都弄了禁地,可見那寶貝不凡。朕……期待備至。」
新安巷外,東廠的幾個好手正坐在一個攤位邊上吃麵條。
三人一邊吃,一邊低聲說話,神色自若。
「若是今夜動手,要小心孫重樓。」
「嗯!另外那個莫展也得留心。」
「莫展刀法了得,據聞錦衣衛被他折了幾個好手。」
「悄然摸進去就是了。」
「廠督可是說了,若是能查探到虛實,升三級。」
「三級……」
三人交換個眼色,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野心。
誰不想升官發財呢!
一人悄然走到三人身後,「回去!」
三人一怔。
「可惜了。」
「老子的三級啊!」
等三人結帳走後,攤主把生意交給妻子,隨即去了伯府。
「小人故作不經意,就隱約聽到什麼升三級,什麼虛實,還有什麼廠什麼督的……」
「多謝了。」孫不同摸出銅錢,小販急忙擺手,「當初若非伯爺,小人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不過是順手的事兒,若是要了賞錢,那小人成了什麼?萬萬不可!」
當初兵馬司的人應某位官員要求,準備清理新安巷外的小販,正是蔣慶之出手阻截。
孫不同把消息稟告給徐渭。
「是東廠的人。」
徐渭冷笑,「伯爺曾說黃錦知進退,而芮景賢卻貪婪。東廠的人到了家門口,就該好生招待一番。可惜了。」
……
第二日,天公作美,萬里無雲,而且頗為涼爽。
蔣慶之進宮,正好遇到道爺在吃早飯。
「百官都在等著呢!」蔣慶之說道。
「讓他們等。」道爺問道:「吃了?」
「吃了……不過沒吃飽。」蔣慶之看到了一道烤羊肉,不禁覺得又餓了。
道爺看著他,把裝著烤羊肉的碟子推過去。
蔣慶之一陣猛造,吃完了還打個嗝,道爺問道:「飽了?」
「飽了!」
「寶貝何在?」
「在宮外。」
「若是那東西不堪,吃了朕的……」
「保證給您吐回來。」
道爺指指他,起身道:「更衣,準備出發。」
「爹,我也去。」長樂眼巴巴的看著道爺。
道爺蹙眉,「罷了。」
於是當群臣看到嘉靖帝時,發現他身邊多了個小內侍。
有些眼生。
「慶之!」朱希忠早就到了,正在吃油餅,見到蔣慶之後幾口把剩下的油餅吃了,喝了一口豆漿,打個嗝。
「昨日有人求見你嫂子,誇讚了一番大郎聰慧,說什麼……有大儒看中了大郎,願收他為弟子。」
朱希忠冷笑,「這是明的不行來暗的,卻不想你嫂子把臉一冷,當即令人送客。那人還不願走,喋喋不休說什麼大郎跟著你讀書,被歸於墨家門下。國公府可想好了,此後執掌國公府的乃是墨家子弟,會引發何等後果……你嫂子怒了,令人把她丟了出去。」
「這還是剪除羽翼的法子。」蔣慶之冷笑,「不必搭理,他們來了。」
王以旂隔老遠就笑道:「好像是昨日立秋吧?這秋高氣爽,正該出遊。聽聞長威伯擅長美食,今日我等有口福了。」
蔣慶之負責出遊事宜,身後跟著兩輛馬車,廚子兩個。
「那些人說墨家自苦,極為極簡,可這位巨子卻好吃不倦,可見蟄伏多年後,墨家還是變了不少。」
「可不是,長威伯連青樓都去過。」
「可他一直穿著布衣。」
有人乾脆直接問:「長威伯時常穿著布衣,可是墨家規矩?」
蔣慶之看了此人一眼,察覺到了敵意,呵呵一笑,「綾羅綢緞光滑無比,可論舒坦還是布衣。」
那人冷笑,剛想繼續懟,就聽道爺緩緩說道:「確實。」
說著道爺抖抖袖子。
眾人這才發現,道爺常年穿著的道袍可不正是布衣?
道爺看了群臣一眼,那種神靈俯瞰凡人的神態,讓人讀出了話里的意思。
——一群土包子!
一路浩蕩,到了城外後,陽光明媚,近處有綠草悠悠,遠處有群山隱隱,群臣詩興大發,紛紛吟詩作詞。
出城三里,隨即轉左。
道路越來越荒涼,王以旂笑道:「長威伯這是要把我等賣到哪去?」
蔣慶之說道:「海外!」
眾人大笑。
前方右轉,眼前豁然開朗。
這裡是一塊空地,兩側有林子,百餘侍衛正在等候,另有數十工匠在一堵牆那裡弄些什麼。
「怎地還有羊群,今日是要炙烤不成?」有人看到了羊群。
「長威伯,朝中積攢的事兒不少,有什麼寶貝就趕緊拿出來吧!」
一個官員看似溫和的說道。
「是啊!拿出來咱們看看,也好放心吃喝不是。」
「……」
蔣慶之笑了笑,「稍安勿躁。」
他回身吩咐道:「石頭,按照咱們在俺答弄的那樣,在那堵牆上打洞埋下那些東西。」
「有數。」
孫重樓過去和工匠們說了一番。
「小事。」
一番操作後,孫重樓又放了幾個包裹在羊群中,引線拉出來……
這時禮部左侍郎陳河問道:「長威伯這是要作甚?難道是要作法?」
「哈哈哈哈!」
除去朱希忠之外,今日來的都是文官。這些人大多對墨家抱著敵視的態度,聽到這話不禁大笑了起來。
「墨家這些年蟄伏,莫非學了法術?若是如此,老夫今日倒是要開開眼界!」
「長威伯,何時開始呀?本官都迫不及待了。」
「……」
蔣慶之淡淡的道:「退後。」
說著他率先退後。
「不就是火藥嗎?老夫當初曾親手點過,炸死人?笑話!」那個官員站在原地不動,還招手:「諸位,靠近些熱鬧。」
火藥對大明官員不是稀罕事,前宋時火藥就用於實戰。大明立國後,京師神機營當初曾跟隨成祖五次北征,立下不少功勳。但此時的火藥威力頗為感人,作為發射藥也只是勉強,作為爆炸物,那威力真的不夠看。
「當初有人建言用火藥守城,兵仗局那邊弄了幾個,測試時連羊都炸不死,笑死人了。」有官員嘲笑道。
「後果自負!」蔣慶之冷冷的道。
「若隔著那麼遠依舊能弄死老夫,老夫死而無憾了。」
蔣慶之冷眼看著幾個官員走過去。
「孫不同,盾牌。」
孫不同把盾牌頂在道爺身前。
道爺淡淡的道:「看來這個寶貝不俗。」
蔣慶之自家也拿起盾牌。
那幾個官員回頭看了一眼,有人心中發虛,「要不……回去?」
「怕什麼?所謂法術老夫當年見過,都是騙術。」官員冷笑。
「石頭。」
「哎!」
「點火!」
「好嘞!」
孫重樓點燃引線後,掉頭就跑。
一群人看著引線冒著青煙,一路延伸過去……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