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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加盟儀式,以牙還牙

  第242章 加盟儀式,以牙還牙

  「李家的大女兒馬上出嫁,隨後便是伯爺了。」

  媒人看著蔣慶之,臉上的肥肉擠作一團,眼睛都看不見了。

  宮中也得有御用的媒人,這等人平日裡不動窩,權貴們上門邀請也不動容,一句話,逼格要穩住。

  「有勞了。」蔣慶之沒在意這個,給了媒人紅包,媒人笑道:「就沒見過這麼客氣大方的主家。」

  「陛下很摳門?」蔣慶之問道。

  媒人:「……」

  蔣慶之莞爾,「那個,若是去李家,麻煩問問那小娘子……就說,有事兒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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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親事不斷推進,蔣慶之越發有些忐忑,又擔心李恬能否適應妻子的角色轉變。

  他是一個不喜歡麻煩人的性子,但凡能自己解決的,絕不求人。若是不能解決,事兒不是非做不可,他也寧可擱置此事。

  有人說他這是社交恐懼症,蔣慶之嗤之以鼻。

  後來他剖析過自己的這種性子,覺得是因為父母鬧騰,導致他打小有些自卑,總覺得求人會被拒絕……而他擔心被人拒絕的同時,會被人看不起。

  後來哪怕是能俯瞰當年的那些親戚街坊,蔣慶之依舊沒法改變自己的性子。

  媒人笑道:「您放心,上次奴去了李家,小娘子正在做衣裳呢!伯爺就等著穿新衣吧!」

  「慶之。」

  夏言和蔣慶之太熟了,徑直進來。

  「夏……夏公。」媒人認識夏言。

  「哦!」夏言頷首,「那事兒抓緊吧!說實話,這小子再不成親,多少人都會說他有斷袖之癖。」

  「那是,那是……」媒人出了蔣家,對等候的內侍說道:「天爺,以前奴在宮中見到夏公,那板著臉的模樣,不怒自威,嚇死人了。今日見到他,哎喲!就如同是來串門的鄰居老頭兒,那個親切喲!」

  ……

  「醃肉味兒不錯,那個啥……辣椒下次多放些。」夏言回味著醃肉,也就是臘肉的味兒,「老醃肉下飯最好,咸鮮。新醃肉下酒最美,不咸不淡,就著那股子煙燻火燎的味兒,對了,放了什麼?」

  「果皮,松柏枝……還有不少好東西。」蔣慶之弄的是西南口味的醃肉,平日裡就掛在廚房熏蒸,半年後就包漿了,「先煮一下,再用淘米水清洗……最好是炒來吃,不過蒸來吃也不錯……煲仔飯可吃過?」

  「沒。」

  「來一份?」


  「必須的。」

  「對了,您牙口如何?」

  「好得很。」

  「您看,您這歲數還能有這等牙口,可見未來的日子長著呢!」

  「那是。」

  蔣慶之親自下廚做了兩份煲仔飯,徐渭和胡宗憲眼巴巴的看著。徐渭眼珠子一轉,便攛掇孫重樓去央求蔣慶之多做幾份。

  孫重樓遺憾說道:「我也想吃,可少爺這是做正事呢!」

  「正事?」

  孫重樓認真點頭,「老徐,就像是你和老胡為少爺第一次點菸那樣,是正事。正事不能打擾,否則少爺會生氣,真的生氣。」

  「那不是伯爺說的什麼加盟儀式嗎?夏公……」胡宗憲凜然,徐渭卻一拍手,「好!」

  一份煲仔飯,吃的夏言眉開眼笑。

  吃完飯,一人一杯茶,書房裡,蔣慶之還弄了薰香,覺得儀式感滿滿。

  「別人結黨都有個名字,譬如說什麼書院,什麼學社,不過是假託罷了。你這個可有名字?」夏言問道。

  「我從未結黨。」

  「呵呵!」

  「我這叫做團隊。」

  蔣慶之振振有詞的道。

  「你這是擔心結黨的後患?」夏言嘆道:「沒必要。」

  「前宋王安石黯然下台,後續依舊有章惇等人接著干,可幹了些什麼?事不可為依舊強行干,那不是一心為公,而是為了一己之私,為了恩怨。」

  「你擔心了?」夏言喝了一口茶水。

  「我不擔心。」

  「那你怕什麼?」夏言鄙夷的道:「口是心非的小子,別忘了,當年我被打入詔獄時,為我說話的人寥寥無幾。可見這人啊!還得拉些幫手。」

  二人沉默了一瞬。

  「到了如今,你該告訴我,你對這個大明的真正看法。」

  「這個大明啊!」蔣慶之捂額,「若是一切不變,不到百年,必然轟然倒塌。」

  「你覺著會是內亂?」

  果然是前首輔,蔣慶之頷首,「內亂,外敵順勢動手。」

  先是李自成攻破京師,接著吳三桂倒戈,蠻清趁機入關……

  「果然,我就說你如此熱衷於對付俺答,必然有些圖謀。」夏言笑了笑。

  「俺答不是最大的禍害。」

  「那是誰?」


  「一個……被大明拯救過的部族。」

  「說的和真的一樣。」

  「是啊!就是真的。」蔣慶之笑道。

  當年女真如喪家之犬,是成祖皇帝接收了他們,給了他們安頓之地。

  但事實證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多久,他們就露出了不安分的一面,被大明毒打一頓,老實了許久。

  直至努爾哈赤給李成梁做總代理,李成梁養寇自重,養肥了女真。

  再後來,翻身的奴隸把歌唱,蠻清成功逆襲。

  「我會去看看。」

  蔣慶之看著遠方說道。

  「俺答使者王申來了。」禮部那邊來了個小吏,「不知伯爺這邊是個什麼章程?」

  「在何處?」

  「在城外候著。」

  這事兒得稟告嘉靖帝,看是用什麼規格接待。

  禮部小吏看似恭謹的等候著。

  這時孫不同進來,悄然告知,「肖卓令人傳話,張固在禮部說,當謹慎對待王申,但不可失禮。」

  這是隱晦表態,要鄭重接待王申。

  蔣慶之對小吏說道:「你回去,就說,我去迎接王申。」

  「可我禮部……」小吏覺得蔣慶之把禮部撇下不地道。

  「嗯!」徐渭冷哼一聲,「誰給你的膽子質疑伯爺?」

  蔣慶之身為伯爵,位不高,但權重。

  小吏低頭,「小人失言了。」

  等他走後,胡宗憲問道:「伯爺這是要單獨和王申談談?」

  「對,是得談談。」

  蔣慶之起身,「孫不同。」

  「小人在!」

  「帶齊護衛。莫展。」

  「在!」

  「石頭。」

  「在!」

  「走。」

  竇珈藍一怔,徐渭笑道:「家裡總得要留人。」

  但轉過頭,他對胡宗憲說道:「伯爺看似平靜,可我卻覺得好似怒不可遏。」

  ……

  王申帶著使團在城外等候。

  隨著京城人口日增,城中的地兒不夠了,於是百姓紛紛在城外修建屋宇,漸漸有了規模。

  街道兩側都是店鋪,行人如織。商家的吆喝熱情似火,為這個春寒料峭的上午,增添了幾分暖意。


  王申三十餘歲,父親是被掠到草原的奴隸,因為讀過書,故而被提拔為官員。到了王申這一代,已是根正苗紅的俺答心腹。

  但俺答內部矛盾重重,爭權奪利的事兒層出不窮。王申能力不錯,但有個漢兒的身份,時常被人以此抨擊。

  此次讓王申出使,便是俺答給他的機會。

  ——要揚威!

  俺答意味深長的說道。

  話里的未盡之意王申知曉,此刻正是俺答整頓內部的關鍵時刻,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翻臉。

  不過明人內部也不消停,據聞嚴黨和新晉的權貴蔣慶之斗得不亦樂乎。

  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明人在整肅京衛,因為消息不夠多,不知具體情況。

  只知曉主持者是蔣慶之。

  副使黃和撫須看著京城的城牆,不禁驚艷,「果然雄偉。」

  「大明文恬武嬉,九邊官兵形同奴隸,而大汗卻英姿勃發,麾下鐵騎不斷磨礪,已然雄壯。如今就等著時機……一朝南下,把這一切變成咱們的草場。」

  王申看著那些行人,輕笑道:「這些人可不正是上好的奴隸嗎?」

  「那是,還有明人的女子,最是嬌柔。」

  二人輕鬆說著,隨從們都用驚奇和貪婪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人甚至說道:「恨不能此刻便拔刀出來,搶光這一切!」

  「有人來了。」

  十餘騎出城,守門的軍士指著這邊,隨即一個騎士看過來。

  「是個少年。」黃和說道,「看樣子是哪家紈絝。」

  王申想到了俺答部中的那些貴族子弟,輕蔑的道:「大汗麾下的權貴子弟從小就學騎射,而明人的權貴子弟,從小學的卻是如何爭權奪利,僅此就能看出此消彼長……」

  那十餘騎簇擁著少年來了。

  直至使團之前。

  一騎問道,「可是俺答使者?」

  王申淡淡的道:「正是王某。」

  他看到那個少年挑眉,策馬過來。

  ……

  「蔣慶之這是要搶功!」

  禮部,張固冷笑,「先搶過接待使者之權,再排擠我禮部……好手段。」

  肖卓沉聲道:「長威伯不是那等人!」

  有人質疑,「那他去作甚?」

  ……

  「那日在通州驅馬撞傷百姓的是誰?」


  蔣慶之問道。

  禮部陪同的官員方才去邊上弄茶水喝,順帶烤火取暖,見這邊有人來了,急忙喝乾了茶水,被燙的噴了出來,乾咳不已。

  「是我,怎地?」

  一個隨從策馬出來,一臉無辜,「你們的人都見證了是驚馬。」

  蔣慶之看著他,突然笑了。

  而禮部官員此刻從後面急匆匆趕來,「是驚馬,是驚馬……」

  蔣慶之笑道:「驚馬?」

  他突然一揮鞭子,重重抽在隨從的臉上。

  慘叫聲中,蔣慶之拔刀。

  刀光閃過。

  馬頭掉落地上。

  馬身還立了一瞬,這才轟然倒下。

  隨從跟著一頭栽倒。

  蔣慶之拉起馬韁,馬兒人立而起。

  咿律律!

  嘶鳴聲中,馬蹄重重落下。

  踩在了隨從的腿上。

  「你敢?」

  咔嚓!

  隨從的小腿變成了九十度角。

  王申大怒,厲喝,「你是何人?」

  禮部官員這時才衝過來,一怔,然後說道,「他是長威伯!」

  「在下蔣慶之。」蔣慶之頷首,「我的馬,也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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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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