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女人的直覺,唯長威伯馬首是瞻,
第233章 女人的直覺,唯長威伯馬首是瞻,
顯章侯家中此刻亂作一團。
「五萬貫!」馬氏跺腳,「咱們家哪來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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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賀腦袋上捂著布巾,一臉虛弱在裝死。
侯夫人馬氏把他的隨從叫來,「侯爺何時與蔣慶之打的賭?」
隨從說道:「元日。」
「大朝會上?」
「是。」
「可有賭約?」
「並無。」
「哈哈哈哈!」馬氏得意大笑,「沒有賭約,那他蔣慶之算個屁,咱們不給,有本事就告去。」
隨從一臉糾結,「許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又如何?」馬氏罵道:「五萬貫,把家賣了都湊不齊。別說是看到了,就算是有人作證又如何?老娘不認!」
「夫人。」有人來稟告:「長威伯府來人了,說是……」,僕役看了一眼裝死的杜賀,「說是來收債。他們還說,若是不給……」
「告訴他們,老娘就不給。」馬氏跺腳,「看他們敢如何!」
僕役說道:「那些人說了,若是咱們不給,便請陛下做主。」
「陛下?」馬氏冷笑,「朝中哪年不說禁賭?陛下怎會打自己的臉?」
長威伯府的人走了。
而且竟然沒放狠話。
侯府上下大喜。
下午,宮中來了個內侍。
杜賀裝死,他的兒子杜保接待的內侍。
「中貴人……」杜保笑吟吟的。
「侯爺不在?」內侍冷冷問道。
「家父……身子不適。」一個錦囊悄然遞過去。
這是潛規則,按理內侍該笑著的收下。
「你這是想作甚?」內侍板著臉,義正辭嚴的道:「咱不吃這一套。」
這不對啊!
杜保心中一凜,以為內侍貪婪,便把腰間玉佩解下來,可內侍卻退後一步,說:「咱奉命傳話!」
杜保拿著玉佩很是尷尬,趕緊站好。
不知怎地,他覺得內侍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好像有些憐憫之意。
「諾!」
內侍走了。
杜保呆立原地,直至馬氏久不見人,令人來詢問,他這才一跺腳回去。
「諾?」馬氏懵逼。
「是,就是一個諾。」杜保說道:「也不知這是何意。」
「他們說陛下喜歡讓臣子猜測。」馬氏蹙眉,看向了裝死的杜賀,卻發現杜賀睜開了眼睛,如喪考妣。
「侯爺醒來?」
眾人大喜。
可杜賀卻突然張嘴,一口血噴了出來。
「侯爺!」
「快去請醫者來。」
「不用去!不可去!」杜賀喘息著,抓住妻子的手,死死地盯著她,「給錢!」
「什麼錢?」
「五萬貫。」杜賀嘴角還掛著血跡,「越快越好。」
「憑什麼?」馬氏尖叫道。
杜賀罵道:「蠢娘們,就憑那個諾字!」
「你是說……」
「諾,諾言!一諾千金。陛下親自為蔣慶之討債來了。」杜賀嘴角溢出血來,馬氏卻呆若木雞。
不知過了多久,馬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五萬貫,把這家賣了都不值。破家了,破家了!」
她盯著杜賀,咬牙切齒的道:「侯爺倒是好大方,和人賭錢開口便是五萬貫,如今破家了,侯爺可還高興?」
杜賀閉上眼,「蠢娘們,本侯……仇鸞等人把府軍前衛說的天花亂墜,本侯也曾去看過虎賁左衛操練,覺著也就是那樣。本侯想著此戰必勝……五萬貫贏過來,咱們府上十年都有富裕。可……」
「你是犯蠢!」馬氏終究忍不住了,指著杜賀罵道:「那是蔣慶之,文能令京師士林不敢作詩,武能擊敗令九邊做縮頭烏龜的俺答鐵騎的存在。
就你這等自詡武勛出身的蠢貨,也敢和人打賭?
你是豬油吃多了,迷了心。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也配和那等少年英傑打賭?老娘呸!」
……
顯章侯府亂套了。
「說是兩口子打了起來,杜賀竟然不敵妻子,臉被抓了個稀巴爛。隨後馬氏就令人收攏了錢財,變賣家產……據說差不多了。」
景王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著自己剛得知的消息。
盧靖妃蹙眉看著他,走過去把他歪斜的衣領糾正,「也沒個正形。」
「母妃,五萬貫啊!」哪怕是景王,也覺得這個賭注太大了。
「馬氏倒是果斷,否則……」盧靖妃笑了笑,熟悉自家老娘的景王嗅到了一股子犀利的氣息,「娘,否則什麼?」
「沒什麼。」盧靖妃催促道:「趕緊讀書去。」
陳燕送走景王回來,見盧靖妃坐在那裡發怔,便問道:「娘娘可是擔心殿下?」
「我此刻擔心的是,陛下對長威伯越發看重了。」
「那不是好事嗎?」陳燕問道。
「是好事,可太子在,一旦太子感受到了威脅,他身邊那些人便會出謀劃策,從此宮中不得安寧。這也就罷了,陛下的性子我知曉,平日裡無所謂,但凡觸碰到太子的根本……」
盧靖妃抬眸,「別看陛下寵愛老四,可太子才是他的心尖尖。」
陳燕低頭,「長威伯那裡好歹也能幫襯一把。」
「你可見到長威伯主動出手對付太子?」
「並無。」
「這便是我欣賞他之處,有分寸。」盧靖妃嘆道:「陛下重親情,有這麼一個表弟在,老四的路雖說艱難,可好歹還能走下去。」
「是啊!陛下都親自為長威伯討債,這份寵信可是前所未有。」陳燕笑道:「若是顯章侯府不給會如何?」
「不給?」盧靖妃撣撣袖子,輕描淡寫的道:「那麼,大明從此便少了一個侯!」
……
不得不說,許多時候女人比男人更為果決,判斷力更為精準。
第二日,顯章侯府的人就來了,一輛輛馬車進了巷子,停在伯府外。
「還請查收。」帶隊的管事很是客氣。
「打開。」富城點頭,有僕役打開箱子。
全是銅錢。
一車車銅錢被弄進家中,庫房全數打開,空蕩蕩的地兒,沒多久堆的滿滿當當的。
到了後面竟然是金銀。
「一時間無法調動那麼多銅錢,便用金銀替代,不知可否?」管事問道。
富城點頭,「伯爺不是那等刻薄人,咱們按照官面的兌換價錢,給你漲一成。」
官面金銀兌換銅錢的比例太低,所以富城此舉讓看似平靜的管事,一下熱淚盈眶。
晚些回去後,他稟告了此事。
馬氏衝著依舊裝死的杜賀說道:「長威伯就算是按照官面價格結算金銀,咱們難道還能說什麼?可人就這麼講究,開口就降了一成。」
見杜賀撇撇嘴,牽動了臉上的抓痕不禁倒吸涼氣,馬氏冷笑道:「有了這一成,至少這陣子的開銷有了,不至於全府上下吃糠咽菜!」
杜賀冷冷的道:「蠢貨,本侯已經遣人去向老友們求援,一成……本侯稀罕嗎?」
沒多久,僕役們回來了。
「侯爺,咸寧侯家管事說了,去年地里收成不好,這不,也沒多少。」
「仇鸞給了多少?」杜賀問道。
僕役低頭,「五十貫。」
杜賀抬頭,指著僕役想叫罵,可隨即重重倒下去。
「看看,老娘就說了,長威伯這等年少英傑你不去結交,卻偏偏去捧仇鸞那等蠢貨的臭腳,五十貫,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馬氏起身,「把侯爺架起來。」
「你這個潑婦要作甚?」
「作甚?」馬氏柳眉倒豎,「去伯府!」
「什麼?」杜賀一聽大怒,「誰敢?」
「嗯!」
馬氏環視一周。
僕役看看夫婦二人。
「架走!」
「誰敢?放開本侯,放開本侯……」
……
蔣慶之正在玩自行車進出遊戲,玩的不亦樂乎。
「伯爺,有客人來訪。」
客人自稱王希,在京師有幾分薄名。
「有何見教?」蔣慶之淡淡問道。
王希微笑道:「老夫在京師久聞長威伯大名,幾首詩令人擊節叫好啊!」
「有話直說吧!」
蔣慶之想回去繼續探索空間的秘密,沒工夫搭理這些人。
王希眸子一冷,「長威伯得罪天下士林,大概是從此想行武事。不過,此次演武長威伯卻讓一干武勛灰頭土臉,且長威伯主導整肅京衛之事,便是斷了他們的活路。文路斷,武路也斷……」
「那麼,你想說什麼?」蔣慶之問道。
王希眸子微溫,「武勛們一旦抱團反擊,長威伯危矣!」
蔣慶之譏誚的道:「所以你是來做說客的?」
王希點頭,「有人托王某轉告長威伯。」
「說。」
「低頭,或是……」
一個僕役進來,「伯爺,有客人來訪。」
「誰?」蔣慶之問道。
「別擋道,我家侯爺有急事兒。」
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
接著,蔣慶之就見到滿臉是抓痕的杜賀,被自己的妻子馬氏『扶著』進來。
「說話!」馬氏喝道。
杜賀抬頭看著蔣慶之,眼中都是不甘,但腰間劇痛一下,他低下頭。
「杜某自不量力,得罪了長威伯,特來請罪。」
「你!」王希霍然起身。
馬氏蹲身,「我家侯爺被人蠱惑,鬼迷心竅和長威伯作對,如今幡然醒悟。不是來求那五萬貫。長威伯安心,奴就一句話……」
馬氏抬頭,「從此後,我顯章侯府唯長威伯馬首是瞻。」
這是追隨之意。
「你瘋了?」王希不敢置信的看著杜賀,希望他能呵斥,至少出言反對。
杜賀認得王希,嘴唇蠕動了一下。
「杜某,唯長威伯馬首是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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