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主動請纓
第430章 主動請纓
大鼎在加速。蔣慶之還在想這是為啥。
難道是左順門?
左順門事件中,文官們死傷慘重,而且讓嘉靖帝扔掉偽裝,正兒八經的站在了前台。
這事兒對國祚有何影響?
一個看似不管事的道爺,和一個走到明處的道爺,哪一個對大明好處更多?
蔣慶之關心獎勵之餘,也在等著鼎爺做出評判。
大鼎越轉越快,隨即數字盤開始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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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兩月,三月……臥槽!」
蔣慶之兩眼放光,「再來!」
「五月,六月……嘖嘖!道爺威武!」
數字盤緩緩減速,最終停在了290.04那裡。
蔣慶之找出記錄,「1.2年,那麼多?」
道爺走到前台能值一年多的國祚?
蔣慶之不覺得,在他看來,道爺若是繼續隱在西苑,對於大局的好處更多。
而且道爺也習慣了修道,習慣了通過首輔來遙控朝政。
那是什麼讓大鼎給出了如此豐厚的獎勵?
「君臣……國祚。」
蔣慶之喃喃有詞,「君臣之爭貫穿了整個大明時期,從胡惟庸等人開始,君權與相權,君權與臣權就在不斷爭鬥中往復拉鋸……」
到了中後期,實際上士大夫們已經完成了壓制帝王的終極任務。哪怕是性烈如火的崇禎帝,面對群臣和天下士大夫的不配合,帝王權力就成了擺設。
而此次左順門事件,君臣再度爆發衝突,卻以一種戲劇性的結局彰顯了一個事實……
「帝王怕臣子,臣子怕百姓……」
這個道理若是被帝王領悟透徹了,會如何?
士大夫階級會被百姓徹底干趴下。
帝王敢嗎?
……
永壽宮,嘉靖帝看著那些彈章,陸炳在說著雲南的情況。
「雲南土司大多桀驁,沐朝弼執掌雲南數年,頗有些威望。雲南豪紳多與土司、沐氏交好,對誰來承襲爵位觀望者居多。」
「沐朝弼……是個什麼樣的人?」嘉靖帝問道。
「此人殘忍好殺。」陸炳說道。
「殘忍好殺!」
嘉靖帝擺擺手,陸炳告退。
有內侍又送來了奏疏,這是今日第三批。
「都是彈劾長威伯的。」
「聲勢不小。」嘉靖帝隨意翻看了一份奏疏,便丟在桌子上。
士大夫們抱團的威力是不小,當年太祖高皇帝也只能對他們採取妥協的姿態。
「百姓?」
嘉靖帝再度想到了蔣慶之的暗示。
但徹底把士大夫這個階層打趴下了,這個大明會成什麼樣?
嘉靖帝眯著眼,「把黔國公之事告知百官。」
……
「一年零兩個月是不少,可若道爺採取這等法子,那至少也得獎勵國祚十年以上。」
用一個階層取代另一個階層,那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國祚的影響至少是以十年為單位。
「此刻時機早了些,百姓蒙昧,若是徹底干倒了那些人,誰來治理這個天下?故而只給了一年多。」
蔣慶之心中豁然開朗,此刻空間中有虛影在不斷凝實。
噗噗噗!
一箱箱東西落在空間裡。
看著頗為精緻。
「是什麼寶貝?」
蔣慶之弄了一箱出來,打開後傻眼了。
「什麼東西,加特林?」
臥槽!
「這不是煙花嗎?」
「一百響的加特林煙花,鼎爺,我拿去幹啥?縱火?」
蔣慶之想到了過年時見過的加特林。
那玩意兒看著威勢驚人,可實際上就是把許多煙花綁在一起,輪番發射罷了。
快年底了,等年底最後一天,拿幾管出來放放。
衝著天上放。
那一夜,整個新安巷將成為京師最靚的仔。
男兒至死依舊是少年啊!
蔣慶之突然生出了一種期盼過年的感覺。
還忘記了一件事兒。
蔣慶之急吼吼的出了書房,「娘子,娘子!」
「夫君!」李恬正在盤點庫房,這是年底當家娘子的重任之一。
「你喜歡吃什麼餡的糍粑?」蔣慶之問道。
「糍粑?」李恬對這玩意兒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歡。
「對,豆沙餡的,喜歡嗎?」蔣慶之說道:「糍粑中包著豆沙,煎烤炸都成。這天氣在炭盆上弄個烤架,把豆沙糍粑放上去,沒多久就臌脹起來,裡面的豆沙也跟著鼓出來,嘖嘖!吃一口,糯米的香甜,豆沙的咸粉……」
還有煎的,用油把糍粑煎的兩面金黃,表面撒點兒鹽,增加了油香的糍粑更是美味。
至於高熱量的油炸,那玩意兒主打的就一個重油,以及脆糯的口感。
臥槽!
蔣慶之覺得自己忍不得了。
「我……什麼都能吃。」李恬不明白蔣慶之為何這般饞。
蔣慶之去了前院,令人準備糯米。
「晚上泡一宿,明早就蒸了。豆沙餡料也準備好。糍粑一半包成豆沙餡的,一半什麼都不包。」
蔣慶之有些迫不及待了。「還有……去弄幾個打糍粑的石臼來。弄些木製大錘。」
蔣慶之一陣指東打西,夏言來了也不知道。
「堂堂伯爺,竟然饞的這般模樣。」夏言嘆息,「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剋扣了你的俸祿。」
「夏公,等糍粑弄好了您再嘴硬也不遲。」蔣慶之呵呵一笑。
「喵!」多多從廚房裡叼著一條小魚兒出來,廚子一臉寵溺的拎著兩條小魚跟著,「多多,這兩條也帶去。」
「喵!」
多多抓住蔣慶之的褲腿往上爬,蔣慶之抱住它,「夏公可是有事兒?」
「黔國公病故的消息突然傳遍了京師,引得議論紛紛,其中沐朝弼殺人奪爵的猜測甚囂塵上,甚至有說書先生已經編寫了沐朝弼毒殺黔國公的段子,正在酒樓和茶樓中分說。」
臥槽!
這個效率趕得上後世的電商了。
「朝中這是何意?」蔣慶之蹙眉。
「此事你竟然不摻合,讓老夫頗為驚訝和好奇。」夏言說道:「老夫不知你為何對沐朝弼敵意頗深,剛開始還以為你對沐氏那個小姑娘有興趣,可後來發現也不過是泛泛之交罷了。慶之,你不摻合,反而是摻合了。」
蔣慶之一怔。
「按照你的性子,此刻就該大肆抨擊沐朝弼,可你卻偃旗息鼓,蹲在家中弄什麼……糍粑。你覺著外界會如何想?」
「我做事兒……這麼說吧夏公,我做事兒從不考慮別人怎麼想。」蔣慶之咧嘴一笑,「隨性而活。」
「灑脫。對了,那糍粑要如何弄?」
「糯米先泡一宿……」
……
「沐鞏去了,沐朝輔這一系就斷了血脈。按照兄終弟及的規矩,讓沐朝弼襲爵理所當然。」
通政使司,趙文華舉起手中的這份奏疏,「可還有類似的奏疏?」
幾個通政使抬頭,「我這裡有兩份。」
「我這裡有一份……」
趙文華把這些奏疏收攏,親自送去直廬。
「義父,這些都是為沐朝弼說話的奏疏。」趙文華對抬頭的嚴世蕃微微一笑,「這兩年沐朝弼在京師大手筆送禮,拉攏了不少人。此次黔國公去了,為他說話的人不少啊!」
嚴嵩接過奏疏,翻看了幾本,抬頭對嚴世蕃說道:「東樓如何看?」
嚴世蕃說道:「從血脈上來說,是該沐朝弼襲爵。可兩任黔國公死的不明不白,對了,此次連黔國公生母都一起去了,可見沐朝弼的肆無忌憚。若是讓他襲爵……朝中的威嚴還要不要了?」
趙文華點頭。「此等事不好開頭,始作俑者啊!」
其無後乎!
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那些權貴子弟就會有樣學樣。
什麼?
我是次子不能襲爵?
沐朝弼還是兄弟呢!
讓我看看該誰襲爵?
弄死他!
都死光了,自然就輪到我了。
這種先例不好開。
嚴嵩沉吟著。
「可雲南局勢怎麼辦?」徐階突然冒出一句。
嚴世蕃看了他一眼,「那些土司難道還敢謀反不成?」
他是聰明,但卻不知那些土司的厲害。
徐階說道:「老夫曾聽聞,雲南百姓曾說只知沐氏而不知大明。那些土司更是如此。若是沐朝弼襲爵後覺著朝中軟弱,野心勃發……若是不能襲爵,惱羞成怒,勾結土司謀反……」
「照徐閣老這麼說,那就該丟著不管?」趙文華冷笑。
徐階微笑道:「此等事自然該元輔斟酌。」
老夫不掌權,連奏疏都沒資格看,此等事自然和老夫無關。
嚴世蕃冷笑。
隨即這事兒就丟到了小朝會上討論。
小朝會一開始,群臣就衝著沒來的蔣慶之咆哮。
「陛下,必須嚴懲長威伯!」
「臣附議!」
「臣附議!」
嚴嵩乾咳一聲,「今日首要之事乃是論論雲南局勢。」
正事要緊!
嚴嵩丟出這句話,誰再揪住蔣慶之不放,邊上虎視眈眈的御史就能彈劾他。
有人說道:「如今故黔國公血脈斷絕,讓沐朝弼襲爵吧!朝中顏面全無,不讓他襲爵吧!雲南當下便在他的手中,激怒了沐朝弼,他若是鋌而走險,西南局勢頃刻間便會糜爛。這是僵局!」
「是啊!這確實是僵局。」
「當下朝中卻是坐蠟了,進退兩難。」
「此事不好辦。」
漸漸的,無逸殿內安靜了下來。
這事兒竟然難倒了群臣……嘉靖帝冷笑,「先前的勁頭呢?說說,此事當如何處置!」
沒人開口。
眾人都知曉,雲南局勢若是大變,此刻開口的都有可能會被清算後帳。
「都沒辦法嗎?」
帝王的聲音在殿內迴蕩著。
群臣低頭。
一個身影出現在殿外。
「陛下,臣願前往雲南處置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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