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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北鎮撫司鎮撫使許顯純口中不斷的湧出鮮血,眼中生機不斷的消散,肉體上的痛苦比不上他人死道消的精神打擊。

  磋磨了一輩子,給魏忠賢當狗,給田爾耕當狗。

  原本北鎮撫司是錦衣衛當中最特殊的存在,鎮撫使擁有直接面見皇帝的權力,結果在魏忠賢的威脅下,他成了一個行屍走肉。

  面對田爾耕都直不起腰來。

  現在倒是因為痛苦和神經作用,挺直了一瞬間,腦袋便垂落在胸前。

  丁白纓將刀抽了回去,許顯純便從馬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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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丁白纓衝著裴倫大喊的同時,還不忘將那塊牌子扔在地上,發出噔的一聲。

  裴倫原本已經將魏雨消耗到力竭,眼看就要擊殺的時候,王路帶人趕了過來。

  東廠的人實屬湊巧,原本只在可殺可不殺之間。

  但是裴倫作為錦衣衛,自然看東廠的人不順眼,想要順手宰了魏雨,畢竟他聽到了此人是魏忠賢的外甥。

  王路不是說越亂越好嗎?

  魏雨眼看著一刀襲來,剛剛被裴倫傷到了胳膊,身上的氣力已經不足以讓他應付這又急又快的刀鋒了。

  更絕望的是一隊錦衣衛過來之後,就立刻去救許顯純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引頸待戮之際,魏雨卻瞥見那兩個帶頭的錦衣衛千戶衝著自己過來了。

  鐺~

  沈煉與王路同時出刀,然而王路比沈煉快了不止一倍,刀刃相交發出巨大的聲響,蓋過了雨點砸落在青石磚上的聲音。

  裴倫蒙面巾下閃過笑意,知道王路來了他可以走了。

  而丁白纓的喊聲同時傳來,裴倫立刻面向沈煉王路戒備著,腳下迅速往後撤退。

  沈煉自然去追了,王路沒有阻攔,而是上前扶住了魏雨道:「公公沒事吧?」

  魏雨面色難看的瞄了一眼王路,腿軟的他只能由王路扶著,強撐著道:「多謝,要不是你我死定了。」

  王路搖搖頭道:「都是為皇上辦事,救你是應該的。」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鎮撫使死了!鎮撫使死了!」

  王路臉色一變,將已經追到一半的沈煉喊回來:「沈煉!留下照顧這位公公!我去追!」

  沈煉猶豫了片刻,止住腳步反身而回,從王路手中接過了魏雨。

  王路趕去之後,丁白纓已經跟裴倫又殺了四五人,令王路有些可惜,這些被殺的人裡面有兩個是他的人。


  「休走!」王路大喝一聲,手中苗刀已然向前戳去。

  如出一轍的,裴倫掏出一個糰子往前一扔,一陣濃煙瞬間爆開。

  王路等人的身影從濃霧中穿出來的時候,二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的惡賊!」王路演技過關,氣急敗壞的大喊一聲,隨後轉身跑向了許顯純。

  到了許顯純的屍體前,王路將許顯純抱起,瘋狂搖晃道:

  「鎮撫使!鎮撫使你醒醒!」

  林果兒看到王路瘋狂的樣子,忍不住拉了拉王路的胳膊道:「千戶,許大人他……已經去了。」

  王路這才如夢初醒,將鎮撫使抱起來放回馬車裡,眼中帶著殺氣道:「沈煉!」

  「在!」沈煉已經扶著魏雨過來了,聞言立刻正色道。

  「帶一隊人送這位公公回東廠!」

  「是!」沈煉頷首。

  「總旗林果。」

  「在。」

  「帶一隊人送許大人回北鎮撫司衙門,許大人出事的消息暫且不許外傳!」

  「是!」林果立刻抱拳點頭。

  「剩下的人跟我去錦衣衛指揮使司,面見指揮使大人!」

  王路剛剛說完,身後突然傳來薛景的聲音。

  「大人!有發現!」薛景一臉慎重的說道,並示意王路過去。

  王路轉身走過去,薛景拿出了手中的令牌。

  「是信王府的。」

  轟隆~

  幾乎是在薛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天空之中響起一聲炸雷,緊隨而至的電光照亮了一張張陰沉的臉,飛魚服上面的血跡反射著噬人的光澤。

  錦衣衛指揮使司,田爾耕手中的茶盞瞬間砸在了地板上,上好官窯燒出來的茶盞碎了八瓣兒。

  「什麼!許顯純死了?!」

  王路點點頭,看向身旁的魏雨。

  他似乎有點瞧不上沈煉,非得跟著王路一起先來指揮使這邊。

  不過這樣也好,王路也算是有人來給自己做證明。

  「我帶著手下巡城時碰上了許大人,之後有賊人趁著我們查看許大人腰牌的時候悍然發動襲擊,許大人身死,若不是王千戶帶人來的及時,連我也回不來了。」

  金魚胡同,魏忠賢的宅邸之中,魏雨一臉憤恨的向上方坐著的男人陳述發生的情況。

  魏忠賢手中捏著兩個小圓球,原本正在緩緩轉動,隨著了解清楚情況,已經停了下來。


  兩邊的嘴角下垂著,面容嚴峻,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令人不寒而慄。

  「你……就你,你也受到了刺殺?」沉默半晌之後,魏忠賢看向王路問道。

  王路一副呆滯的樣子,恰到好處的展現了頂頭上司暴死之後的悲痛。

  「是,當時我正在郭真公公宅子裡搜查線索,發現後院有機關,正當我安排人搜查的時候,兩個刺客就沖我殺了過來。」

  魏忠賢忽然身體前傾,眼睛微眯,聲音低沉道:「那你為什麼沒死?」

  王路心裡驟然升起一陣冷意,不過腦海中任務觸發的聲音令他立刻恢復了過來。

  「卑職當時人多,有吳掌班和沈煉幫忙,若非如此,卑職恐怕也無法活著見到廠公了。」

  魏忠賢在王路臉上打量了許久,這才嘆了一口氣,微微後仰。

  聲音渾濁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咬的極為清晰,道:「你說那些暴徒留下了一個令牌?在哪兒呢?」

  王路立刻上前,從胸口的兜袋中拿出信王的那塊兒牌子,遞了上去。

  魏忠賢身旁一個黑衣佩刀女人上前,從王路手中接過令牌看了看,隨後上前彎腰道:「義父,確實是信王的牌子。」

  魏忠賢一言不發的伸出手,魏廷當即將令牌放在了他手心。

  「嗤~」

  魏忠賢看了那令牌一兩秒,忽然笑了。

  這笑容與當前的氛圍極不符合。

  屋子外面雨還在下,魏忠賢的笑聲卻越來越大,大到在場眾人都心裡瘮得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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