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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左乘

  正如陳浪所言,只要爭取一些時間,林碧落便能想辦法把他留下。

  陳浪當即應下,對於他來說,留在商行,無非為了穩住林碧落的位置。

  第二天集議堂上,林碧落公布了金丹處,由陳浪作為金丹執事。

  

  事後,鑒寶主事孫昌,找到陳浪,一臉和善地說了幾句客套話。

  林家上下,都知道陳浪與林碧落的關係,孫昌雖然是鑒寶主事,在商行的地位上,穩壓陳浪一個等級,但他也只能恭恭敬敬。

  孫昌回到鑒寶處書房,神情瞬間陰暗下來。

  儘管他擔任主事並不久,但他在商行呆了可是許多年了,明爭暗鬥的事情見得也多了。

  商行那麼多主事處,能吃回扣的地方也不少,可如今,林碧落卻把陳浪塞到他麾下,任誰都能猜到林碧落想幹什麼。

  孫昌的這個鑒寶主事,是林倓扶上來的,林碧落與林倓內鬥多少年了,這不擺明了想拿他開刀嗎?

  上一個鑒寶主事,只是因為說了句不敬的話,便被林碧落一句話革職了!

  可是孫昌沒有任何辦法,甚至連個推脫的藉口都找不到,因為這個新的執事處,名為金丹!

  要做的事,是拿回金丹商盟的契約!

  若是其它的事,或許孫昌可以主動請纓,藉此推掉陳浪加入鑒寶處,但金丹商盟的契約,他可能拿得回來嗎?

  之前林倓與林仁,和金丹商盟的大東家當眾翻臉,鄧甬之還揚言與林家不死不休,想從那邊拿一份契約,開什麼玩笑呢?

  若是孫昌真要敢主動請纓,那便是自己往火坑裡跳了,林碧落也無需找什麼藉口,一個月之後,自己走人就行了。

  他只是林倓手下的一枚棋子,而林碧落此時,正要除掉這枚棋子。

  所以不論如何,他都要完了。

  隨後,孫昌跑去找到林倓,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子。

  「三老爺,林小姐把那個陳浪,塞到咱們鑒寶處來了,成立了一個金丹執事處,說是要從金丹商盟拿回契約,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啊!」

  「屬下也沒辦法推辭,可是任由陳浪在鑒寶處呆著,遲早會被他抓到些小把柄,陳浪那人您比我清楚,白的都能讓他說成黑的,即便是做事再乾淨,也免不了會著了他的道啊!」

  「三老爺,您可得幫幫屬下啊!」

  林倓聽後暴跳如雷,「這個死丫頭!我就知道她不安生,把這個陳浪塞過來,就是想斷我左膀右臂!」

  「三老爺,屬下該怎麼辦?」孫昌恭敬地問道。


  片刻後,林倓手中掂量著一個桃子,「將計就計!」

  「請老爺示下!」孫昌一拱手。

  林倓陰笑著,「她往我們這兒塞人,我們就助她一把,吏處主事透露,鑒寶處新來的雜役,有幾個是林碧落的人。」

  「你不妨把這幾個人都交給陳浪,這樣既除了幾個眼中釘,也算做個順水人情,幫了陳浪一把,同時,你還有理由再扶持幾個自己人。」

  半晌後,孫昌興致勃勃地回到商行,帶著那幾個新來的雜役,來到陳浪的執事處。

  孫昌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吩咐道:「你們幾個,以後跟著陳執事,一切命令必須執行,懂了嗎?」

  幾人點頭回應後,孫昌又吩咐道:「出去吧!」

  陳浪只是執事,而孫昌是主事,明面上是幫陳浪找了幾個雜役,實際上還是在宣示主權。

  「陳執事,你放心大膽的去做,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咱儘量滿足!金丹商盟的契約就靠你了,咱鑒寶處,一定對你鼎力相助!」

  這番大義凜然的言辭,豈能瞞得過陳浪的心思,當即意會。

  「多謝孫主事慷慨相助,以後便多仰仗孫主事了!」

  孫昌聽後連連擺手,「陳執事客氣了!你我之間不講這些,說不定以後,哥哥我還得仰仗你呢!」

  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孫昌便離開了。

  門外,那幾個新來的雜役,竊竊私語。

  其中有一個名為張甲,牢騷滿腹,「唉!被塞到金丹執事這邊來,是沒什麼前途了!」

  「這話怎麼說的?」有人質疑道:「據說這位陳執事,可是林小姐未來的相公,咱們跟著他,以後大有前途才對啊!」

  「有個鬼的前途!」張甲當即反駁,指了指門牌,「你看看這名字,金丹執事處,是要跟金丹商盟打交道,明白嗎?不打起來就不錯了,還打交道?」

  那人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我不太懂。」

  張甲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算了吧!跟你說了也白說,就你這還想在商行混飯吃,唉,等著吧!有我們好受的!」

  話落,一名吏處的執事走過來,遠遠地就斥責道:「你們幾個在這杵著幹什麼呢?」

  ……

  果然,他們被針對了,因為這個金丹執事處,對於商行來說,就是吃乾飯的。

  陳浪交代完一些瑣事後,便去了醉月樓,為下一步計劃做打算。

  冷月狐匯報,「大人,楚威已經歸隱,他兒子也熬過來了,估計以後都不會再露面了。」


  對於楚斌的事,陳浪沒有按照宗規處死,只是想給楚威留一個希望而已,前面剛給了他丹藥,然後再殺了他兒子,未免太殘忍了,畢竟他兒子太過年幼,經不住玄英島的蠱惑,也在情理之中。

  片刻後,陳浪開口:「小月,你何時來的天庚?」

  「回大人,魔道爭鋒之後,神宮初定國號時,便在此處了,至今一百零三年。」

  「百年了!還真是快啊!」陳浪走到窗前,看著邊緣的山脈,「你知道天庚靈脈嗎?」

  冷月狐也把目光看向遠處,「當然知道,當年是林家最耀眼的時候,那場災難,宗門弟子去調查過,但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事被壓得很隱秘。」

  「當時我們有一名鍊氣期圓滿,和一名築基期弟子,去那裡尋找機緣,卻在那裡失去了音訊。」

  「後來,您便到天庚隱居了。」

  竟然連天樞宗弟子都栽到裡面了,還有甄師兄當年讓陳浪來此隱居,必然與此有關!

  可是朱鳳香親口承認,陳浪與林碧落的婚約,並非那年訂下的,這又是為何呢?

  真夠亂的,這怎麼都連不到一起。

  「罷了,我來不是問這個的,」陳浪一揮手,把這些想法拋開,「楚字商行已經完了,但下面的計劃仍需要人配合,目前天庚的形勢太明確了,金丹、聽雷、金字機甲,三方互相牽制,這樣林家站不住腳,必須要再調一方勢力進來,去協助林碧落,讓她徹底站穩腳跟。」

  「以金丹商盟明面上的力量,還不足以壓垮另外兩家,若是從宗門調動,直接填充金丹商盟,定會引起玄英島的懷疑。」

  「你在天庚百年,周圍的弟子也更熟悉,你認為該調動誰?」

  冷月狐沒有著急回答,陳浪也在耐心地等待著。

  良久之後,冷月狐取出一塊玉簡,「壬陽湖畔,左乘,雖然整體上比楚威稍遜一籌,但眼下這個局面,我們不便調動太大的力量進來,調動太弱的也沒什麼意義,左乘恰好合適。」

  「不過十六年前,左乘的後輩,好像和藍玉師妹發生過一點不愉快,也是因此,左乘一族才被雪藏起來。」

  「藍玉,」陳浪點了點頭,狐疑道:「她有這麼大能耐?」

  冷月狐指著房頂說道:「是甄師祖的意思。」

  「這個老東西,」陳浪下意識了罵了一聲,「還真是面面俱到。」

  冷月狐抿嘴憋笑,這話也就陳浪敢說了。

  「大人,下個月便是左乘一百二十歲大壽,花甲重開的好日子,不過我們等不了那麼久,便讓他提前一個月過壽吧!」


  「行,照你說的做吧!」陳浪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冷月狐收起玉簡,身上縈繞著光輝,立刻飛了出去,在朗朗晴空留下一道粉藍的彩虹。

  半個時辰後,壬陽湖畔。

  一座龐大的府邸,後院的池塘中有一所涼亭,涼亭中盤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是左乘。

  閉目入定中的左乘,突然聽到一陣破風聲傳來,睜開雙眼一看,慌忙起身行禮,面露激動之色。

  「冷師姑……弟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若是有人看到,定會覺得奇怪,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竟然對一個年輕女子如此恭敬,殊不知,這年輕女子,比老人還要年長一些。

  冷月狐隨意地坐在涼亭的圍欄上,「左師侄,近來可好?」

  「多謝師姑惦記,弟子一切安好,」左乘不敢抬頭,怯弱地問道:「師姑來訪,可是有事吩咐?」

  冷月狐輕輕搖晃著雙腿,「給你祝壽來了。」

  「不敢……」左乘突然遲疑了一下,「師姑,弟子壽辰是下個月……」

  冷月狐站起身,「提前一些吧,明日給你祝壽,大人的意思,左家平靜了十六年,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師姑是說……我左家,可以復出了?」左乘瞪大眼睛抬起頭,又慌忙低下頭。

  冷月狐嘆息道:「哎,左師侄,我記得十六年前,你便是鍊氣圓滿了,如今你都一百二十歲了,若再不進一步,這修行一途也快到頭了呀!」

  「唉!弟子資質愚鈍,實在慚愧!」左乘無奈地搖了搖頭。

  冷月狐上前一步,勸說道:「左師侄,這次機緣來之不易,這件事做好了,保你築基!」

  聽聞此言,左乘立刻下跪,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師姑提點!」

  「好好準備吧!明日,大人會和我一起過來。」

  冷月狐說了一句,便向遠處飛去,留下一抹清香。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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