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眾派問責
狄巧靈通知了到訪的各門各派,不止外來勢力,也包括天庚城內的各路修仙者。
甚至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他們只是在天庚城做點生意,也收到了風聲,紛紛趕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子夜,徐家大院。
徐清面前展開著一幅捲軸,正是陳浪送他的那部功法。
雖然上次辟穀他只堅持到第二天,便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但這些天,他每晚都鑽研到深夜,也已經初步感知到了靈氣存在。
只不過,功法共有十三層,他卻第一層還沒練成。
正在苦思冥想之時,聽到院中有吵鬧聲,頓時亂了念頭,他只穿了一件睡衫,便跑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看到母親指著父親吆五喝六。
「徐忠信!你給我站住!你要再敢去喝花酒,以後這日子就不要過了!」
「我喝什麼花酒,淨胡說八道!」徐忠信低聲厲喝。
徐清母親一臉的不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哪,不是喝花酒你上青樓幹什麼?」
「行了!」徐忠信表情凝重:「今晚收到消息,要變天了!我得去看看!」
徐清母親還是不信,「你再給我編?變什麼天?」
徐忠信脫口而出,「乾州的修仙勢力首領,幾乎都趕來天庚了,肯定是要出大事了!那邊已經給通知了,子時三刻必須到場,這事可由不得我們!」
「這……」徐清母親也變得嚴肅起來,眼中還有些驚慌,「都這麼多年了,咱不是早跟他們沒關係了嗎?」
徐忠信滿臉無奈,「唉,那也只是我們這麼想,雖然娘已經不在了,但背後的那些事還在,豈是那麼容易脫身的?」
「畢竟我有修為在身,那邊也給了通知,不去會更麻煩,放心吧!我這種邊緣人,去了也沒什麼存在感,到時我就找個角落躲著,不露面就行了。」
父母的對話,徐清聽得清清楚楚,此刻才知道,原來自己父親竟然也是修仙者!
「爹,你帶我去吧!」徐清小跑過來。
徐忠信扭頭看了徐清一眼,直接開口呵斥:「你跟著起什麼哄,睡覺去!」
「我……」徐清很想去,他也算是接觸過修仙界的事了,但他不能提陳浪和藍玉的事。
「別擔心,我去去就回。」徐忠信對夫人說完,便走向馬廄,牽了一匹快馬,疾馳而去。
徐清看了看母親,「娘,原來爹是修仙者啊!」
「你們瞞得我好苦!」
「你也是嗎?」
「你跟我講講唄!」
母親瞪了他一眼,「講什麼講,回去睡吧!」
深更半夜,徐忠信在天庚城的街道上策馬奔騰,直奔醉月樓而去!
徐忠信的母親是一名高階修仙者,背後也是一個修仙宗派,只不過當年母親不讓他接觸,只教了他長生之道,他也謹遵母親之命,安心經營鏢局。
因此,徐忠信對宗派之事接觸的並不太多,但有些時候麻煩還是會找到他頭上。
幸運的是母親把他藏的很好,母親出事那年,也沒有牽連到他。
如今,他也學習母親,不讓妻兒接觸修仙勢力,適才對妻兒所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讓他們心安罷了,徐忠信很明白今天發生了什麼,短短几個時辰,整個乾州的修仙勢力動盪不堪。
此刻眾多宗派首領,齊聚天庚,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醉月樓前,徐忠信拴好馬匹,通名之後,一個漂亮的侍女帶他穿過主樓,走進內院。
與其說是內院,不如說是一個廣場,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足有數十丈寬闊,全部由石板砌成,乾州各門各派的代表三五成群,站在那裡竊竊私語。
此時,徐忠信見到一個老朋友,正從醉月樓的主樓朝這邊走來。
陸字護衛的掌舵人,陸明朗的父親,陸禮兵。
後面還有一個人也走了過來,岳字礦場的老闆,岳咸用。
都是天庚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也都有修為在身。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站在了內院的邊緣位置。
在天庚城,他們是威名遠揚的大人物,但今日在場的都是乾州各大宗派的首領,他們甚至不敢露面。
修仙者視凡人如螻蟻,而高階修士同樣視低階修士為螻蟻,一言不合,一擊殺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每個人都很惜命,在這種場合,自是不敢做那出頭鳥。
掀起這場風波的是降靈閣,站在前方的也都是降靈閣的人,他們來自其它分閣,他們知道這事是天庚分閣所為,但其它宗門並不會這麼想。
因此,他們必須站出來,代眾人向天庚分閣討一個說法。
而最前方,站著兩個年輕女人,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眾人,其中一個身穿紫色衣裙,正是狄巧靈。
另一個則是一身幽藍,正是醉月樓的掌柜,冷月狐,樓里都稱她為小月姐。
這是狄巧靈第一次,面對如此多的修仙者,只一個院落,竟然有上千名修士向她問責,她只得強行穩住心神,佯裝鎮定。
「都愣著幹什麼!袁光蔚呢?給老子滾出來!」
主樓里飛出一名灰袍修士,他落到狄巧靈面前,收起飛行法器,滿面不善地盯著狄巧靈。
袁光蔚,正是新上任的天庚分閣主,只不過在上任那天,被陳浪留在了天庚仙域,這消息隱藏得很好,旁人並不知曉此事,更不知道陳浪是誰。
今日的風波都打著天庚降靈閣的旗號,因而他們都認定是袁光蔚所為。
站在邊緣的徐忠信,認出了這名灰袍人,背後是個獵妖團,在叢林間打生打死的人物,而且在天庚仙域擁有一座洞府,可以說非常有分量了。
狄巧靈仍舊沒有說話,只是瞄了他一眼,又看向主樓方向。
此時,又有一名修仙者飛了過來,但沒有再往前飛,畢竟前方的位置只有不怕死的才敢去。
半刻時間,內院之中已經站滿了各路修士,雖然不敢說乾州的宗門代表都能趕來,但至少已經是個可怕的數量了。
前方的降靈閣代表,已經率先開始問責。
「狄巧靈!你們天庚分閣好大的膽子!今日若是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誰都別想好過!」
「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連自己人都打!」
面對道道指責聲,狄巧靈心中已是方寸大亂,但表面上仍舊看不出一絲慌張。
在外人看來,狄巧靈只是天庚分閣的掌柜,而他們需要找閣主問責,所以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不會有人輕舉妄動,這也是她能夠表面鎮定的重要原因。
但是,站在前面的這些人,有幾位是其它降靈閣的分閣主,天樞弟子在清掃時,他們並不在閣中,因而倖免於難。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個人修為,他們都比狄巧靈要高一等,這讓她心中的壓力更加沉重。
正在這時,一陣破風聲傳入眾人耳中,一名渾身煞氣的中年人快速飛來,此人雙肩分別掛著一隻羊角般的裝飾。
狄巧靈知道,這是總閣的一名副閣主,號稱山羊道人,據說是修煉了一門邪功,可以施展秘法,讓自己的修為在短時間內提升一個等級,這也是能夠令他出奇制勝的底牌。
此人脾氣火爆,一言不合便會動手,而且出手必有死傷,這讓狄巧靈更加緊張了。
山羊道人的飛行法器,與其它閣主有所不同,像是一張羊皮,他直接飛到最前方,站到狄巧靈面前。
此人一到,便代表今晚的審判,開始了!
「你便是狄巧靈?近來威名不小啊!」山羊道人的聲音很難聽,或許與他修煉的邪功有關,聽得人背後發寒。
但有一點不同於其它人,他沒有罵罵咧咧,而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嚴。
這陰陽怪氣的問話,狄巧靈選擇默認。
山羊道人上前一步,給狄巧靈施壓,「袁光蔚呢?讓他出來。」
狄巧靈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袁閣主正在閉關,我可以代表他。」
「閉關?」山羊道人再上前一步,「鬧了個天翻地覆,他還有心情閉關?」
「你說你可以代表他,可在場的都是分閣主,還有各大宗派的首領,你一介女流,怎麼代表他?」
「這個場面,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山羊道人每問一句,都上前一步,此刻距離狄巧靈不過三尺之遙,狄巧靈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疝氣。
「我可以代表天庚分閣。」狄巧靈按捺住心中的畏懼回答。
「哈哈哈!」山羊道人笑得有些發癲,「天庚分閣,你們眼中還有降靈閣嗎?短短几天光景,整個乾州的分閣被你們接連攻陷,閣中主力一個活口不留,你們是要造反嗎?」
他們的行動,的確是在造反,狄巧靈不知如何作答,選擇默認。
「袁光蔚呢?讓他滾出來!出了這麼大事,自己當縮頭烏龜,讓個娘們出來頂罪,豈非瞧不起我等?」先前那名獵妖團的灰袍人厲喝一聲。
「閃開,先把這個娘們宰了!袁光蔚再不出來,就把天庚分閣全宰了!」
灰袍人話落,取出一桿比自己還高出一大截的長矛,這是一種狩獵常用的武器,可以用來投擲,也可以近戰當作長槍使用。
眾人紛紛讓出一片空地,注視著灰袍人,只見他快速奔跑起來,長矛一戳地面,整個人躍起十幾尺高,身形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同時,長矛也揮向狄巧靈。
適才,狄巧靈還能僥倖認為旁人不敢胡來,但此時的形勢,已經讓她額頭滲出冷汗了。
狄巧靈悄悄摸著儲物袋,精神高度緊繃,她後撤一步,兩指催動一張火令符,旋即拋向灰袍人。
凌空的灰袍人周身瞬間炸開一片火花,如炮彈一般又倒飛了回去,在地上連連翻滾幾下,熄滅了身上的火苗。
方才只是試探,此刻灰袍人惱羞成怒,大吼一聲,長矛變得整體通亮,閃爍著紅色光暈,再度刺上前去。
狄巧靈再次拿出一張火令符,卻被身旁的冷月狐攔了下來。
只見冷月狐一掐法訣,伸手一指,一道藍粉色光束直指矛頭,頃刻間將長矛化為齏粉。
灰袍人眼疾手快,立刻脫手躲到一旁,閃躲的匆忙,顯得有些狼狽。
這一刻,在場眾人都驚呆了,這藍衣女子並沒有動用任何法器,只是隨手一掐法訣,便將灰袍人的武器擊潰,得是何等修為?
狄巧靈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她以為冷月狐只是醉月樓的掌柜,沒想到陳浪手下隨便一個人,便有如此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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