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聚仙令
澤蘭醫館,院牆很矮,人站在牆外便可直接看到院裡,估計只是為了攔截牲畜,防止草藥被啃食。
不少穿著墨綠色制服的醫館弟子,在院中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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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浪坐在一個長凳上,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草,輕輕搖晃著發呆。
他原本只是出去散心,卻收到徐清傳音,要他幫忙救個人,便先讓他來醫館,等了這麼久了,也沒見徐清過來。
徐清這個人,為人仗義,而且也修煉了陳浪所贈的功法,幫個忙也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關於在林家的那些瑣事,倒也沒有太影響陳浪的心情,只是林碧落的行為,令他有些失望。
雖說陳浪是抱有目的而來,但好歹幫過林碧落那麼多次,卻跟那些人一樣,把他當成外人,並沒對他有多少信任。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陳浪始終是個外姓人,只是這樣一來,婚約恐怕是保不住了,以後的計劃難免會有不便。
「想什麼呢?」
出神之時,徐清已經趕了回來,坐在長凳上問道。
「沒什麼,」陳浪微微一笑,「你說找我幫忙,卻又讓我等那麼久,看來你也沒有那麼急。」
徐清還沒來及解釋,便聽到有人在高空大喊,「陳浪!」
兩人抬頭望去,只見公孫景從妖禽之上飛了下來,徑直落到陳浪面前。
「陳浪!快跟我來,救我父親!」公孫景吩咐了一聲,便朝父親的病房走去。
這股咋呼勁,聽得陳浪心生不悅。
徐清也面露愁容,之前在鏢局,徐泉找到他,讓他幫忙找一下陳浪,說是鏢局裡有一位大人物被重傷了,必須陳浪出面才能醫治。
可這求人的態度,著實令人不敢恭維。
這時,藺長老也帶著晏大夫和徐泉,平穩落地。
醫館弟子見狀,紛紛行禮。
藺長老剛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坐在長凳上。
這一眼,把藺長老的思緒,拉回到百年前的魔道亂世,正想上前問候,卻又覺得場合不宜相認,只好假裝不認識。
「你還愣著做甚?」見陳浪未動,公孫景又返回來,質問道:「陳浪,你耳朵聾了?快去救我父親!」
陳浪皺眉看著公孫景,「我們很熟嗎?」
上次在鏢局,公孫景被陳浪打的不輕,如今又看陳浪這副態度,他那火爆脾氣又上來了。
「公孫景。」藺長老阻止了他。
公孫景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心中怒火,救父親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只好放下姿態,「陳道友,先前是在下有眼無珠,錯怪了道友,還請道友不計前嫌,在下懇請道友出手相助,救我父親一命!」
這倒還像句人話,陳浪抬頭看了眼旁邊的藺長老。
藺長老察覺到目光,立刻低下頭,微微欠身,向後退了兩步。
收回目光,陳浪再次看向公孫景,沒有作聲。
醫館外,林家的馬車已經到了,雖然有四匹馬拉著,但跟徐清這種單騎江湖客相比,速度還是差了太多。
醫館弟子連忙取出擔架,將朱老太抬進病房,林家人紛紛跟在後面。
林仁像是犯了失心瘋一般,口中一直念叨著,「陳浪若是攀上總督府,那就平步青雲了啊……」
「二哥!你還有完沒完!」林倓煩氣地說道:「從家裡就開始叨叨,這都到醫館了還在叨叨,你煩不煩啊!」
「你都說了那是總督府,哪那麼容易攀上關係?公孫大人能找陳浪,的確是陳浪的命中機緣,但絕不可能那麼容易攀上總督府!」
話音剛落,就看到院中的公孫景,噗通一聲跪在陳浪面前,哭喊著:「陳道友,不,陳師叔!之前是晚輩看走了眼,請師叔高抬貴手,救救我父親!求您了師叔!」
這一幕,看得林家人瞠目結舌!
方才林倓還滿臉不屑地說,陳浪不可能攀上總督府,此刻卻見到總督府少主,竟然如此姿態乞求陳浪相助!
林仁感覺心臟快跳到了嗓子眼,一言九鼎的公孫少主,在華乾城威震八方,如今卻……
「起來吧!」陳浪開口道:「那麼多人看著,若你只是為自己求請,我定然懶得管你死活,但念你一片孝心,助你一次也無妨!」
「多謝師叔!」公孫景磕了個頭,連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師叔快請!」
公孫景在前方引路,走向病房。
陳浪丟掉了那根狗尾巴草,隨後同藺長老等人一同跟上。
而徐清,才站起身想跟上去,卻看到林碧落愣在那裡,臉色很差。
於是,走上前去問道:「碧落,這是怎麼了,太奶奶怎麼這般模樣?」
「邪氣入體。」林碧落只記住了這幾個字。
徐清一怔,低聲念叨了一句,「怎麼又是邪氣,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小清,你知道這東西?」林碧落突然震驚地問道。
徐清連忙解釋,「沒事,你別擔心,正好陳浪在這,這種邪氣對他來說綽綽有餘,放心吧,太奶奶不會有事的。」
這時,林倩的兒子林玄鶩聽到此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上前一步問道:「徐清,陳浪真的會驅逐邪氣嗎?」
「這還能有假?」徐清解釋道:「之前有人在鏢局搗鬼,就散播過邪氣,當時有個鏢師身負重傷,所以邪氣提前爆發了,晏大夫都無計可施,陳浪順手就給驅散了,如今那鏢師傷也快好了,估計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擺脫輪椅了。」
……
病房中,公孫烈陽面無血色的躺在榻上,猶如死人一般。
陳浪為他號脈,釋放神識在他體內檢查了一遍,隨後開口問道:「這是遇上死敵了嗎?出手竟如此狠毒,直取命脈。」
藺長老嘆息一聲:「唉!原本以我的醫術可以救他,妖獸精血我都帶來了,只可惜還沒來及,他又與人死斗,他這舊疾多年不治,如今又添新傷,藥石難救啊!」
「陳師叔,」公孫景解釋道:「那人修為與父親相差無幾,但手中卻有一件符寶,這才讓父親著了道。」
陳浪取出一枚丹藥,懸浮在公孫烈陽的身體之上,手掌一翻,一團冰藍色的火焰包裹著那枚丹藥,須臾之間,將其化為斑駁的靈力粉塵,散落在公孫烈陽的周身。
靈力入體,公孫烈陽的氣色,很快恢復了許多。
陳浪見狀點了點頭,吩咐道:「他被寒氣所傷,身體太過虛弱,經脈損傷嚴重,經不起內服丹藥的衝擊,只能以此溫和的方式,穩住傷勢,多準備些溫性的固本草藥,慢慢調理吧!」
「多謝師叔!」公孫景再無之前的趾高氣昂,完全是一副晚輩的態度。
陳浪沒有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病房。
「晏大夫,」藺長老開口:「你在這守著,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是,長老!」
藺長老吩咐了一聲,隨後緊跟上陳浪的腳步。
一直走到澤蘭醫館的頂樓涼亭,環視了一圈,藺長老欠身行禮,「晚輩藺思鵲,見過陳師祖!」
陳浪打量了他一下,「百年不見,當年築基期的小子,如今也已結成金丹,還成了澤蘭谷的長老,再叫師祖怕是有些不妥。」
「是,師叔!」藺思鵲興奮地說道:「多虧了師叔賜予晚輩的功法,晚輩歷時三十餘年,這才僥倖結丹。」
「客套話先不提了,」陳浪揮了揮手,「先說說看,這公孫烈陽是如何傷成這般的?」
提到此事,藺思鵲嚴肅起來,「有一個號稱冰邱的人,具體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在乾州境內四處生事,上門挑戰各大門派高手,只為了一樣東西,聚仙令。」
「魔道爭鋒之後,乾州大小宗門仍舊紛爭不斷,神宮為了穩住局面,在乾州制定了一個聚仙計劃,持有聚仙令,則代表得到了神宮的認可,因而各路修仙勢力,明面上會服從聚仙令的管制,乾州這才得以穩定。」
「然而想要奪取聚仙令,就必須挑戰各大門派,只有把他們打服了,他們才願意服眾聚仙令的號召。」
「這聚仙令,一直以來都掌握在公孫烈陽的手裡,雖然他是乾州總督,但手持聚仙令,就必須接受其它勢力的挑戰。」
陳浪微微一笑,神宮還真是好手段,弄一個令牌,把乾州各路修仙勢力,耍得團團轉。
之前聽狄巧靈提到過此事,如今才知道,多半是這個冰邱了。
「那個冰邱,是什麼修為?」陳浪挑眉問道。
藺思鵲想了一下,「聽說是與公孫烈陽不相上下,應當也是築基中期,但他手中有一件符寶,威力不凡,一般同階修士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這不對吧?」陳浪狐疑道:「一般來講,九州總督應當至少是結丹期,才有資格接任,公孫烈陽區區一個築基中期,手握聚仙令,不被上門挑戰才怪了。」
藺思鵲當即回答,「原本公孫家族是有一名結丹修士,不過在魔道亂世隕落了,神宮便讓公孫烈陽繼任了。」
「原來如此,」陳浪思索著,「你先去忙吧!」
將藺思鵲支走後,陳浪獨自琢磨,聽雷商盟便是華乾城的勢力,十多年前,他們聯合玄英島,圖謀乾州的修仙勢力,如今這個冰邱挑戰各大門派,圖的也是這個。
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陳浪總感覺快要把事情串連上了,可是似乎又缺點什麼。
缺什麼呢?
陳浪在樓閣中踱來踱去,看著醫館中繁盛的草藥,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把視線放到遠處的高山,那裡常年雲霧繚繞。
天庚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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