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1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1980年，4月1號。

  港島，油麻地，廟街。

  此時此刻，油麻地作為港島最繁華地區之一，高樓大廈林立，人口稠密，尤其是久負盛名的廟街夜市，更是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抬頭望去，滿是各式各樣的牌匾招牌，街邊滿是各式各樣的檔口和攤位，出售的商品也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吃的玩的，應有盡有。

  「魚蛋，又Q又彈的魚蛋，好正噶！」

  「看一看瞧一瞧，腸粉，又大又靚的腸粉，買一送一，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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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雞肉、蝦仁、魚肉做的碗仔翅，湯汁濃郁，絕對好味！」

  類諸如此類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夜市之中，熱鬧非凡。

  忽然，上一秒還人聲鼎沸的廟街夜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變得鴉雀無聲。

  只見，原本稠密的人群，十分自覺的從中間分開一條路，二十幾名身穿黑西裝，腰間鼓鼓囊囊，身材魁梧的漢子魚貫而入，迅速列成兩排站好，好似某些大人物的保鏢一般。

  下一秒，攤販們過分熱情且夾雜著些許諂媚的聲音響起。

  當然，大部分人的語氣中只有敬畏。

  「豪哥好！」

  「豪哥來了！」

  「豪哥一來，整條廟街都蓬蓽生輝啊！」

  「豪哥，嘗嘗我的魚蛋，絕對夠勁！」買魚蛋的小販拿起幾串魚蛋，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語氣很是真誠。

  一個身穿騷包紅西裝，留著寸頭的彪悍男子，一把接過魚蛋，笑著調侃道:「不是吧，魚蛋友，豪哥一上位就將廟街的物業費降了一半，你拿幾串魚蛋就打發了。」

  說著，顧不得還冒著熱氣的魚蛋，塞進嘴裡，一擼到底，用力咀嚼。

  魚丸質地Q彈，滿口留香，魚香四溢。

  「大強哥，瞧您說的，我魚蛋友雖然只是個賣魚蛋的，沒什麼文化，但是我也懂得忠義二字怎麼寫。」

  看著眼前的魔鬼筋肉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西裝頂破的胸大肌，魚蛋友有些緊張，但還是拍著胸脯繼續道。

  「自從豪哥入主廟街，我們這些商販的日子可好過了不少，換做是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年頭在港島，只有豪哥這兒有這個待遇，我一家七口人，全靠我賣魚蛋養活，仰仗豪哥如此仁德，我們一家的生活水準也提高不少。」

  「您的大恩大德我記在心裡，只要一句話，我肯定赴湯蹈火啊！豪哥！」

  魚蛋友的話，引得周圍的攤販們頻頻點頭，嘴上也滿是贊同。

  「沒錯，豪哥仁義！」

  「豪哥，俺家婆娘特意囑咐我，將自家的醃菜送給您呢！您一定要嘗嘗！」

  「希望豪哥的生意能越做越大呀！這樣咱們這些人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80年代的港島，社團雖然沒有像五、六十年代那麼囂張跋扈，動輒街頭火併，殺人拋屍，但對社會各行各業的影響依舊不小。

  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應該是娛樂圈的事情，社團找當紅明星演戲不給片酬，甚至都沒有劇本，直接就是一顆子彈寄過去，讓你拍什麼就拍什麼，邊個敢不簽合同？

  當然，這也是巔峰消逝前，最後的餘暉了，97年到來，就會被掃到歷史的故紙堆里，原因懂的都懂，不必多說。

  想到魚蛋友的老婆，陳國強滿臉壞笑，還想調侃兩句，卻被林澤豪出言打斷：「好了阿強，阿友賣魚蛋也不容易，吃的魚蛋記得給銀紙。」

  他轉頭繼續笑著說：「你又不是出來混的，赴湯蹈火談不上，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忙，希望你不要拒絕。」

  說罷，林澤豪從兜里拿出萬寶路，抽出一根，放在左手，右手一拍，香菸翻著跟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後，精確無誤的將其叼在嘴裡。

  作為得力幹將之一，羊城榮很有眼色，連忙掏出ZIPPO火機，為自家大佬點燃香菸，一邊用眼神示意小弟收起攤販們送給大佬的心意。

  魚蛋友先是對著掏錢的陳國強擺手，「大強哥，錢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隨後對著林澤豪重重點頭：「豪哥您放心，只要您需要我，絕對赴湯蹈火啊！」

  「你說不用就不用啊，我大佬發話了，你必須得收！」陳國強掏出一張滙豐銀行的百元港幣，拍在攤位上，臉上橫肉跳動，配合上這個體型，絕對有威懾力。

  嚇得魚蛋友二話不說，連忙將錢收起來，陳國強這才摸著板寸，大笑起來。

  隨著林澤豪和身邊小弟的一番招呼和安撫下來，夜市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吐出一口香菸，過往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

  林澤豪，來自四十年之後的大陸，從事著普通的工作，出身普通的家庭，過著普通的人生，雖不說徹底躺平，也是得過且過。

  唯一的愛好，就是練練自由搏擊，看看影視劇而已。

  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躺平只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出頭的機會，根本就輪不到他們這些普通人身上。

  兩年前重生到港島，和勝和一名同名四九仔的身上，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林澤豪也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與之前沒什麼不同，只是很多影視劇的角色融入其中，變成有血有肉的人。

  與之前那一眼望到頭的人生相比，現在的時代無疑更精彩！

  世界走向的相關記憶，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

  如果說穿越之前是內卷拼出身、拼背景的時代，像他這樣的老百姓，躺平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那麼現在重回八十年代的港島，在這個滿是機遇和發展的時代，他再躺平的話，那真是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次機會了！

  天與弗取，反受其咎！

  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這一世，他要逆天改命，換一個活法！

  而這，其中的一條捷徑！

  林澤豪要靠其完成原始積累，賺到足夠的本錢！

  上個月，由於插旗油麻地的功勞，林澤豪被勝和的叔父輩，聯合號碼幫龍頭扎職雙花紅棍。

  同時，也是港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雙花紅棍！

  當然，這還是他特意穩紮穩打的結果，單純求快的話，反而不美。

  畢竟，欲速則不達。

  收起思緒，林澤豪一行人剛走出廟街，正要上車，就被十幾人團團圍住，小弟們連忙擋在大佬身前，同時撩起西裝，緩緩將手伸向腰間。

  「古惑仔，你們想幹什麼？襲警嗎？」黃文武舉起脖子上的證件，另一隻手撩起皮衣，漏出腰間的點三八，大聲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