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租房

  現在馬上要過年了，平時大家還能勉強有個半飽，能吃到肉的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家，過年嘛，誰都想吃上一頓兩頓肉餡的餃子，大人小孩都饞，所以家家都發愁啊。

  王秀珠家還好，有王向東這個獵戶弟弟在，每周基本上都能吃到一回肉，王向東記得上周就送了一隻野兔，就想讓她家過了個好年。

  所以姐夫一家子都盼著周末，盼著小舅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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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明天是周六，回去時順路再去一趟送點豬肉。

  進主屋看了看日曆，是那種巴掌大的厚厚的一本掛牆上的，過一天撕掉一張，這本日曆還是他大伯給的，撕下來的紙還被很好的保存著，不說能寫字能包東西，就是用來擦屁股也比竹篾強。

  這時王向東聽到劉玉珠叫吃飯了，就走進廚房。

  「怎麼不點燈，都這麼暗了。」

  王向東趕緊點上煤油燈，廚房頓時亮了起來，他們村目前只拉了一條電線到村部，就為了能把國家方針政策通過廣播宣傳到最基層，家庭用電就別想了，其實大家也都用不起電。

  妞妞坐在靠牆的板面上，眼睛直盯著豬肉，農村廚房的飯桌一般都擺放在角落，靠牆的一邊或兩邊固定住木板，其實就是方便小孩坐在上面吃飯，也可以省下一張或兩張長凳。

  桌上有三個肉菜和一大盆窩窩頭，一個是燉肉，一個是土豆絲炒肉，還有就是豬血，今天連鹹菜都不用上了。

  王向東拿過窩窩頭就啃，這娘倆也跟著吃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是大口的吃肉。

  妞妞不需要喂，雖然才三歲，但吃起肉來毫不含糊，筷子使喚得很熟練。

  飯菜全部清空，三人都捂著肚子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妞妞先開心滿足的笑了，三人都笑了起來，吃飽飯的感覺真好，更別提還有肉了。

  坐著閒聊休息了好一陣子，王向東也了解了王二牛的婚事，說等兩天大隊結算工分，分到錢糧後就迎娶媳婦，彩禮就五塊錢加二十斤粗糧，真便宜啊。

  沒辦法，現在糧食有多珍貴，家家都有好多孩子，有女孩的都想方設法的趕早嫁出去，這樣家裡就能少一張嘴吃飯了。

  王家全一家勞力多，加一張嘴倒也過得下去，主要是老倆口盼孫子心急得很了，在他們眼裡王小妹不算，是賠錢貨。

  兩家都決定不辦席，辦不起啊，也吃不起。

  留下王向東在那感慨，劉玉珠很快刷了碗，靠著屋檐下掛著的煤油燈的光在沖洗著豬下水。

  王向東則抱著妞妞說著悄悄話，看著穿著藍色粗布棉襖棉褲的農家女人坐在矮凳上，挽起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正賣力的揉搓著豬下水。

  因戰爭和旱災等因素，這年頭寡居的女人很多，但婦女能頂半邊天，吃苦耐勞是勞動人民的優良傳統，只要肯干，日子還是會過得下去的。

  現在的王向東逐漸能夠理解前身的感受了，有能力也會幫劉玉珠母女過得好點了。

  更別說劉玉珠長得清秀，很耐看，身材也好，幹活勤快利落，平常話也不多，以往時常也會過來幫王向東打掃院子清洗衣物什麼的。

  話說這豬肚和豬腸清洗起來特麻煩，特別是那豬大腸小腸，要剪成一截一截，擠掉裡頭的髒物，再翻出來沖洗，用草木灰或用鹼揉搓去腥，很是繁雜，味道還重。

  「嫂子你弄完這些可別拿回去，明天全都滷了放我這，以後帶著妞妞過來慢慢吃。」

  王向東知道嫂子娘倆現在不受堂叔一家待見，吃不飽穿不暖的。

  「行，我知道了，向東，嫂子謝謝你了。」劉玉珠沉默了一會才點頭應道。

  「向東，你說嫂子現在該怎麼辦，公公婆婆天天嘮叨二牛成親的事了。」

  「實在不行就分出來住唄，他們還能真不管你啊，不過你該要的東西還得要來，得為妞妞著想，最好找家滿叔來做個見證。」

  王家滿是村長，分家大事得有他在場。

  王向東也知道堂叔家住房和自家一樣，但他家人口多啊，先前沒來得及分家，大牛走後這娘倆吃住都是個拖累，生的又是女孩，自然惹人嫌棄了，所以堂叔老倆口現在可就指望著二牛三牛了。

  「嗯，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了，這些都拿鹽醃著，我回了，你頭還痛嗎？要早些休息。」

  劉玉珠麻利的弄完後起身，抱著妞妞出門，晚上的月光能照亮小路，王向東也就沒送她娘倆。

  關好大門，回廚房燒熱水洗頭洗澡，然後上炕鑽進被窩，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雖然沒電也沒其他娛樂節目，但王向東有好東西可以琢磨啊。

  喚出鷹眼，地圖上有不少的紅點，反正睡不著，王向東就放大拉近來仔細查看，有些功能要多摸索，熟能生巧嘛。

  這些紅點也沒什麼特殊的，除了大隊新養的兩隻豬仔，還有就是三條狗，按說村里打獵的人不少，獵狗應該也不少吧，但為了生計，能賣的就賣了，養不起啊。

  其餘的就是幾隻雞鴨了，是的，就幾隻，現在人都吃不飽，哪還有東西餵養家禽啊，能養得起的也就大隊幹部了，也是為了存幾個蛋。

  然後切換到人，王向東有些興奮，這算不算明目張胆的窺探啊。

  先從前邊的那家開始，結果拉到最大也只能看到幾個手指大小的人形，模糊虛幻，根本看不出是誰來著，這還偷窺個屁啊。

  王向東有些失望，但好奇心還是讓他一家一家的看過去，但多看了幾家後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再加上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睡吧。

  第二天王向東是被敲門聲叫醒的，其實一大早他也隱約聽到鄰居傳來的爭吵聲，看來還是為了租房子和分家的事，沒辦法，王向東只好起來開門。

  雖然昨晚興奮過頭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但王向東感覺自己精神頭挺足的，醒來後並不覺得困。

  「全叔，您有事？」進來的就是王家全。

  「向東啊，叔想跟你商量個事，家裡為了二牛能娶上媳婦，得有個新房，所以只能讓你嫂子分出去住，得去外頭租房啊。」

  「那您的意思是？」

  「你這偏房不空著一間嗎，讓你嫂子先住著，離得近，方便照顧，租金我照給，你看行不？」

  「這事啊，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擔心嫂子住進來，會不會惹閒話啊。」王向東通過昨天的觀察，猜想果然是住的問題，也果然會牽涉到自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