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人啊,總不能窮一輩子吧!(各位大大,求個追讀,謝謝了!)
聽著金俊武的話,孫少安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說來也是,孫少安今年才二十一歲,雖然十三歲下學跟著父親孫玉厚後面開始勞動,十八歲被隊員推舉成為一隊的隊長,但肚子裡的彎彎繞繞哪比得上眼前的金俊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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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思考了下,孫少安也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田福堂雖然是雙水村的書記但也是一隊的人,這兩年各家自留的菜地有意無意的擴大,他田福堂還能不知道。
不過田福堂總歸是潤葉的父親,平日裡孫少安還是挺尊敬的。
想到這個往日裡總是跟在自己後面的妹妹如今也長大了,孫少安腦海中不由的想起小時候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少安哥少安哥喊著的田潤葉。
想到田潤葉,孫少安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想到了昨晚弟弟孫少平回來的時候提了一句田潤葉好像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摔倒了,想到這裡孫少安準備中午的時候過去看看。
看著孫少安不以為意的樣子,金俊武將手中的菸頭隨手丟在了地上,笑著轉悠悠的走了。
「少安,金俊武過來說什麼了。」
見到金俊武走,一個頭上扎著羊肚毛巾,瘦瘦高高穿著白色對襟褂子的老漢走了過來。
老漢皮膚黝黑,面相忠厚,眉頭因為常年緊鎖,被印下一個深深的川子。
「大,沒什麼事,他金俊武過來就是問了句隊裡買牛有沒有和田福堂說。」
老漢叫孫玉厚,一個忠實憨厚窮了一輩子的普通農民。
看著眼前比自己長得還高大壯實的兒子,孫玉厚砸吧著嘴巴上的旱菸,問道。
「那你說了嗎?」
聽到父親的話,孫少安搖了搖頭說道。
「沒了,額想著這事是隊裡的事,隊裡開會就定了,便沒有說,而且田福堂也是一隊的,這事他後面應該也會知道的。」
聽著兒子的話,孫玉厚眉頭思索了下說道。
「既然金俊武問了,你回頭還是過去提點一句,畢竟福堂也是村裡的書記。」
「行,那額中午過去說下。」
想到自己中午準備過去看看田潤葉傷的怎麼樣,到時一起和田福堂說下。
「行。」
拍了拍孫少安的肩膀,孫玉厚提著鐵鍬又回到一邊幹著活。
對於孫玉厚來說,自己苦了一輩子了,孩子就是自己的希望。
老大蘭花這麼好的閨女嫁給了罐子村的二流子王滿銀,一家的爛包光景,讓孫玉厚頭疼。
老二少安明明學習很好,但為了這個家13歲下學跟著自己勞動,如今也二十郎當的年紀了,這個年紀村里沒結婚的後生幾乎沒有,這也是孫玉厚心裡一直放不下的心事。
至於老三少平老四蘭香都是好孩子,讀書也行,從小也懂事。
至於自己的兄弟玉亭,雖然是大隊黨支部委員、農田基建隊隊長、貧下中農管理學校委員會主任,弟媳賀鳳英也是大隊的婦女主任,但有什麼用了。
兩口子整天在大隊窮忙,家裡同樣的一灘爛包,還要自己接濟。
至於自己那個德才二爸走的時候自己才多大,時間太長都不記得了。
想著自己的一輩子,孫玉厚眉間的川字印的更加深刻,手中的旱菸吧嗒吧嗒的抽著。
要不是放心不下自己這些兒女,孫玉厚有時真想一走了之。
哎!人啊!總不能窮一輩子吧!
廟坪山上的農田基建工作如火如荼的幹著,換了一個地方的陳文軒低著頭忙碌著接受貧下中農教育。
廟坪山一邊,孫少平、金波、田潤生正蹲在棗樹林找著野鴿子。
三人一般的年紀,都在公社的中學裡上著學,都是一個班,彼此之間關係都不錯,不過相比較還是少平和金波關係更近些。
每日裡自己和妹妹蘭香都借住在金波家。
「潤生,我聽說潤葉姐摔傷了,怎麼樣可好些了。」
棗樹林中孫少平對著一邊無聊的田潤生問道。
聽到孫少平的話,田潤生用力拍了下棗樹粗大的樹幹,說道。
「我姐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昨天用藥酒擦了擦,已經能下地了。」
「那就好,待會要是能捉到鴿子你帶回去給潤葉姐。」
「沒事沒事,不過少平這裡真的能捉到鴿子嗎?咱們在這裡鑽來鑽去,連根毛都沒看到。」
看著前面黑壓壓一片的金家祖墳,田潤生有點不自在的說著。
「放心吧,我和金波之前看到過。」
「行吧。」
繼續在棗樹林裡尋找,田潤生有意的避開那片金家的祖墳,這可是他們金家的祖宗,可不會庇佑我。
跟在兩人身後,田潤生也穿過棗樹林,眼前便是熱火朝天的農田基建工地。
好在現在是冬天,不然是一片塵土飛揚。
忽然田潤生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什麼。
對著旁邊的孫少平和金波說了句,便朝著家走去。
惹得孫少平和金波有點莫名其妙的。
「少平我就說不要喊田潤生吧,他明顯和咱倆不是一路的,白白淨淨的像個娘們。」
大人的事一般小孩不摻和,不過村里很少有金姓和田姓的小孩在一起玩耍,要不是少平要喊田潤生,金波都不怎麼搭理這個白白淨淨像個姑娘的田潤生。
「知道了金波,也許潤生真的有事,咱們再找找。」
「再說,論起長相,你比潤生更像吧!」
「呸,孫少平,你要是皮癢了,你金爺幫你松松。」
聽著少平開著玩笑,金波假裝生氣的說著。
兩人從穿開襠褲開始便在一起玩鬧,關係更是親如兄弟,此時田潤生不在也是開起了玩笑。
這邊田潤生也不停留,一路順著山坡朝著家裡走去。
一路小跑,田潤生來到家,上氣不接下氣的。
院子裡,田母正在收拾著柴禾,田福堂去公社裡開會了。
見到自己兒子匆忙的樣子,田母笑罵道。
「你這皮猴子,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回來也是恓恓惶惶的,褲子怎麼也掛壞了,你們爺三個一天到晚也不讓我省心。」
聽著母親的罵聲,田潤生笑了笑,回了句。
「媽,我先去找我姐,柴禾待會我來幫你劈。」
說完一溜煙的跑進了屋。
屋裡田潤葉正坐在炕邊,打著鞋樣,見到匆匆跑進來的弟弟,田潤葉皺著眉,正準備說上幾句。
卻聽田潤生神秘的湊到了跟前,笑著說道。
「姐,你猜我看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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