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報名下鄉

  紛飛的雪花被厚實的大衣擋在外面，腳上蹬著一雙高幫軍靴陳文軒朝外走著。

  與偶爾經過的穿著臃腫棉衣棉褲棉鞋的人相比，陳文軒這一身穿著顯得乾淨又帥氣。

  偶爾路過的小姑娘見了也是不由的臉紅了低下了頭，待到陳文軒走遠了又不由自主的盯著陳文軒的背影望了許久。

  按照記憶，陳文軒朝著街道辦走去。

  走進院子裡，來往的工作人員見到陳文軒的穿著以為是哪位領導家的小孩也沒有多問，問到王主任的辦公室，陳文軒走了過去。

  敲門走進去，裡面的三五個中年婦女正閒著沒事織著圍巾說著話，桌子上擺放著的陶瓷水杯往外冒著熱氣。

  見到走進來的陳文軒一時間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詢問的望著。

  「王主任您好！我是旁邊胡同陳大松家的老三陳文軒，您早上來過我家。」

  對著最裡面正在看著報紙的王主任陳文軒笑著說道。

  聽到有人喊自己，王主任放下手中的報紙抬起了頭，見到陳文軒也是眼神一亮。

  

  都說老陳家的三小子長得好看，果然是一表人才，一時間王主任也熱情了起來。

  「你是陳家老三吧，阿姨見過你，小伙子長得果然俊。」

  「來喝水，小陳你過來有什麼事沒？」

  果然任何時候人對於美好事物的第一印象都是不錯的。

  「王主任....」

  「喊阿姨，都是左右街坊，喊阿姨就行了。」

  「好的王阿姨。」

  從王主任手裡接過熱水，陳文軒客氣的道了謝說明來意。

  「王阿姨，我是過來報名下鄉的。」

  「小陳，你媽讓你來的？」

  聽到陳文軒過來報名下鄉，王主任臉上有些吃驚，老陳家五個工人條件不錯，養家養家餬口沒什麼壓力，這也導致了自夏天到現在，自己左一次右一次上門做工作都無功而返。

  都是左右街坊王主任也沒有太催促，不過如今是實在沒法了再拖了便上門做最後的通知。

  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陳家老三便上門說要下鄉，這多少讓王主任有些吃驚，以為孫玉翠是想明白了。

  對於王主任後面的話，陳文軒沒有接，而是笑著說道。

  「王阿姨，左右我和我妹都要下去一個，當然是我下去了，她一個女孩子下去多少不方便，我一個爺們無所謂。」

  「再說廣闊天地大有可為，正好可以鍛鍊鍛鍊。」

  聽到陳文軒硬氣的話，王主任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好，還是小陳你思想覺悟高，阿姨自小就覺得你有出息，那這邊我就替你登記上了。」

  「兩天後出發。」

  「嗯。」

  接下來陳文軒又坐了一會說著話。

  陳文軒嘴巴甜，王主任也被陳文軒說的滿臉笑容，看向陳文軒的目光也是越來越滿意。

  本來陳文軒想著能否找一個好的地方，比如兵工團、農場啥的，對於這個年代有所了解的陳文軒來說，這些地方餓不著，還有補助拿，其他的農村地區，條件實在是太艱苦了。

  陳文軒之所以主動來找王主任報名也是有著自己的原因。

  一是自己剛穿越而來面對家人的關心多少有點不習慣，暫時還不知道怎麼相處。

  另外自己鳩占鵲巢怎麼也不能讓胞妹陳文雨下去插隊，這樣做陳文軒心裡也會好過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何必讓陳父陳母糾結了，家裡要是有辦法找到工作，也不會拖到現在。

  而且現在是73年底了，距離77年恢復高考不過四年時間，陳文軒也有信心到時通過高考回來，那時的自己也就21歲，既然這樣就更沒什麼糾結的。

  只是唯一讓陳文軒猝不及防的就是，這一批下鄉的地點只剩下陝北了，至於具體哪裡王主任晚點弄清楚再通知。

  對於陝北知青的生活陳文軒前世在和學校的老教師閒聊中聽過，窮、苦，一年忙到頭吃不飽是常事，餓著肚子也是常事。

  雖然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很艱苦，但到底條件艱苦到什麼樣子，陳文軒也沒有個大概的印象，便笑著和王主任告辭了。

  王主任本來被陳文軒哄得眉開眼笑，還對自己沒能給陳文軒找個好的去處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陳文軒坦然的神色，也對陳文軒的氣度更加的滿意，心裡也不由的誇讚了起來。

  走出了街道辦，外面的雪也積攢了厚厚的一層，既然事情定下來，陳文軒也不再多想，憑著記憶朝著遠處走去。

  既然決定下鄉插隊，對於原身的一群親昵的夥伴，陳文軒也要去告個別。

  只是陳文軒沒想到自己剛從王主任這邊走了沒多久，自己的胞妹陳文雨也頂著雪匆匆的跑了過來，接著又跺著腳匆匆的離開了。

  穿過花市大街，兩邊矮舊的房屋、街上的電車以及牆上寫滿的極具時代氣息的標語，這些對於見慣了人來說和往日裡並沒什麼兩樣，而對於陳文軒來說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就是那個火紅淳樸的年代。

  路過花市街的供銷社陳文軒沒有進去，自己二姐陳文敏便在這裡上班。

  這條大街集中著許多商業店鋪，來往的人很多。

  穿過人群，陳文軒轉到隔壁的一條胡同朝著裡面走去。

  來到一處院落前，陳文軒推開門，裡面四五個人正坐在桌邊耍著紙牌。

  撲克牌是金魚文娛撲克，陳文軒曾在網上見過。

  特別之處是傳統撲克上國王、王后和侍衛形象全部被漂亮的金魚代替，而且司空見慣的撲克牌牌點J、Q、K被換成了11、12、13。

  見到陳文軒走了進來，正在耍著紙牌的幾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嘴裡熱情的招呼著。

  「文軒！」

  「老三！」

  「三哥！」

  「老三那幾個傷了你的小子，我們逮到了地方，擇日不如撞日，咱哥幾個去揍他們一頓。」

  脫下手套和棉帽，陳文軒接過遞過來的煙沒抽而是夾在了耳朵上，看著眼前幾人笑著說道。

  「哥幾個繼續，我過來就是和大夥說一句我要下鄉插隊了，後天就走。」

  聽到陳文軒的話在座的幾人有點猝不及防。

  在自己這群人中間，陳文軒雖然歲數不大，但腦子活，為人仗義還能打，大家都很信服，這一聽陳文軒要下鄉插隊也是猝不及防。

  坐在對面自己大嫂的弟弟李文奎疑惑的問著。

  「文軒，怎麼突然就要下去了？」

  「是啊三哥。」

  笑著制止了大家的疑惑，陳文軒將之前對王主任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

  「街道那邊催了，我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讓小雨下去吧，沒事，等到以後有機會，哥們還會回來的。」

  「真的要走了？」

  「真的要走了，後天就走，這不想到哥幾個，過來說下。」

  聽到陳文軒確定的話，屋裡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

  對於下鄉插隊大家都不陌生，畢竟這個年代誰家沒有幾個小孩，自己哥哥姐姐也有下鄉的。

  「哎！」

  見到事已至此，李文奎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大團結對著一旁的瘦猴喊道。

  「瘦猴拿著，去外面弄些羊肉、再買些酒一些吃食回來。」

  「咱哥幾個今天好好喝一頓。」

  李文奎比陳文軒大兩歲，和陳文軒趣味相投又有著親戚關系所以格外的親近，

  上面兩個姐姐都在工作，所以不用下鄉，家裡托關係在醬油廠找了一個臨時工的工作，只是李文奎這人愛玩再加上醬油廠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經常是不去。

  此時聽到陳文軒要走了，李文奎情緒不高，掏出錢對一旁的瘦猴說著。

  「文奎哥，三哥要走了，哪能用你的錢，我來我來。」

  聽到瘦猴的話，李文奎將錢塞到瘦猴手裡，笑罵道。

  「你那點咋夠，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我這還有幾塊，瘦猴拿著。」

  「我這也有。」

  三五人往外掏著，一時間瘦猴手中捧著一把零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