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只有這個，絕不是謊言
紅月碎片的凶暴，讓白枕鶴【核桃】成了動物園裡最不好處理的神奇動物。
其性格兇猛剛烈，對異性乃至飼養員都有極強的敵意。
它甚至殺死了試圖追求它的白枕鶴。
就是這樣的核桃，一年前在受傷後，無意中落入到克洛伊負責的治療小組。
想起往事，肖恩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那次治療簡直是一次災難。
當他知道核桃混入新人里時，他就驚慌的衝過去想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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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動物治療所里，他看到了被啄的傷痕累累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幫受傷的核桃治癒傷口。
從拼命掙扎，到漸漸遲疑，最終或許是察覺到對方的好意不再發起攻擊。
一直到治癒全部結束，那少年才開始撫摸著核桃的羽毛，笑嘻嘻的給自己治療。
那一刻，他是真覺得小克是天使。
人一旦意識到自己會受傷，就會本能的自我保護。
但他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將治療放在更前列，而治療的對象……
僅僅只是一隻神奇動物。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再後來。
小克來動物園的次數開始變多。
核桃也恢復了往日的兇狠。
某一天，在少年幫忙治癒神奇動物時，肖恩想起又開始不吃不喝的核桃，以及那個不被核桃攻擊的少年。
他遲疑了片刻說：
「小克，要不要嘗試一下成為核桃的專屬飼養員？」
少年思索片刻後，笑著同意了：「有工資的吧？」
「當然！」
此後克洛伊常會來找核桃，給它帶能溫養非凡特性的飼料，還會陪核桃一起玩耍。
有一天。
他去看看克洛伊那邊飼養得如何了，便看到那高傲的白枕鶴，在小克身邊翩翩起舞。
事後，小克很開心的和他說：
「核桃今天好像很開心，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它跳的挺好看的。」
當時他沉默了很久，滿頭是汗地說：
「那是它在向你求偶。」
「啊？」
這件事，當時成為了動物園的趣談。
天啊。
一隻神奇動物，向一個人類發起了求偶。
何等荒誕的場景。
但出於責任與對神奇動物保護事業的熱愛，以及對核桃的喜愛，下次過來的克洛伊，卻異於常人的回應了核桃的求偶要求。
此後每次小克來動物園，核桃都會高興地舞蹈。
小克也會笨拙地回應它。
就是吧……此後核桃的占有欲就更強了。
它開始排斥其他人甚至是神奇動物接觸小克。
有一天，小克找到了他說：
「肖恩先生，以後我過來就先去見核桃吧，等我忙完了，再去幫其他動物治療。」
真是溫柔的人啊。
他其實也是以太紋章教職工，和寶藏妖精說起過克洛伊。
「肖恩先生有沒有想過，小克為什麼願意為了救個神奇動物，而被咬得滿身是傷？」
當時妮妮導師表情有些難過，幽幽地說：
「他明知道他和神奇動物沒什麼關係，但依舊會在可承受範圍內，救治神奇動物。」
肖恩當時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只是以為，每個治癒師最開始選擇這個職業，就是為了治病救人。
克洛伊不過是更溫柔罷了。
但現在想想，有些不對。
教職工都知道，克洛伊是個孤兒。
被父母拋棄在貧民窟，靠著撿垃圾長大。
後來被偶然外出的寶藏妖精發現，就帶回學院。
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裡，善良只會成為毒藥。
沒被奴隸販子悄悄拉走，那孩子一定很機警。
這樣的人，真的會為了治療神奇動物奮不顧身嗎？
「我那天出門，被一隻老黃狗攔住，我當時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個覺醒了靈智的神奇動物。
它一直向我呼喚，希望我跟它走。
後來我在一個破爛的小木棚里，見到了高燒昏迷過去的小克。」
妮妮輕聲說：「在我還沒保護他的日子裡，是那條狗狗一直守護著他。
肖恩，你知道嗎？哪怕是神奇動物，也改變不了壽命。
老黃狗的壽命大概十五年，那一年的小克十五歲。
我是感覺到它生命走到了盡頭，才跟著過去的。
治好小克後，它就靜靜趴在小克茅草邊，再也沒醒來了。」
回想起當時寶藏妖精說的話，肖恩呼吸一窒，沉重到呼吸都如此難受。
人終將為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擾一生。
但也終會因為一時一景解開一生困惑。
這就是少年對神奇動物更包容的理由嗎？
這樣的孩子，在學院裡一定有很多學生喜歡吧。
回想起種種往事，肖恩嘴角浮現出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斂去，滿臉苦澀地說：
「如果是小克，怕是現在已經發現不對了吧。」
「晚了啊，哎，該死的紅月碎片……」
……
另一邊。
克洛伊正在給核桃餵食。
核桃靜靜躺在他身邊。
克洛伊投喂，白枕鶴啄毛。
「你要走了，對嗎？」
白枕鶴沒有再像往日一般起舞，只是靜靜蜷縮在少年懷裡。
紅色的光芒從它體內流淌出來。
那是紅月碎片的力量。
克洛伊見過的，躺在病床上，用9環魔法都拉不回的生命線，這便是紅月的神之力。
它是足以締造混亂的神之力，非常人能及。
而這一次，圍繞在核桃身邊的，就再沒有那些頂尖的治癒大咖了。
藥石無醫。
在進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
「律令·賜福。」
「律令·生機。」
「律令·生機。」
「律令·生機。」
……
號稱擁有超高判定的律令技能，只能減緩核桃的痛苦。
不能將紅月碎片納入到體內，現在沒人能幫核桃拉住生命線。
所以他只能燃燒【生機勃勃】，用低效的方式試圖封印紅月碎片。
「優化！」
砰的一聲。
生機勃勃碎了。
核桃抬起頭來，輕輕蹭著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繼續了。
克洛伊看著已經消耗殆盡的生機勃勃碎片。
再繼續，他會失去一個SR天賦。
但沒有人說過，可能會失去SR天賦，他就要放棄治療。
只有這個，絕不是謊言。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喊出了第三聲。
「優化。」
【你已失去生機勃勃（SR）】
原本澎湃的生命力雪崩式下滑。
他看著依舊沒能拉回生機的核桃，低聲說：
「核桃，我力盡了。」
「沒關係的小克……」
他驀然抬頭。
他以前從未聽到核桃開口說話。
只見白枕鶴輕輕靠在他膝蓋上，漫天紅光將它吞噬。
「還有，謝謝你。」
他再次聽到了核桃的聲音。
不是幻聽。
紅光將核桃的身體吞沒，化作一顆充滿生機的赤色寶石。
肖恩靜靜站在他身後。
「它終於能親口對你說話了。」
「嗯。」
「東西你帶走吧，它屬於你。」
「好。」
肖恩聲音很輕：「克洛伊，從今天起，我將解除你飼養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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