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玄鳥節

  劉誠進屋，衛洪早已做好準備，檢查了一遍包裹裝備，確認無誤。

  「出發！」

  …

  東山。

  積雪消融，萬物復甦，就連烏溪表面那一層堅冰都在逐漸變薄，以至於透過冰層都能看到下方的潺潺流水。

  春天到來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但日夜在東山奔波的樵夫獵人，要比城裡人感受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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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衛洪二人追趕著冬天的腳步，每日都在東山打獵。

  隨著時間延長，他們能明顯感受到雪狐活動範圍在慢慢縮小，這導致他們的行動軌跡也在不斷向大山深處延伸。

  這意味著更低的打獵效率，更高的危險度。

  因為越往深處走，野獸種類越多，有時還會碰到大型猛獸。

  但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最令人害怕的是異獸和蠻人。

  蠻人活動區域也在大山深處，一旦碰到周人，雙方必是你死我活。

  沒有什麼理由，這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就算你不動手，對方也會痛下殺手。

  所以獵人碰到蠻人，打得過就殺，打不過就趕快跑，沒有中間選擇。

  異獸則是要分情況，並非每一隻異獸都戰力強大，也並非每一隻異獸都具備極強的攻擊性，除非運氣極其差，基本不會死在異獸手裡。

  時間流逝，轉眼便是二十天，冬去春來，和洵暖風吹走了老百姓身上的厚實衣物，也吹醒了烏溪冰龍和東山萬物。

  這一天，衛洪沒有去東山打獵，因為今天是大周一個非常獨特的節日，玄鳥節！

  天命玄鳥，降而生周，玄鳥據說是一種純黑色神鳥，是大周圖騰，是皇族代表，寓意希望與生機。

  每年開春百姓都要過玄鳥節，三十年來，年年如此，這是大周最隆重的節日之一，有諸多習俗。

  這一日，衛洪也沒去東山，因為他要去城裡給長輩親友送禮，順路再賣一隻雪狐。

  「衛爺，早上好，來買酒喝啊。」

  他剛到衙門附近一家名為春風醉的酒坊，小二就笑容滿面靠了過來。

  這稱呼實在彆扭，衛洪聽著不順耳，他才十六歲，比這店小二年紀小很多，當別人爺總是很奇怪。

  但不論是店小二還是其他人，有相當一部分人碰到他都會這麼叫，這在大周是對武道強者的尊稱。

  以往在清水縣，只有林申，李大虎等少數幾個鍛骨境強者才配享有這稱呼，自打他斬了林申，聲望暴漲，從此就多了這麼一個稱號。

  他幾次三番強調不要這麼叫，結果下次見了還是照常，索性他也不管了。

  「你們店招牌春風醉給我來一壺。」

  「好嘞，保證給您來一壺年份最久，最醇香的，讓您喝個爽。」店小二笑容滿面。

  名氣大就是這點好，無論買什麼都有優惠，你都不需要開口，這張臉擺在這兒，對方自然而然就會這麼做。

  須臾，小二歸來，手裡提著一葫蘆酒。

  「衛爺，酒來了，一斤兩百文，這一壺四斤重。」

  「好。」

  二人迅速完成交易，衛洪交錢後提酒出門。

  春風醉也算縣城裡有名的好酒，價格還比桃花釀要便宜一點。

  今天這是過節送禮，要比平日裡酒水檔次高一點，但沒到拜師禮那個程度，因此衛洪選擇了春風醉。

  …

  從酒坊出來，衛洪沿一條長街前往衙門。

  一路上熱熱鬧鬧，行人如織，兩側有諸多商販在大聲叫賣，其中不少人都認識衛洪。

  「衛爺，嘗一嘗我家的炊餅吧，不要錢，免費的。」某位黃臉小販看到衛洪熱情地奉上兩張炊餅。

  「不要錢怎麼行？來一張吧，都是一個村的，白吃白喝像什麼話。」衛洪接過炊餅就從兜里摸錢，這小販也是衛家村人，兩人認識，只是關係不似他和劉誠那般緊密。

  「嗨，不礙事不礙事，就憑你東山伏虎，又宰了王端林申這等大惡人，我就不能收你錢。」

  「對哩，這是我親手做得杏仁酥，衛小哥嘗一嘗吧，香得很。」旁邊一位大娘也湊了過來。

  衛洪嘗了一口：「嗯，不錯，陳大娘這手藝越來越好了。」

  「好吃就行，多拿點。」

  「不必了，嘗一口就行。」

  「拿著，別和大娘見外。」

  衛洪百般推脫，但這一路走過來，很多人都太過熱情，以至於他都沒法拒絕，還是白嫖了很多吃食。

  他沒想到自己的聲望竟然高到了這種地步，又轉念一想，還得是林申這些惡人在清水縣幹得壞事太多了，將近二十年，多少人家破人亡，他除了林申這個禍害，老百姓自然感激不盡。

  不久，他來到清水商鋪，店裡還是那幾張面孔，胡彪他二叔正躺在藤椅上悠然曬太陽。

  「喲，衛洪，你又來了？又有雪狐？」

  「對，新一批草龍精血回來了嗎？」

  兩人說著就往屋裡走，衛洪這二十天又抓到四隻雪狐，但第三次去換草龍精血，發現斷貨了。

  於是他又去問鄧威有什麼別的替代品，鄧威又給他指了條路，讓他去換金焰蕊。

  所以後兩次他兌換的就是另一種練武秘藥，金焰蕊。

  這也能加快提升易筋境武者修煉速度，只是效果要比前者差一點。

  鄧威之前還真沒說錯，最契合他的寶藥就是草龍精血，然後才是其他。

  「沒有，草龍精血可不是街頭的大白菜，下一批什麼時候到，純粹看運氣，你要不等等？」老頭兒問。

  「不等了，那就金焰蕊吧。」

  「好，你等等，我去幫你拿。」

  一刻鐘後，衛洪出門，手裡多了一個包裹，包裹內有一團赤紅色獸肉，這就是金焰蕊。

  這東西聽起來是植物，實則是異獸肉，據說是某種鳥獸心臟，服用方法也很奇特，在上面切一道口子，喝光獸血，獸肉卻不能吃。

  衛洪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就動身前往附近的李家學堂。

  「請問李先生在嗎？」

  他上前敲門，略等片刻，學堂大門從裡面被拽開一條縫。

  李典穿一件青色長衫，頭髮散亂，相外探出一個腦袋，

  「嗯，原來是你啊，有一陣子沒來了吧，過來抄書？」

  「不是，今天是玄鳥節，按規矩，我該送您禮物，這是我請人專門做得狐毫筆，算不得貴重之物，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衛洪恭敬道，他和皇甫盛某些地方還挺相似，也非常敬重有才能有品性的人。

  從目前來看，李典人品不錯，而且他之前提及要幫衛洪爭取國子學名額，這要是真能成，得是天大的恩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李典都值得他敬重。

  李典眼裡閃過一絲讚賞。

  「有心了，有一陣子沒抄書了吧？今天要來抄嗎？我最近得了一批好書。」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