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狡詐惡徒,膽色過人
「大膽,敢用這種口氣個我家堂主說話,你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王端身旁一位隨從破口大罵。
「小子無意冒犯,只是迫不得已,人命關天,望大人三思。」衛洪拱手。
王端上前一步,來到衛洪面前,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他,更有一股易筋境武者獨有的氣勢擴散開來。
尋常村民被這股氣勢震懾,會立刻嚇得跪倒在地,但衛洪昂首挺胸,臉色沒有半分變化。
王端眼裡掠過一抹異色:「你就不怕我一掌斃了你?」
「怕,望大人三思,大周律法明言,毆打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輕則流放三千里,重則具五刑。」衛洪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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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身份是秀才,是大周讀書人,太祖重文輕武可不是鬧著玩的,讀書人地位極高,就算他沒有身世背景,但有讀書人身份在,就沒有人敢無緣無故殺他,否則後患無窮。
從量刑之重就能看出端倪,具五刑是要將犯人左右腳斬斷,割鼻,刺青,用藤條活活抽死,再斬去頭顱,於鬧市將身體切碎。
王端就算是白虎堂堂主也不敢觸碰這條鐵律,他面色變幻,忽而伸手抓住衛洪左肩用力一捏,骨頭傳開輕微摩擦聲,但衛洪身姿挺拔,一聲不吭。
王端驀然收手,面露異色:「練皮境武夫?」
「小民借著空閒時間練武,小有所成。」衛洪知道瞞不住,索性坦然相告。
「還說你不是兇手?」王端直視衛洪雙眼。
衛洪解釋道:「衛家村練皮境武夫少說有數百位,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況且我才十六歲,練武不過半年,怎麼可能斗得過您二弟?」
王端收回目光,衛洪的回答沒什麼問題,練皮境是最容易達到的武學境界,對根骨悟性沒太大要求,也不需要花費太多銀兩購買藥物,因此這一類武夫數量極多,只是易學難精,絕大多數都是濫竽充數,沒什麼能耐。
僅憑這一點想要認定衛洪就是殺人兇手還遠遠不夠,而且,他二弟有大成掃堂腿傍身,怎麼著都不至於栽倒在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手裡。
不過王端還是驚奇於衛洪的心性,年僅十六面對他竟是不卑不亢,沒有半分慌亂,很多四五十歲的老刀客見了他都要發抖,可見此人膽色過人。
他忽而想起一個人,前朝大商歷史上曾有一位年輕侯爺名為冠軍侯,不到二十歲就帶兵轉戰三千里,殺得蒙元人聞風喪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降英豪。
王端收斂思緒:「如果你知道有關我二弟之死的任何線索都可以來白虎鏢局找我,只要確認屬實,一條我給十兩白銀。」
丟下一句話,王端帶著隨從轉身離去。
等到這些人走遠,衛洪緊繃的身體才鬆弛下來,看似淡然,實則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好一個詭詐惡徒,竟然詐我,差點就露出破綻。」
衛洪心頭低語,他聽到王端的第一句話差點抄傢伙出去拼命,還好他冷靜下來,多想了幾步,發覺其中有貓膩。
假如王端真的確定自己是兇手,怎麼可能在衛康面前停留,只怕沖入院中就會直接動手。
王端凶名在外,儒雅二字與他完全不沾邊。
此刻回想整個過程,衛洪心有餘悸,心說不愧是白虎堂堂主,能從底層爬到那個位置,怎會沒有腦子。
「要步步留心,不可小瞧任何人。」他心頭暗暗告誡自己。
衛康也驚嚇過度,癱坐在地上久久回神。
「二弟,你已經是練皮境武夫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還沒得及告訴你,只是些毛皮功夫,算不得什麼。」衛洪搖搖頭。
「那也很厲害。」說著,他捏了捏左肩,疼得齜牙咧嘴。
衛洪臉色一沉:「怎麼了,大哥?」
「這左肩被王端捏了一把,不愧是易筋武者,好大的力氣,都要把我骨頭捏碎了,不過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衛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
衛洪微微點頭,心裡卻是暗暗記住了王端的面容。
他的必殺名單上又多了一人,現在實力弱小,先隱忍蟄伏,等到突破易筋境,遲早要找王端算帳。
「大哥,我扶你回屋。」
「好。」
…
衛家村。
王端從衛洪家出來,又闖入另一家宅院,又是同樣的套路,上來就一通恐嚇,把打柴的許家父子嚇得腿都軟了,問什麼答什麼,最終確認不是兇手。
計劃又一次落空,王端邁步來到村北口,心裡困惑不已。
「堂主,會不會是死在了鬼神異獸手裡?這天下可不太平。」一位隨從問道。
世上有鬼,這幾乎是天下人共識,遠的不說,數年前有一位五臟境高手借宿於清水縣客棧,結果半夜三更房間裡傳出一聲慘叫,第二日發現時已經成了一具屍體,死狀極為悽慘,七竅流血,偏偏又沒有內傷,也沒有中毒跡象,屋甚至沒有打鬥痕跡,此事一度傳為怪談。
「放屁!有什麼鬼神,真要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我早特麼被雷劈了。」王端怒罵,
「是是是。」那人連連點頭,「不過排查了這麼久還是沒找到兇手,這也太奇怪了?」
王端也是鬱悶,他這一手詐人術百試百靈,所謂作賊心虛,加上他凶名在外,衝上去一聲大喝,一百個人,有九十九人會露餡,剩下一個十有八九是傻子。
但這次卻是失效了,不過他還不死心。
「我在郡城有位好友飼養著一頭犬獸,極擅長追蹤氣味,我已派人去請他幫忙,我不信有犬獸在還是找不到兇手。」
王端眼裡殺意涌動,浪費了他這麼多時間,如果真的找到兇手,他發誓一定要把那人挫骨揚灰。
「堂主英明。」幾個隨從下意識拍著馬屁。
…
清水縣,呂府。
大清早,呂禪來到一間寬敞廳堂里,陪呂員外一起用早膳。
呂員外身著錦衣,身材略有幾分佝僂,雖頭髮花白,但精氣神很足,那一雙眼眸炯炯有神,像鷹一樣犀利。
桌上擺滿了各類糕點美食,總計18道菜,看得人眼花繚亂。
父子倆面前各有一隻蓮花碗,內里盛放著的,是剛剛取自幾個嬌俏小娘子的乳白奶液。
「爹,查清楚了嗎?那穿白衣的狗賊什麼來頭?」呂禪被奪了馬車,當天回家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呂封,後者立刻派人去查,到現在已有三日,終於是有了結果。
「那白衣青年來頭極大,本名皇甫盛,是皇甫家頗有器重的年輕子弟,而他就是清水縣下一任縣令,馬車貴重,我會想方設法幫你要回來,那個馬夫就算了,一個下人,死了也不值多少錢。」呂封將溫熱奶液一飲而盡,用手帕輕輕擦掉嘴角的奶漬。
呂禪眉頭一皺:「還真是他,這可麻煩了,我看那小子不是個善茬,當日我都挑明了身份,他竟然還是不管不顧,我不信他來清水縣之前沒有做過調查,你說他會不會故意和我們作對?」
「很有可能,我聽本家族叔提及,現在京城局勢動盪,有兩派爭鬥不休,一派是以我呂家為首,一派以丞相李嚴為首,皇甫家作為京城大族也是站在李嚴這邊。」呂封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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