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身份(求月票)
第295章 身份(求月票)
「什麼人?」
倏地,徐為群倒吸一口涼氣,用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黑暗中的身影,咬牙切齒問。
他本以為只是抓一個潛伏的地下黨罷了,放上幾槍,還不是手到擒來,誰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殺神。
儘管一臉驚愕,可此時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他立刻拔出手槍射擊。
他快,對面更快。
「嗤嗤嗤」
對面雙槍齊發,打的徐為群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倉皇地從槍火中逃竄著向汽車奔去。
逃跑中,他的左腿被流彈擊中,鮮血長流,猶自拼命掙扎著向前瘋跑。
剛拉開車門,就見一枚手雷「咕嚕咕嚕」滾落到了腳下,他驚悚地就地一滾,在轟隆的爆炸聲中被掀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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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他掙扎著起身,身邊就響起腳步聲。
張義走上去,面無表情地扣動扳機,給徐為群頭上、胸部補了兩槍,一片血光。
徐為群死不瞑目。
「你沒事吧?」
張義壓著嗓子遠遠問了一句,抬手看了一眼手錶。
0點15分。
好一個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王乃器踉蹌著起身,全身緊繃的神經微微一松,狐疑地朝著張義的方向看了看,黑暗中一片硝煙,根本看不清是誰的身影。
他試探地問:「你是美人魚?」
「是。」
王乃器心裡一陣狂跳,儘管早有期待,還是很激動。
「美人魚梅同志.」
張義截住他的話說道:「張未林、張露萍和被捕的幾名同志都經受住了敵人的酷刑考驗,堅貞不屈,都是好樣的,接下來他們會被轉移到息烽集中營,暫時沒有生命威脅。」
「那就好組織上會想辦法營救。」
「中日戰爭進入關鍵時刻,但果黨這邊的反紅動勢已經開始高漲,最近將有大批訓練有素的特工潛伏滲入邊區和寶塔山,具體計劃在這裡。」
王乃器渾身一震,一臉凝重。
見「美人魚」將情報發在地上,就要轉身離去,王乃器連忙道:
「我該怎麼聯繫你?」
張義腳步一頓,說:「山城大酒樓旁邊有顆大樹,有緊急情況你可以在樹後做上標記,我看見自然會來找你.保重!」
「保重!」
王乃器嘴巴張了張,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牆角,才恍然發現整個和「美人魚」的交流中,自己完全處理一種被動的狀態,他苦笑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感激和敬畏的神情。
剛才交火的槍聲已經驚動了巡警,遠處警笛四起。
『還好,總算和他建立了聯繫渠道。』
王乃器感慨著,撿起地上便衣的槍枝握在手上,拿起情報立刻撤離。
半個小時後。
接到匯報的徐增恩怒氣沖沖地來到交火現場,看著面目全非的徐為群,劈頭蓋臉對著善後的幾個手下一頓訓斥。
「飯桶,都是一幫飯桶。
本想在委座面前露個臉,將我們判刑的幾位兄弟搭救出來,結果倒好,和姓戴的小癟三一樣,把臉伸到紅黨面前挨了幾個耳光!人沒抓到就算了,還全軍覆沒,丟人顯眼的玩意。」
一個手下道:「局座,從交火現場子彈的軌跡分析,對方是個高手.」
「對方是高手,那你們是什麼?歪瓜裂棗,烏合之眾?」
徐增恩不耐煩地打斷手下,問:「那個紅黨叛徒呢?」
夥計畏畏縮縮被拖了上來,徐增恩轉頭問他:
「除了這裡,你還知道什麼?」
夥計戰戰兢兢說:「我見過他.我可以幫你們畫出那人的畫像。」
「人都跑了,要畫像有屁用,山城幾百萬人,都是外地來的,要排查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他冷笑著扯過手下手中的配槍,對著夥計就是兩槍。
「砰砰」,夥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挖個坑埋了。」徐增恩厭惡地擺擺手,揚長而去。
一夜無話。
中統局口中的「高手」此刻正坐在辦公室看著報紙喝著茶。
猴子一臉戲謔:「處座,聽說了嗎?昨晚紅黨和中統的人在大街上廝殺,中統行動組全軍覆沒。」
張義放下報紙,一臉平靜:「因為什麼?」
「據說是中統搗毀了紅黨一個交通站,順藤摸瓜找到了紅黨的聯絡站,誰想抓捕中中了紅黨埋伏。」
錢小三嗤笑道:「肯定是情報泄露了,看來中統也不安生啊。」
張義贊同的點頭說:「中統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確實有可能泄密,再說了,他們內部那麼多紅黨叛徒,誰知道有多少雙面間諜呢。」
他話音剛落,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情報處處長楊榮。
「張副處長,外事訓練班發現兩名中統特務,你們派人抓捕一下.」
掛斷電話,張義訝然失笑。
臨澧培訓班結束後,馬上成立了黔訓班,此班因為班址在湘西黔陽縣而得名。
該班分為游擊、情報、行動、會計、電訊、緝私六個大隊,學生900餘人。
但這還不夠,戴老闆為了擴大軍統的影響滲透力,又在山城本地開辦了一個外事訓練班。
這些人畢業後將分配去外交部駐外使館任職,擔任國際情報員。
但培訓班對外是以軍事委員會和外交部的名義招生的。
抗戰以來,各大高校西遷,組建了「西南聯大」,所以學校一開始,原北大、清華和教會大學外文系的畢業生踴躍報名。
該班招考時,兩個在中統局鬱郁不得志的大學生特務不明內幕,也跑來應考。
錄取後到了填寫軍統局人員登記表這關,兩人後知後覺才發現所謂的外交人才培訓班竟然是軍統辦的,可這個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雖然隱瞞了早就加入中統的事實,但人事處外調的特務很快就查了出來。
他們雖然辯解是誤入,但軍統可不會輕信,直接將他們當成了奉命打入軍統的奸細。
「派人去一趟外事訓練班,將這兩個中統的奸細抓起來,關到望龍門看守所。」
望龍門看守所在軍統局被稱為「小學」,主要用來關押軍統自己犯事的人。
如果罪行再重點,便關押到軍閥修建的「白公館」別墅改造成的白公館看守所,這裡謂之「中學」。
死罪犯則直接押送到息烽集中營,這裡被稱為「大學」。
這幾個場所即便是軍統大小特務提起來無不戰戰兢兢,提心弔膽,要是哪裡出了過錯,被戴老闆賞一頓「大菜」,去「學校」走一趟,不死也要脫身皮。
「是。」
二人領命離去,張義看了一眼時間,心說,也不知王乃器撤到哪裡去了。
麵館暴露後,老董撤離及時,還算有驚無險。
此刻他在江邊的備用地點和王乃器碰頭。
「事情組織上已經查清楚了,是黔江的一個交通站出了事,交通員叛變才牽扯到夥計這裡。」
「夥計呢?」
「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徐增恩惱羞成怒將他處決了。」老董說著問: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王乃器立刻將昨晚的經歷敘述了一遍,將情報遞上過去。
老董慎重地閱讀了一遍:「情報很重要,我馬上安排人送到辦事處,再由他們向老家匯報。」
「這麼說,你和美人魚聯繫上了?」
「只能說間接聯繫吧,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王乃器苦笑一聲。
老董琢磨了一會:「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根據你以前掌握的情報,我們分析他是潛伏在軍統內部的人,不是高層,也是靠近核心層,可這次我們出事和中統有關,他是怎麼知道的?」
王乃器也陷入了沉思,這個問題他同樣想過:
「會不會是中統奉命打入軍統的人?」
老董搖了搖頭:「不像.」
「別猜了,不管他在軍統還是中統,我覺得肯定是我們的同志。
老董說:「即便是首長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代號,更不是蘇聯或者紅色國際方面的。」
「會不會是一隻風箏,斷了線的風箏?」
老董順著他的思路往下猜:
「如果是這樣,他都向你傳遞了這麼多次情報,早就知道你紅黨的身份,為什麼不和你相認,不和組織上說明情況呢?」
王乃器想了想,說:「或許他有不得與的苦衷吧!這些現在不重要,總有一天會搞清楚的。」
「汪先生,高老弟已經和日本人談好了成立新政權的具體措施。
另外,雲南的龍某人、廣東的陳某人、西川的一些地方勢力和那些受委座排擠的實權人物都紛紛表示,只要您出山,願意豎起旗幟,他們立刻匯聚到您的旗下,為您馬首是瞻,有了這些人擁護,再有日本人撐腰,您的和平救國大業必定成功。」
山城汪公館裡面,周某海侃侃而談,「如今大局已定,是時候離開了。」
汪某人憂心道:「外面有軍統局的人時刻盯著,怎麼走?」
「這有何難?」
周某海笑了笑說:「我看了侍從室的安排,委座到山城後要去行營演講,您可以趁機提出去成都視察演講」
「你是說?」
「不錯,中樞人物非公離開,須經最高當局批准,可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給常某人打了招呼,誰還敢攔?
交通部長是我們的人,讓他暗中準備好飛機,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雲南。」
從山城到國外有兩條道路可走,一條是走香江,一條是走昆明。
而以汪某人顯赫的身份無故乘機去香江,顯然風險太大。
「龍某人怎麼說?」
想要借道雲南,必須徵得這位「雲南王」的同意。
「我和他說先生在山城徒有虛名,很想換換環境,他表示,只要先生願意來,他熱烈歡迎,如果藉此出國,他亦負責護送,沒有任何問題。」
解決了飛機和路線的問題,出行也有藉口,汪某人的出走便暢通無阻了。
如此,12月18日上午,汪某人從山城珊瑚壩機場登機,直飛昆明。
12月21日又從昆明坐包機到了河內。
在汪某人抵達河內的第二天,12月22日,日本首相近衛隔海呼應,發表了對果府的第三次招降申明,聲稱日本政府要「徹底消滅抗日之國民政府,與新生之政權提攜」,以建立所謂的」東亞新秩序」。
汪某人見日本主子公開呼應,立刻積極響應。
他親自起草申明,在自己派系控制的《南華日報》發報「艷電」。
主張接受日本提出的條件,結束戰爭,「與日本政府交換誠意,以期復恢和平」。
在此之前,儘管「低調俱樂部」成員多次代表汪某人和日方接觸,簽署各種協議,但汪某人並沒有公開媾和,證據不足以說他投敵叛國。
可此刻電文一出,汪某人一夥叛國投敵已是板上釘釘。
頃刻間,輿論譁然,譴責聲鋪天蓋地,汪某人瞬間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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