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抓人(新年快樂)
昨天下雨的緣故,今天天氣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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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班的時間,林明美和同事有說有笑地走出電話局,此刻她還在思索著如何接近新的目標。
按照上線提供的情報,今晚對方會去「夜上海」歌舞廳,這倒是個難得的機會。
揮別同事,林明美剛想攔下一輛計程車,就見一個同樣穿著旗袍的女人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女人面容姣好,披著一頭精心卷過的大波浪長發,不過眉宇間卻多了一絲風塵氣。
林明美剛剛提起的心悄然放鬆,注視著已經接近的女人,微微蹙眉。
哪曾想這女人根本不講道理,一巴掌直接扇了過來。
「臭婊子,竟敢勾引我男人,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畢竟是訓練有速的間諜,林明美只是稍躲閃,就避過了女人的巴掌,不過她顯然低估了女人的潑辣,一巴掌落空,直接上前扯住她的頭髮,巴掌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餘光觀察到同事、路人驚詫的眼神,林明美有苦難言,有招式卻不能施展,只好化作潑婦一樣和對方糾纏到一起。
「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狐狸精,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小姐,你再無理取鬧,我就報警了。」
「報警?你還敢報警,臭不要臉的,要不要將『金陵日報』的記者給你請來...」女人說著更加用力。
「刺啦」一聲,林明美的旗袍開衩直接被扯開,露出半個屁股,她既惱恨又嬌羞,只想快點擺脫這個無腦女人的糾纏,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化掌為拳,一拳搗在女人小腹上。
雖然只用了五成力氣,卻讓女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抱著小腹嚎啕大哭。
「殺人了,殺人了。」
「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林明美嬌聲斥責,用手扯住撕破的旗袍,堪堪遮掩住屁股,裝作委屈的樣子,紅著眼圈,怯怯看向圍觀的人群。
一群女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說,過路的男人紛紛目露奇光,眼神閃爍,有些定力不足的已經偷摸吞咽起了口水。
這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擠進人群,一副紳士模樣,遞出自己的外套,道:
「小姐,不要和一個潑婦計較,我送你回家吧。」
還不待林明美答應,突然就聽見「烏拉烏拉」的警報聲響起,一輛笨重的大頭警車直接開了過來。
從上面走下來幾個巡警,他們手拿警棍,粗暴地推開人群,居高臨下問:
「出什麼事了?」
看到警察來了,在地上打滾的女人一個咕隆翻了起來,她一指林明美,叫囂道:
「警官,你們可要給我做主,這個狐狸精不但勾引我男人,還騙錢,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呢。」
林明美看到警察,微微警惕,一臉無辜道:「長官,我根本不認識她。」
「行了,我看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光天化日的在這裡撒潑,都帶回去,讓你們家裡人到警局領人。」為首的警察直接揮了揮手,幾個警察上前推搡著兩人上車。
林明美裝作柔弱的樣子,眼神卻在仔細打量這幾位巡警,她總覺得警察來的太快了。
可不等她反抗,就被粗暴地推搡上了車。
等她看到車上那個笑眯眯男人的時候,瞳孔驟然一凝,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這個男人今天早上自己見過,本以為是一個被自己容貌驚艷到的蠢貨,可他為什麼會在警車上?
特工的字典裡面可沒有巧合一說。
可還不待她有所動作,兩個原本吊兒郎當的巡警火鉗一樣的大手已經死死扣住她胳膊,讓她不能動彈。
又一人捏住她的下顎,將一塊手絹塞了進去。
旁邊一人一把扯住她的衣領,手上的針管扎入她的脖頸。
林明美還來不及思索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只覺意識昏沉,心底生出一股沮喪又無力的焦灼,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旁的舞女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此刻渾身顫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只知道任務是演戲,可沒想到這麼兇險。
這時候車上響起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聲音,更讓她膽顫心驚。
「林秋雅,女,現年26歲,上海閘北人,閘北初小輟學,母親是怡紅院的頭牌,後嫁給了布料商人林有為做外室,現居住在閘北居安巷23號....還要我說下去嗎?」
「林小姐,名字倒是不錯,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幹的工作,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如果你敢將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後果.....」
「我...我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舞女林秋雅此刻臉色煞白,別說說出這事,她再也不想見到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了。
「很好,謝謝你的配合,你演戲的天賦還不錯,或許你應該去上海演電影,期待有一天在熒幕上看見你。」張義呵呵一笑,拿出幾張鈔票。
林秋雅手指哆嗦,怎麼都不敢接。
張義笑笑,道:「拿著吧,去上海也需要盤纏的。」
林秋雅知道這是讓自己馬上離開金陵,她渾身一個哆嗦,連忙將錢接過,只想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不想剛走出幾步,就聽到:「等一下。」
林秋雅心下咯噔一聲,暗道莫非此人後悔了?這是要將自己滅口了?
她渾身冷汗淋漓,僵硬著脖子不敢回頭。
卻聽身後說道:「林小姐,你該減肥了,有時候穿旗袍的女人不一定要多高貴,主要是看穿的人有沒有水蛇腰。」
林秋雅腳下一個踉蹌,既驚懼又羞憤,眼見警車停下,忙不迭躥了出去.......
.......
特務處。
辦公室中,張義正在聽猴子匯報。
「黑狗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黑狗就是給入住大通旅社的野口富士男起的代號。
「我們不敢靠近,只能遠距離監視,他先是去了一趟牙行,和牙行的孫老九見了一面,然後就在孫老九的帶領下到處看房,應該是要租房。」
「孫老九這個人有奶便是娘,即便黑狗沒有保人據保,只要給錢,他肯定會幫對方搞定。」
「他的身份信息確認了嗎?」
「我們一個兄弟扮做客人入住到了三樓,在櫃檯登記處看到了他的名字,劉全貴,42歲,商人,山東籍貫。」
「繼續遠遠盯著他,只要他不跑,就不要動他。」
「是。」猴子點了點頭,又道:「隊長,我們要不要趁他外出潛入他的房間?」
張義搖了搖頭,對旅社不了解不說,這個所謂的劉全貴到底是什麼身份全然不知,要是此人是個資深的老手,草率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再者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必然有一個看上去無懈可擊的身份,暴露自己風險的東西一般不會隨身攜帶。
......
事實也和張義猜想的一樣。
偽裝成劉全貴的野口富士男從一家混沌店出來,悠悠地踱著步子回到了旅社。
他友善地對前台的夥計點了點頭,接過一個熱水壺,來到自己門前。
他眼睛餘光觀察著周圍,突然推了下門,門縫中掉出一根牙籤,劉全貴看到這裡眯了眯眼睛,然後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輕輕將熱水壺放下,他站在門口觀察著房間裡的一絲一毫,見一切安然如此,才鬆了口氣從床下將自己的箱子拉了出來。
這一刻他檢查的更加仔細,皮箱上的扣子,裡面衣服的擺放順序,皺褶模樣。
等一圈檢查結束,他才徹底鬆了口氣。
一個特工的半條命是不屬於自己的,容不得半點疏忽。
重新將箱子擱置在床下,劉全貴看了眼懷表,拿起床頭櫃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響了三聲後,他直接掛斷,然後來到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幾分鐘後,門口響起三聲敲門聲,一聲重,兩聲輕。
他將門打開,進來一個穿著淺灰色長褂,身量很高,面容白皙略帶倦怠的男人。
兩人並未說話,只是對視一眼,然後將門關上。
兩人走到房間正中的位置,淺灰色長褂男才立定,恭敬地鞠躬,道:「大佐閣下,您終於來了。」
「荒木君,辛苦了。」野口富士男矜持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為什麼選了這麼一個地方?」
「野口前輩,您知道的,我以前在北海道就是開旅館的,我對這行熟悉,另外這家旅館的老闆和我在上海相識,他常年臥病在床,手下的生意只有小妾一人打理,正方便我鳩占鵲巢。」
「吆西,好樣的,荒木君,從現在開始你將做為我的助手,輔助我經營金陵的情報站。」
「哈衣,願意為前輩效勞。」荒木點了點頭,然後道:
「前輩,您需要的資金和槍枝我已經準備好了。」
「帶我去看看。」
「哈衣。」
荒木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謙卑的賠笑,一邊拉開門,一邊大聲說道:
「夏天嘛,就是蒼蠅蚊子多,實在不好意思,客人,我這邊有艾草做的驅蚊香,給你拿點。」
然後引導著野口富士男進入二樓一間沒有門牌號的房間。
進入這裡,荒木小心地在門後凝神聽了一會,然後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將房間的衣櫃拉開,裡面豁然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步梯。
荒木從兜里拿出打火機照亮,緩緩下了步梯。
到了地下,這裡赫然是一個房間。
燈光打開,只見牆角的位置放著一張小床,旁邊依次堆放著大米、麵粉。
但最顯然的桌子上卻躺著一具屍體,是個身穿旗袍的女人,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雙臂無力地聳拉在兩邊,鮮血汩汩流著,顯然人剛死了不久。
野口富士男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就見荒木從床下拉出一隻小皮箱。
裡面有現金、槍枝、手雷。
他從旁邊拿出一疊身份證件,遞給野口富士男,說道:「前輩,這是我這一年來找人仿造出來的,只要貼上照片,分毫不差,一般的警察根本看不出來。」
野口富士男卻搖了搖頭,道:
「我的人手要三天後才到,最多在你這裡安插一個人手,中國有句話叫不能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面,到時候他們自有去處。」
說罷他拿起一把手槍檢查了下,然後別在肚子前,整理了下衣服後,說道:
「其他的東西三天後我會派人來取,從現在起,我們不再接觸。」
「哈衣。」荒木點了點頭,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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