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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木村一郎(求月票)

  第345章 木村一郎(求月票)

  

  黑夜,冷風襲來,寒風刺骨。

  刑場外停著幾輛汽車,張義到的時候,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黃土堆下,王倫、呂良、佐木玲子三個將要執行死刑的犯人並排跪著。

  猴子和錢小三站在黃土堆前,十幾個行動處的特務全副武裝以立正的姿勢站在身後。

  亂墳崗上的空氣又冷又濕,慘白的月光下,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投影,怎麼看都是那麼滲人。

  張義看了一眼手錶,說:「凌晨十二點了,時間到了,執行吧。」

  「是。」猴子敬禮,轉身對著身後的便衣揮揮手。

  瞬間,一陣拉槍栓的聲音響起。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響過,人犯紛紛栽倒,隨後有便衣上前檢查補槍、拍照。

  大功告成。

  處理完犯人的事情,張義駕車回家。

  才踏進家門,就聽見電話響個不停。

  他走過去接起來,卻一言不發,等著裡面的人先開口。

  片刻,電話裡面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

  「是張區長嗎?」

  「你是?」

  電話那頭熱情地說:「我是你柯姐啊。」

  張義鬱悶問:「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柯姐」:「沒打錯,我是鄭太太柯淑芬。」

  「哦,」張義想起她是誰了,軍統主任秘書兼軍令部二廳副廳長鄭明遠的老婆。

  這位鄭主任和他同齡的許多人包辦婚姻不一樣,他和柯淑芬屬於自由戀愛,二人在一場舞會上一見鍾情。

  柯家在武漢是較有聲望的大戶,柯淑芬從小嬌生慣養,心高氣傲,雖然看上了鄭明遠,但鄭主任此刻還未發跡,一文不名,在有錢有勢的柯家面前無形之中就低人一頭,逐漸傳出「懼內」的名聲。

  而柯淑芬此人尖酸刻薄,非常貪財,往往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懼。

  她打來電話,張義已經猜測到是為了什麼事,故意問道:

  「鄭太太啊,這麼晚有什麼事嗎?是不是鄭長官有什麼差遣啊?」

  「能有什麼差遣?我家老鄭很少去軍統局上班,那邊的事他不過問的。

  不過聽說張區長你從上海回來了,老鄭也想了解下上海的情況,就想請你吃頓好的,聯繫一下感情。


  張區長,就麻煩你跑一趟,明天過來吃午飯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拐彎抹角的。

  張義暗笑,裝模做樣說:「明天啊,明天恐怕不行,要向戴局長匯報工作呢。

  要不改天?改天我請您和鄭長官好好搓一頓。」

  「這樣啊。」

  柯淑芬沉吟著,貌似不經意地問:「對了,我有個朋友的親戚被你抓了,叫呂良,他到底犯什麼事了?」

  「呂良啊,半個小時前已經槍斃了。」

  「槍斃了?!」柯淑芬驚愕不已,然後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神經病。」張義暗罵一聲,掛斷電話。

  然而才放下電話,刺耳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裡面傳來猴子急切的聲音:

  「區長,你電話占線,甲室的電話打到辦公室了.」

  「出什麼事了?」

  「從委座行營抓捕的日諜郝愛國在押解途中逃跑了。」

  電話這頭,張義的臉色凝重起來。

  半個小時後。

  辦公室里,張義和猴子、錢小三臉色凝重地坐在一起,集體盯著面前的電文。

  匯集來的情報越來越多,郝愛國逃走的謎團也終於揭開了。

  郝愛國束手就擒,軍統特務團的便衣給他戴上手銬,便押解上了汽車。

  誰料這廝在押解途中趁著押解的便衣不察打開手銬,殺死兩名押解人員,然後逃之夭夭。

  「禍莫大於輕敵,驕兵必敗。」張義恨恨道。

  軍統培訓班行動技術培訓課上,主講拘捕、暗殺和跟蹤方法,輔以手槍、短刀、毒刀等的使用,以及如何追捕和逃脫。

  而針對拘捕專門會傳授培訓「拘捕術」,教學員怎麼抓捕目標對象。

  幾個人抓一個人簡單,但一個人抓一個人,甚至是一個人抓兩個、幾個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還有,在不同環境中,如何順利地把被捕的人帶走,都有很多研究方案。

  例如從樓上把一個人帶下來,行動特務應該走在前面或後面,就很有講究。

  因為走在前面,很可能被推下去。

  走在後面,逮捕對象又可能奮不顧身地滾下去或者跳下去。

  畢竟一個頑強的特工不是那麼容易束手就擒的,往往要爆發一場異常激烈的生死搏鬥。


  所以說「潛伏」中的李涯這堂課肯定沒有好好聽課,沒有實習過,學藝不精。

  而在押解犯人的過程中,除極個別用汽車專送外,有火車,都是火車押解。

  解送的辦法也特別多,一般不用手銬腳鏈,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用簡單的化妝方法掩蓋犯人面部,讓人一下認不出來,混跡在普通人中間。

  重刑犯則是戴手銬腳鏈,有特別的車廂。

  為了防止犯人逃跑,一般都會給他鞋內布滿圖釘或者釘子,犯人一不留神就會血流如注,更別說逃跑了。

  當然,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

  郝愛國已經逃跑,他這條線徹底斷了,接下來能否找到人,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說他會逃往哪裡?是潛回峨眉山還是回上海、金陵?」

  「從西川省內到金陵、上海或者去日戰區,首先必須選擇一條比較安全的路線,期間無可避免地要通過層層關卡檢查,接受種種考驗和盤查,即便他改變外貌氣質,也會很麻煩.」

  「他會不會潛回山城?」

  「很有可能,經歷了此事,委座行營必然加強防範,再無輕易得手可能。

  而他身份暴露,任務失敗,直接回特高課必然會受到處罰,這種情況下,他很可能孤注一擲,鋌而走險.」

  「這倒是一種可能。」

  張義思忖著說,報復還是預謀什麼破壞行動呢?

  不得而知。

  究其根底,還是對這個「郝愛國」了解的太少了。

  夜色深沉,中統渝城區調查室主任王瑞軍神色陰沉地回到住處。

  進門之後,他把外套和帽子隨手一扔,來到洗漱間。

  鏡子裡映出他鼻青臉腫的慘容,傷口雖然沒有出血,但刺痛無比。

  他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用酒精擦了傷口,貼了幾塊醫用的橡皮膏,憤憤不平地坐在沙發上。

  今天本來聽說怡紅樓來了一個頭牌想去嘗嘗鮮,卻不想被人捷足先登。

  王瑞軍問過老鴇,聽對方不過是個袍哥,便想教訓一番。

  誰想趕走了袍哥,剛脫褲子,幾個黑衣大漢就衝進來用手槍抵住了他的頭。

  王瑞軍氣不過,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但對方一點不虛,也亮出了軍統的身份。

  按照軍統戴老闆的原則,凡是軍統的人和地方發生爭執打鬥時,只許打贏,不許打輸。

  不管誰對誰錯,只要軍統的人打贏了,戴春風至多訓斥幾句,但如果打輸了回來,就會被嚴加懲處。


  所以軍統的人在外面一向專橫跋扈,這回逮住王瑞軍這個中統分子,自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挨了頓打,王瑞軍自然很不服氣,但對方人多勢眾,他又毫無辦法。

  有心叫人報復回來,又怕將事情鬧大。

  「他媽的,狗日的軍統,官匪勾結,這筆帳爺爺記住了。」

  王瑞軍一邊「舔砥」傷口,一邊恨恨想著。

  這時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晚飯還沒吃呢。

  他只好鬱悶地換了身衣服,再次走出家門。

  大半夜的,飯店早就關門了,王瑞軍找了半天,才在一條小巷找到一間簡陋的麵館。

  就在他走進麵館之後,黑暗中,一雙陰鷙的眸子盯上了他。

  再回來的時候,王瑞軍吹著輕快的口哨,手裡多了一瓶劣酒和一斤豬頭肉。

  一進屋,他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手裡的酒和菜往旁邊的案几上一放,磕開酒瓶,先對瓶喝了一口。

  冷冽的酒水火辣辣的燃燒著肺腑,渾身暖洋洋的,臉上的傷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王瑞軍感覺很好,以前瞧不上眼的酒水此刻喝起來卻是如此愜意。

  他又對著瓶子吹了一口,才朝著豬頭肉下手。

  但是,豬頭肉還沒送到嘴裡,王瑞軍就感覺到不對,屋裡面還有其他人。

  他咀嚼著豬肉,假裝不動聲色,右手悄悄伸進身後沙發縫隙里摸索。

  然而,不等他摸到手槍,身後已經響起「咔嗒」一聲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槍口頂在他的後腦勺上,一個沙啞冷漠的聲音響起:

  「別找了,槍在我這兒。」

  「你是誰?軍統的人?」王瑞軍戰戰兢兢地回頭,偷瞄著聲音的主人。

  但意外的是,此人並不是和他衝突過的軍統的人,是個陌生人。

  來人約莫四十上下年紀,中等身材,寬肩厚背,戴著一個黑色禮帽,前額很寬,上面有幾道深深的皺紋。

  臉瘦長,粗粗的眉毛下是兩道長挑的三角眼,明亮的雙眸中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

  他看起來灰土臉的,穿著一件老農的麻衣,腳上踩著一雙髒兮兮的布鞋。

  「你到底是誰?」

  來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幫我做件事。」

  「你到底是誰?」

  「咣!」男人一把將王瑞軍的腦袋按在案几上,「我是誰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是誰。」


  他湊到王瑞軍耳邊惡狠狠地說: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昭和七年,滿洲,特高課,審訊室。」

  聽到這段信息,王瑞軍徹底懵了,只覺大腦轟隆一聲。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掌握了他從不願意回憶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昭和七年即1932年,那時他剛出茅廬,去東北執行任務,因在火車上吃了一碗麵條被人舉報後被捕。

  「偽滿洲國」地區的居民主要有漢族、滿族、蒙族、朝鮮族等,居民按民族區分,存在等級差異。

  日本人規定當地的非日本平民禁止食用大米和白麵粉,只配給連豬都不吃的橡子面、混合面。

  如果發現你吃了大米白面便會以「經濟犯」的罪名逮捕。

  如果你敢抗議,那便是「反滿抗日」,再定你一個「思想犯」,輕者被投進監獄,嚴刑拷打。

  重者則送進思想矯正院,如果還敢抗議,那便直接處決或者餵狼狗。

  王瑞軍被逮捕後,盤問的過程中泄露了馬腳,直接被送進了特高課。

  面對嚴刑拷問,他最終叛變,交待了自己的身份。

  但特高課卻沒有再難為他,寫下自白書後,直接將他釋放了。

  這些年一直沒有人聯繫他,王瑞軍以為日本人早就將他放棄了,他自己也逐漸忘了這段難堪的經歷。

  可此刻,他的心就像被冰水澆過一樣,透心涼。

  還是被人找上門了。

  「你是特高課的?」王瑞軍惶恐不安地問。

  「不錯,你當時審訊的時候我就在審訊室。」

  王瑞軍瞥著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見過此人。

  「你你讓我幫你幹什麼?」

  「我需要一個新身份,需要關於我的最新情報,需要槍枝彈藥,當然,最重要的是幫我取一份東西。」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郝愛國,或者說木村一郎。」

  王瑞軍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預謀謀害委座的罪魁禍首嗎?

  一旦被軍統發現此人藏身在他家中王瑞軍有點兒不敢往下想。

  他咬著牙說道:「身份和武器情報都沒有問題,你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木村一郎已經敏感地感受到王瑞軍的情緒變化,他慢慢拿開對方後腦勺上的槍,站起來說:

  「東西放在我山城住處的房間裡,是一本書,太細的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


  「你現在被通緝,軍統在你家裡估計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我湊上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我我想什麼辦法?」

  王瑞軍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哭著,捶胸頓足著,以頭觸地:

  「木村先生,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可以幫你離開山城,只要你別讓我去送死,我什麼都可以答應,行嗎?」

  木村一郎像沒有什麼感情一樣,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坐到了沙發上,拿起豬頭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只留下絕望的王瑞軍跪在地上發呆。

  ……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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