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雙方都很謹慎
面對大明的軍隊,維羅顯得格外恭順,他雙膝跪地,雙手接過朱棣的聖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宣讀完聖旨後,鄭和的目光在維羅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個曾經狂妄自大的傢伙,如今竟如此恭順,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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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和的目光隨即轉向了甘波羅王城那高聳的城牆,厚重的磚石仿佛化作了讓敵人無法跨越的絕壁。
「維羅大人,我們是否可以入城了?」
鄭和的聲音冷靜而沉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維羅起身,臉上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仿佛是在歡迎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天使們可要入城?我們也好為各位勇士接風洗塵。」
「不急。」鄭和抬手拒絕,忽然變卦,似是突發奇想般,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上次前來未能仔細參拜佛牙舍利,我們還是先去康提上香,再進入城中吧。」
鄭和的話語果斷而堅決,不給維羅任何拒絕的機會。
面對如此失禮的行為,維羅依然保持善意的笑。
「鄭大人是佛教徒,去參拜上香也是應該的,上次我不知大明的風俗,言語多有冒犯,但是您看……」
維羅張開雙手,展示他赤膊著的上身。
「我們的風俗還會用牛糞燒成灰,遍塗全身,這些都是風俗差異,還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知,都是年輕時犯的錯。」
費信忍著噁心翻譯這話,在場的大明官兵下意識退後半步。
甚至連鄭和也看向自己的手,想到剛才維羅接旨的時候似乎碰到了他的手……
要不先洗個手吧。
這一瞬間,就連鄭和、朱真這樣身經百戰的將士都對維羅產生了噁心、鄙視、輕蔑之情,但是朱瞻壑不為所動。
「你說得對,但是林伽是濕婆神的象徵,你為何說是毗濕奴的象徵?」
朱瞻壑直接質問。
維羅稍微一愣,立刻恢復笑容:「這位就是鄭天使的義子吧,真是一表人才,您有所不知,敬毗濕奴,也當敬濕婆,但凡有毗濕奴大神的神像,旁邊必有林伽。」
「我就當是這麼回事吧。」朱瞻壑也沒有多說。
擺脫維羅之後,鄭和立刻命令騎兵在城外安營紮寨,養精蓄銳。
朱瞻壑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了疑惑:「我們真的不進去嗎?」
「不進去。」鄭和的回答簡短而有力,「你猜得沒錯,這個維羅果然有陰謀。」
「我們先徵調一部分人去聖城康提,剩下的將士們養精蓄銳,同時要求維羅獻出食物給我們果腹。」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準備火器,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攻城。」
鄭和的部署有條不紊,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周全而謹慎。
朱真、孟磐等高級將領得到了命令後,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朱瞻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高聳的城牆,心中不禁生出一種奇異的感受。
這城牆不僅僅是盾牌,更是囚籠。
要是維羅在城中布下埋伏,他們的軍團一旦貿然進入,怕是會失去騎兵的機動性,被維羅的僧伽羅大軍來個瓮中捉鱉。
巷戰最是艱難。
「不愧是鄭和,實在太穩健了。」朱瞻壑看著鄭和的背影,心中暗自點頭。
隨著鄭和的部署逐漸展開,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
他們有的搬運物資,有的檢查武器,有的則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整個軍營中充滿了緊張而有序的氣氛,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職責和使命。
在這樣的氛圍中,維羅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
他原本以為可以利用自己的陰謀讓大明軍隊陷入困境,但沒想到鄭和如此謹慎和機敏,竟然帶上了兩千重甲騎兵。
他在婆羅多南部幫馬拉雅蘭人打工的時候,就去過古里蘇丹國,在那裡親眼見過帖木兒帝國的騎兵。
這個時代,重甲騎兵就是野戰的絕對王者,絕對主角。
即使因為氣候原因,大明的重甲騎兵遭到一些削弱,但也不是僧伽羅人的軍隊可以抵擋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城。
不過……
維羅不打算守城。
「甘波羅王族已經被送到了科提。」哨兵立刻匯報。
維羅微微頷首,也在自己的堡壘中做出了部署:「趁著鄭和去康提上香,我們從後方的小道出城,前往科提城,記住不要留下任何一個有著甘波羅王族血統的人。」
隨後他又看向一個漢人海盜。
「你們的頭目出發了嗎?」
「陛下已經出發了。」
漢人海盜立刻回答。
維羅道了聲好,爾後說道:「鄭和留在港口的都是一些書生、學者、商人、步兵,且大多在港口尋歡作樂,你們可以出其不意地發動奇襲。」
「希望你們的天子,可以和你們吹噓的一樣,讓大明的船員舉手投降。」
「只要奪取了這支船隊,不僅你們可以回到大明,我也可以將鄭和那群人困在島上。」
他抬起頭看向了太陽。
此時還是春天,但是以錫蘭的緯度,每天都是夏天,在烈日之下,鄭和的戰馬打不了持久戰。
不過這樣還是不放心。
維羅冷聲道:「以鄭和的智慧,一旦發現我們人去城空,就會猜到我們的目標,所以還要再上一道保險。」
他對著手下的幾個頭目命令:「你們在王城和港口的必經之路上砍伐樹木,建立工事,阻止他們的騎兵,這個你們應該很熟悉吧?」
「是!」
僧伽羅人的貴族立刻接受命令。
「好,我們離開王城。」維羅毫無眷戀地向著門口走去。
一個僧伽羅祭司問道:「你們棄城而去,若是大明以城中百姓泄憤該怎麼辦?若是他們縱兵搶掠我們的財富,又該怎麼辦?」
維羅頭也不回。
「鄭和何許人物,豈會被城中的金銀珠寶迷了眼,而延誤戰機?」
大明的軍隊在南邊修整,維羅則率領手下從北方的城門撤退,向著僧伽羅人真正的首都科提(科特)城而去。
僧伽羅人的祖先為了抵抗北方的賈夫納王朝的統治,而在迦羅尼河以南的沼澤地帶找到了一個適當地點,這個地點從那時起即叫做「科提」,意為甘波羅和羅依伽摩「要塞」。
這裡有一片土地,南北長約一里,東西最寬處大約半里多,除了南邊有一狹窄頸地以外,四面都在沼澤包圍之中。
頸地之上掘有雙重壕溝,全部不規則面積的周圍築有紅十城牆。
沿著城牆修築有合乎當時軍事工程的防禦設施,並配備有受過訓練的戰士。
靠著這個要塞,僧伽羅人控制了錫蘭西部的科倫坡,掌控了印度洋的貿易。
也是從這裡,羅依伽摩家族和甘波羅王族聯合,率領斯里蘭卡的人民,先後推翻了泰米爾人和馬來人的統治,恢復了這個古國的榮耀。
今天,斯里蘭卡歷史上偉大的英雄,帶領斯里蘭卡人民抵抗北方泰米爾人的維羅·阿羅吉濕婆羅回到了這偉大的都城。
他將在這裡指揮大軍,擊敗來自遙遠東方的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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