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愛戀之歌,失戀之歌與校歌
「松枝喜歡聽什麼樣的音樂呢?」水島未彌以一個常見的問題發起了助攻。
「看情況吧,一般學習時會聽純音樂,平時聽搖滾多一點。」
「原來松枝親會聽搖滾嗎?看上去還真不像呢。」辣妹理音表示驚訝,「看你在學校的樣子,還以為會聽古典鋼琴什麼的。」
「呵呵,淳君私下其實是個蠻有趣的人呢,有很多特別的想法和舉動。」戶松友花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展示自己對松枝淳的了解。
理音推了推望月的腰,示意她說點什麼。
望月遙只是看著巨大的屏幕發呆,彩色的燈光在她臉上流轉。
「咦,這首是誰點的歌?」陌生的前奏響起。
「啊,是我的!」戶松友花站起來去拿話筒,她站在包廂中間,等待第一句響起,身體跟著音樂微微搖擺。
「好可愛!」
「是啊,好可愛。」眾人都稱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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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變得粉紅,照在戶松友花的校服裙上,看起來格外曖昧。
「國·家·復興途中,而·我·卻在傲嬌中」少女開口歌唱,俏皮的腔調從她嘴裡哼出。
這是一首壞壞的,小惡魔一般的少女情歌,女生們開始小聲尖叫起來,二班的女生揚眉吐氣一樣看向一班,她們的高嶺之花開始主動出擊了。
男生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因為知道戶松友花不是唱給他們聽的。
「眼下大特價中~而你坐在拍賣席中」戶松友花歪著頭,一隻手指向松枝淳的方向,希望英俊的少年可以將自己買走。
「魅力啊~魅力~還是要靠魅力呢」少女一邊扭腰一邊轉圈,臀部與胸部的線條顯露出來。
「結果卻~出乎意料~可恨啊可恨」少女故意做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過她看向望月遙時的表情也許不是假的。
「完全被你擊中要害了呢——」她在面前畫了個愛心,又把雙手交疊在胸前,面朝松枝淳,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戳了戳,似乎戳的不是空氣,而是少女柔軟的心房。
「糟糕,完全抵擋不了啊。」一班的女生們竊竊私語互相交流。
一首歌唱完,少女又坐回了松枝淳身邊。邊歌邊舞的她出了些汗,熟悉的鈴蘭香氣又飄了過來。
戶松友花對著他眨眨眼:「淳君感覺怎麼樣?」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松枝淳有點驚訝,剛剛站在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一隻魅魔,他仿佛可以看到少女身後的心形尾巴。
「還有更多呢,只會給你看哦。」小惡魔吐舌。
戶松友花瞟了眼另一邊的望月遙,辣妹理音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理音帶著話筒回來,遞給望月遙,「誒?望月也要唱嗎?」垂頭喪氣的一班女生又振作了起來。
原定的下一首歌被切掉了,新的前奏響起。
一陣貌似歡快的音樂響起。
望月遙仍舊坐在位置上,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微微張開嘴,拿起話筒。
「你離開後的房間~變得渾濁」
「過去像遙遠的霧靄~我那再無從展現的堅強~朦朧漸黯」
包廂里的人內心都震了一下,這是一首分手情歌。成熟女人的傷感歌詞,被望月遙空靈稚嫩的少女嗓音唱了出來。
「今早的離別~如果是雨天就好了」
雨天的話,你是不是就能再多留一會?
「與你相遇方知孤獨~失去你的現在~我第一次形隻影單」
望月遙的聲音不大,整個包廂都靜靜的,只有爵士風格的伴奏響著。她拿著話筒靠近了松枝淳一些,把自己的腦袋虛靠在他的肩膀上。
「種著枇杷的我們的庭院~早已凋零毀壞」
「說了太多次的再見~回來吧哪怕一次都好」
少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放在松枝淳的左手旁邊,卻不敢貼近。
「到那時絕不會再讓你的憐愛~變得徒勞無果」
望月遙又抬起頭,仰望旋轉的球燈。
「與你相遇才知孤獨~卻在失去後更加了解你」
「當言語在空中飛舞漸次凋零時」
「終於發現」
「我其實形隻影單」
她把分手後的悲涼唱得像一杯午後的紅茶,然而再輕靈的歌聲、再詼諧的編曲也無法掩蓋她的傷感。
歌已經唱完了,望月遙依舊拿著話筒靠著松枝淳,看著他的側臉。
包廂里還是安安靜靜的,戶松友花的上一首歌能讓年輕的心變得輕浮亢奮,可是望月遙唱不盡的哀傷卻讓所有的嘴都沉默。
戶松友花和望月遙都看著松枝淳。
他從望月遙手裡拿過話筒,唱起了羽丘高等學校的校歌。
「四月的窗邊,等待自由的風」
「是否有找到你的春天,花蕊已經開放」
終於有聲音打破了包廂的寂靜,有人不自覺地跟唱,等到齊聲合唱時,終於又回歸了輕鬆愉快的氛圍。
松枝淳早就沒在唱了,他低頭問望月遙:「唱這種歌,你是怎麼想的?差點氣氛就全沒了。」
望月遙扭過頭沒有看他,因為他該問的不是這個。
「望月同學,我們之間是有過很長的過去,還是很痛的未來?」松枝淳終於問出口。
「別太自作多情了,又不是唱給你的。」她打開門走出包廂。
望月遙在洗手池掬起水,擦拭自己的眼角。
自從那次夢醒後,這首歌就成瞭望月遙的最愛。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硬的嘴。」戶松友花出現在她身後,洗手池的鏡子映照著兩人的身姿。
望月遙轉過身,把手上的水灑向戶松友花,「不關你的事。」
「你是不是有系統?」戶松友花躲開她的攻擊,突然問。
望月遙在洗手池前頓了一下:「什麼意思?望月家可沒有什麼勾結政府的計劃,也沒有涉及公共信息系統的業務。」
等到兩人回包廂時,松枝淳已經離開了,兩個班的女生各自簇擁著她們,像臣民迎回凱旋的王。
松枝淳已經騎著車飛馳在回家路上,少女的哀愁被他拋在腦後,現在回家,下午做打掃,晚上收拾行李,明天就可以回孤兒院了。
他哼著歌,一個值得期待的暑假。
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他坐上公交車,等待十幾站的時間,最後走進三鷹市福利院的大門,見到戶松友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