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又一樁情債,安聽雲(四千字二合一)
林小海的表情在此刻變得陰晴不定,只是他並沒有關注硬幣落下朝面的結果,反而是一直觀察著安小蝶的表情。
此刻的安小蝶,紅瞳在眼眸內不斷搖晃,仿佛搖搖欲墜,她無法相信許元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
無論是她的父親大人安玄,指派許元想辦法侵犯她的事情…
還是自己不應該姓安,而應該姓撲,自己的殺母仇人撲雲才是她真正的父親,而照顧她從小長大至今的安玄,是個冒牌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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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林小海可能是她哥哥或者弟弟的事情…
她根本無法接受這些對她而言猶如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你在騙我,對嗎?」
安小蝶忽然抬頭,原本澄澈的聲音很是沙啞,眼角的妝紅和熏紅混在一起,素白的臉色變得蒼白。
「今天,我無法告訴你答案,但是下一次,我會把證據和事實都交到你面前的。」許元輕聲道。
「你覺得你還有下一次的機會麼?」
林小海盯著許元:「現在已經全亂套了,我不殺你,可安玄應該會想要你死…」
「我說得不是這個下一次。」許元聳了聳肩。
而林小海想不明白,為什麼許元對死亡毫無畏懼,他眯起眼睛:「這硬幣是一件很強大的遺器,強大到可以強制把人拉入賭局,也可以讓賭局中的人處於無法傷害狀態…」
「但強大的權能絕對伴隨著某些限制,我猜……這場賭局結果分曉的時候,你的限制就要來了吧?」
許元沒有否認:「是,沒錯,你說得對。」
「那你難道還有底牌?你不會不清楚,安玄手握陰陽宮這件超級遺器吧?他可以掌控陰陽宮內的一切死物變化,在這裡,安玄要殺一個人,那個人絕對跑不掉。」林小海又再次強調道。
「謝謝你,我現在知道了。」許元笑了一下,隨後目光看回了地面。
地面上,那旋轉的硬幣在此刻終於停下。
而朝向向上的一面結果是:
【硬幣花面】
也是結果揭曉的這一刻,林小海的身體忽然很僵硬地扭曲了幾下,他緊咬著牙,可似乎無法抗拒來自規則性偉力的控制。
許元,安小蝶的目光也都紛紛注視向他。
安小蝶眼內的血梅在不停快速流轉,一股宛若實質的寒意開始悄然瀰漫在房間之內。
這讓許元忍不住感到詫異,因為他智能眼鏡里的溫度顯示數據真的在不斷下跌.
【24攝氏度,20攝氏度,16攝氏度,10攝氏度……】
林小海的嘴巴像是被撬開一樣,此刻一字一句:「我承認,我是撲小蝶的,血親。」
話音落,萬籟寂靜。
那朵流轉的血梅,也在此刻徹底停下。
「我,不相信…」
「這不可能…」
「我怎麼會是……撲小蝶?」
「不可能,父親大人不可能會騙我——!」
【——0攝氏度】
刺骨的血紅冰川於黑淵守村的這個小房屋內開始瘋了一樣地拔地而起,無辜的慘叫和悲鳴在村落內交織成曲,整片平原被寒霜覆蓋。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許元只看到了一位崩潰的女孩化作了盛開的血寒梅,隨後,撕心裂肺般的透徹寒冷,貫穿他的全身。
【你死了】
【歷史迴響已重置,剩餘死亡次數:1】
——
——
H市,郊區不知名的山林間。
一道渾身冒著虛汗的身影不斷喘息著突然冒出。
許元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好幾下,這才逐漸從歷史迴響里的死亡中緩了過來,幻痛逐漸消失。
「太恐怖了…」
他努力回想著死亡前的情景。
在林小海,或者說是撲小海承認撲小蝶是他的血親之後,撲小蝶桃花眼內的血梅便停止了轉動,隨後她整個人的身體開始扭曲,血色的冰花刺破她的身體綻放。
她整個人化作了一朵血色寒梅,隨後鮮紅的冰刺就以她為中心瘋狂拔地而起,他智能眼鏡的溫控顯示度數直接斷崖式下跌,直接跌落到了【-36攝氏度】,甚至還在往下跌。
只是,他已經沒有機會看到溫度最後會跌倒什麼程度了。
刺骨的冰川也直接貫穿了他的全身。
恐怕整個村落也都在撲小蝶的崩潰下,全部喪命於冰川之下。
「不愧是真正的鳳傲天啊……和她比起來,考核中的其他人,包括林小海,都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在幾百年前的時代,撲小蝶都是宗師之下第一人了。」
「那在幾百年後的今天呢?」
許元不禁思考著這個問題。
幾百年後的今天,撲小蝶恐怕早就是宗師級的強者了…
「我何德何能被這種人物懸賞啊…」
許元忍不住唉聲嘆氣。
「但好在,最後這一次定義賭局,也證明了我的很多猜想,也得到了更多的情報。」
「好好整理一下吧。」
「話說……都早上了啊。」
許元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在歷史迴響里從下午到夜晚,在現實里便從凌晨到了早上。
「看起來,在歷史迴響和現實里的時間比例是1:1的,歷史迴響里渡過了多少時間,回到現實後,也就過去了多少時間。」
「也不知道那些騎手現在都追到哪裡了,就是我又不能聯網,至少不能用這個下載了一堆死了麼,喪團接單軟體,地圖軟體的智能眼鏡去聯網。」
「先繼續往山里深處走吧,一邊走,一邊記錄一下所有的信息。」
許元在智能眼鏡的記事本上開始記錄下這一次進入歷史迴響的所有經過。
首先可以確認的是,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陰陽宮」這件遺器進行。
撲小海透露的一個信息很關鍵,安玄手握陰陽宮這件超級遺器,難怪這麼多人都想要得到陰陽宮宮主之位。
恐怕他們想要的不是「宮主」這個位置,而是想要「陰陽宮」這件超級遺器,成為宮主,恐怕就能掌握「遺器·陰陽宮」。
「如果說,遺器是宗師級人物死後誕生的。」
「那麼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撲雲在位的時候,陰陽宮還不是遺器,直到安玄殺了他篡位,陰陽宮才成為了遺器…」
「但是撲雲不傻啊,既然安玄殺了他,那他才不會把自己死後留下的遺器給安玄,他把身邊什麼東西變成遺器都好,可偏偏要把陰陽宮變成了遺器…」
「也就是撲雲原本就有打算,要讓陰陽宮變成遺器,但肯定不是要交給安玄…」
「那會是要交給誰?」
許元摸了摸下巴,沒有思考多久,一個名字便浮出腦海。
【撲小蝶】
「撲雲的陰陽宮本來是要給撲小蝶繼承的,但是現在陰陽宮卻在安玄的手裡?」
「那我算是直到為什麼安玄如此彎彎繞繞,欺騙撲小蝶變成自己的女兒了,肯定是撲雲在陰陽宮的遺器規則上加了很多限制,就像是我的『賭狗硬幣』具有很多限制一樣…」
「甚至這些限制就是關於撲小蝶的。」
「比如,安玄不能傷害撲小蝶之類的,這樣他才能擁有陰陽宮。」
「所以在這場考核里他才一定要如此彎彎繞繞,一邊不能傷害撲小蝶,一邊也不能讓撲小蝶得到陰陽宮,仍然要把陰陽宮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樣的話,倒是說得通一點。」
「嗯?」
就在思考之際,許元又再次路過了一個山間的古老墳墓,這座墳墓長滿了雜草,都至少有四五米長,要不是他不小心走進來,恐怕都不能發現這座墳墓。
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這墳墓的碑上,雖然刻字的凹痕里都長出了青苔,但是他也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啊…
【奠愛人·許元之墓】
「??????」
無數的問號和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冒出在許元的臉上,他歪著頭,擠著眼睛盯著碑上的字。
「哈?」
「這難道是,我的墓?」
「我的這個小技倆不是被撲小蝶拆穿了嗎?她現在肯定不想我獲得什麼逆天的道具,讓我沒有動力去完成歷史迴響…」
「所以她不可能給我留下這種東西啊……可是這…」
許元走到了墳墓前,伸手去扣下了字體凹痕里的青苔,而上面的字也就更清楚了。
的的確確,就是他的名字。
「按照常理說,這應該是與我同名同姓之人的墓,比較合理。」
「但是我怎麼覺得,這個墓碑就是不按常理呢?」
在稍微猶豫了一番之後,許元還是決定再挖一次墳來看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不是麼?
路過挖錯了,大不了他以後來補修再年年都過來掃一次墓就是了。
轟——!
拔出長刀,許元一刀斬向墓碑後頭用來封住棺材的石磚。
石磚崩裂開來,露出其下看著有些老舊,但並未腐朽的木棺材。
「壞了,這回不會真的……挖到了別人的墓吧?」
許元在心虛中,硬著頭皮推開了棺材板,而推開之後,他並沒有看到裡邊有骨架或者腐朽的屍體。
和之前挖出的那個骨灰盒一樣,骨灰盒裡沒有骨灰,這棺材裡也沒有屍體。
只有一封有些陳舊的信封。
扣住信封的,還是一個愛心的圖案。
「……」許元在無言之下,輕輕拿起信封,摘掉愛心,緩緩打開。
裡邊,有一張羊皮紙,和一枚……硬幣。
「這硬幣是…」
「等等…」
「臥槽…」
「真是……那枚硬幣啊?」
許元捏著那枚硬幣,不斷仔細地看著,反覆地確認。
沒有錯的。
這就是那枚【賭狗硬幣】!
這東西竟然不是不可攜帶道具?!
竟然可以把它埋在土裡,等回到現實直接拿過來用?!
「開了……就是開了?」
許元立馬就把靈能注入到了這枚硬幣當中,關於硬幣的權能和所屬權也都反饋了回來。
它的主人仍舊是他「許元」,而它的權能,則是和在歷史迴響里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
「不過,也不能高興的太早。」
「這東西畢竟是叫賭狗硬幣,歷史迴響里我不怕死,可以直接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來進行試錯,反正賭輸了大不了就下次,總有贏得時候。」
「但是現實可不行,我甚至有一條命給我浪。」
「只是我好歹有點反抗資本了,實在不行,就拉著撲小蝶自爆。」
「要麼我死,要麼你就成為我的小女僕!」
許元將硬幣收好在自己身上之後,目光才投向了信封里的另一件東西,那張羊皮紙。
不知為何,攤開這羊皮紙的時候,許元的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心虛?
羊皮紙攤開後,上面寫的,也是一則留言,但是其實更像是……一封祭給自己亡夫的情書。
【主人,請原諒我不知廉恥地在您的墓碑上刻上了愛人二字】
【我知道我沒有這個資格,也知道您真正愛著的是小蝶姑娘,我只是您的侍女,我只能偷偷愛您,只敢在您死後表達自己的感情】
【我好想您】
【——安聽雲】
沉默,無言,良久的寂靜。
許元把這封遲來的表白信看了一遍一遍,隨後忍不住陷入了一種懷疑人生的姿態。
「草,我特麼到底幹了什麼啊,什麼叫,我真正愛著的是小蝶姑娘啊……」
「還有隻敢在我死後表白是什麼啊…」
雖然許元什麼事情都沒有干,可不知為何,此刻一種「我真該死」的情緒鋪滿了他的心底。
「等等,背面好像還有字…」
許元把羊皮紙翻過來,看了看它的背後。
只見羊皮紙的背後寫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主人,我真的太該死了,一次又一次過來挖開您的墳墓,拿出硬幣做些不要臉的事情】
【請懲罰我】
而在這段話的右下角,又寫著一行小字。
【以前我這樣做,主人都會打我的,只是現在……】
殘念,許元竟然從上面讀出了殘念,她在想念自己被打的日子?
「我到底幹了什麼啊?!」
「還有安聽雲到底又是誰啊?」
「這墓碑上的許元真的是我嗎?」
「我靠……我怎麼這麼出生啊…」
許元好像知道為什麼撲小蝶會怨念如此之大地追殺他了!
這不就是完完全全的負心漢嗎?
可是他真的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還有這硬幣,我真的還能要嗎?」
許元又再次拿出那枚賭狗硬幣,心情複雜。
不是,不要臉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啊?
總不能是他想的那樣吧?
不可能吧?
「還有…」
「安聽雲…」
「侍女…」
「她不會是那個我選了的侍女吧?」
「而侍女裡面隱藏著第五候選者,她叫安聽雲,總不能,她是安玄真正的女兒吧?!」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