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浴血再生
好似星系與星系之間虛空的暗物質黑域，堆積如海的血肉獵犬殘屍，被銅牛的液態火焰鮮血灼灼燃燒。
數以千計的放血魔從唯有紅黃色調的亞空間裂縫中前赴後繼衝鋒，不畏生死地高呼血神之名。
康特樂左手握持由斷臂改變分子結構凝結的猩紅骨肉砍刀，目光如炬，獨擋於物理宇宙的入口前。
他將每一絲磁場都用於驅動肉體力量純粹的劈砍，不知疲倦地一刀接著一刀，剁掉頭顱，由肋骨的夾縫中刺穿筋膜，攪碎那莫名的臟器。
他的戰意始終強絕不滅。
既然恐虐大軍是因他而來，就必須由他親自承擔阻擋，把這些妄圖侵占他所立之處的瘋魔，通通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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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虐關注著戰場，但祂並不介意自相殘殺，他需要的是鮮血與殺戮，至於死的是誰，根本無所謂。
康特樂的頭髮由灰斑再次變淺，薄薄一層鬍渣都褪黑化白。
物理宇宙嗡鳴著想封閉入口，可這經由磁場轉動與亞空間合力構建的通道，不僅不收，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這狀況逼迫康特樂不得不摩擦細胞，調動大量磁場補給其收縮。
他很危險，他的身體一直處於透支狀態，可感知上的各種反饋，都告訴他他現在強盛至極，可以無止境廝殺。
興奮與憤怒混合的情緒讓他嗨翻了天，想要進行更為狂暴勁霸的大範圍屠戮。
但他知道，這是感官的欺騙，他的磁場早已消耗一空，恐虐賜福帶來的精神反饋在麻痹他。
如果他不知所謂，對這些雜兵用盡生命力，恐怕真的會死，不會比死在帝皇手上舒服。
康特樂看向光著身子手拿寬柄長劍，在他不遠處護衛拼殺的康拉德。
逃跑？
只要他放棄責任心，他毫無疑問能帶著幾名親近之人躲藏，待到恢復全盛，再出來大殺特殺。
可那樣馬庫拉格就完了，必將血流漂櫓。
倒不是真對馬庫拉格人有多少感情，也不是因為基里曼愛馬庫拉格。
而是因為災難由他而起。
一碼歸一碼。
主動選擇恐虐，然後不管不顧害死他人，是康特樂不能接受的。
盡力，戰到淋漓盡致來結束災禍。
如果到了死亡將近的時刻還沒解決，再帶著兒子避退。
「吼！」
巨大的咆哮自黃銅煉獄傳出，接著騰空飛起一頭背生破爛蝠翼，身穿骷髏紋重盔的巨魔。
他那鬼一般醜陋的面孔前額生有兩根尖角，腦側還有兩根粗壯沖天的山羊角，左爪抓有長鞭，右爪捏著把短柄單刃砍斧。
「吾乃血神忠僕卡班哈！愚蠢的人……」
「磁場轉動二十萬匹！阿鼻地獄刀！」
康特樂驟然登臨半空，直面這原著中打斷過聖吉列斯雙腿的強大惡魔。
煞氣升騰的骨肉砍刀正當其眉心劈下，斷頭破甲由襠下拖出，將壯碩的屍體分為兩半，噴射巨量血漿。
「不知所謂。」
「吾一定會回來……」
嘭！
卡班哈的兩半屍體，被殘餘刀勁切割成無數細小方塊，攜帶著凌厲勁氣將千百惡魔貫透成篩子。
耗時不到兩秒，康特樂便再次坐鎮回通道入口，邊修補邊抵擋惡魔之潮。
饒是瘋狂不顧生死的恐虐惡魔，衝進節點看到這一幕時，也不由停滯了腳步，這可是恐虐最強的僕從之一，卡班哈大魔啊！
竟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手都未出，就被一刀砍死了！
這是人類？！
它們開始恐懼了，部分意志孱弱者，甚至停下腳步想要後撤。
但血肉獵犬絕不容忍退縮的行為，與暴虐的惡魔一起，殘忍地將動作稍慢者撕咬吞噬，驅趕著軍隊前進。
無止境的殺戮讓康特樂麻木，他迫切想縮小關閉通道，可突然，他心生預警。
他立刻退出節點，回歸物理宇宙。
在近乎天旋地轉的視線中，心臟猛地一抽搐，竟停止了跳動！
「爸！」康拉德緊跟衝出，背起意識渙散的康特樂，拖著基里曼的手臂，狂奔向法拉密斯海，他們的護衛艦正停於港口。
在大使館接到父親電話告知基里曼解封的第一時間，他便聯繫馬賽克，駕駛飛艇帶迪亞娜趕赴護衛艦。
「爸我們離開馬庫拉格，爸你堅持住，上了艦我就給你做手術，給你縫手臂，我一定能治好你！」
「我沒血了...我的血管空了...心臟都不跳了...拼過火了...對不住兒子……」
康拉德感覺到了，他背上魁梧的父親，此時竟乾癟得用肋骨髂骨在硌他。
哪怕是被他拖著，在坎坷地面顛簸的基里曼，也比父親的身軀更為結實有活力。
見此情景，他停下腳步，狠狠地一腳重踢在基里曼太陽穴，直接給他一隻發著金光的眼珠踢成了琥珀色。
「科茲……」
康拉德沒有理會，一路疾馳遠離，停至一間教會醫院。
他腰都不彎直接撞碎大門，在人流涌動的大堂內拿起骨肉砍刀，割開了基里曼雙手手腕，倒吊著給康特樂嘴裡餵血。
「爸，磁場轉動！」
「嗯。」枯槁的康特樂張開嘴徐徐吞咽，磁場強行搏動心臟。
看著那緩慢的血流，基里曼癒合的皮膚，康拉德不停揮刀。
「第八子，汝再繼續這種行為基里曼會死，他很虛弱。」
康拉德此時就連發怒的心情都沒，厭棄地甩開基里曼，果斷揮刀剁掉了自己的左手。
手腕放出水龍頭般的血，他全然不顧浪費，任鮮血灌滿父親衣襟。
康特樂的臉頰浮起病態的潮紅，他驚恐地發現，兒子的鮮血竟如此甘甜，讓他升起想咬斷其頸動脈，大口大口吮吸的衝動。
磁場將血液散為分子，緩緩填補進血管，他的身軀逐漸飽滿。
康拉德一次又一次切開癒合的傷口，「爸，好點沒？」
「感覺不太夠，但停下吧。」康特樂坐起身，伸手接回砍刀，將其重新轉化為自己手臂的形狀，割開右肩疤瘤貼合。
但兩者相接，不管他怎麼操控磁場，都像是兩面鏡子相互摩擦，根本沒有連接的跡象。
『羅伯特·基里曼』說：「聖潔之火已徹底燒毀了汝臂膀的活性。」
康特樂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在蹲在角落害怕的教父修女眼中，這個白皮吸血鬼是如此恐怖。
他吸乾了奴役的兩個巨人的鮮血，現在正用邪惡的目光掃視他們。
「戰神啊，求您保佑……」
嘭嘭嘭！
所有祈求戰神者，都在一瞬間壓碎成血水，被康特樂吸捲入腹，餘留者尖叫著暈倒了大半。
他抿了抿嘴說：「純度太低了，還不如我兒一毫升血。」
吸空兩個原體，他的流量已恢復了五成有餘。
只是膚色，仍舊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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