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們就是正義

  貴族們手掌握爪、指尖輕觸胸膛心口，代表將心臟獻給君主，忠順不移。

  瓦爾克洛咯咯笑道：「不枉我來救爾等。」

  隨即他繼續展開對猩紅異形的屠戮，儘管他的動作僵硬彆扭，卻有力而精準。

  高台上，托馬斯本以為再見血海深仇的父親時，他會憤怒發狂無法自制，但真到此時他卻發現。

  他的苦悶早已在陰暗區十三年爆發殆盡，以至於他平靜得就像看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舊相識。

  「啟用聖器。」托馬斯將蛇頭拐杖杵在台中。

  只見Z3從機器腹腔中取出一根盤蛇金柱，侯爵身後的護衛也將甲冑拆下，展露半面金塊。

  金塊曲折拼湊，最終組成一條莫比烏斯環形態的銜尾蛇。

  星辰花後護衛的背甲上土黃色的符文大放光彩，受到光照，銜尾蛇環竟緩緩遊走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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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特樂招手將康拉德喊到身邊，他對這些術法有說不出心理陰影，感覺冷不丁就會被咬一口。

  他此刻嚴重感同身受了，帝皇為何要禁止對亞空間的探索，真就了解得越多越謹慎，什麼都不懂當機械工具看反而輕鬆。

  瓦爾克洛注意到了台上，立刻調轉矛頭沖了過來，「兒子？你為何還不悔改啊！」

  「住口！你這恬不知恥的畜牲！」托馬斯渾身皮膚蠕動成黑水漂浮，又變回了壁虎模樣。

  瓦爾克洛大吼：「我是如此的愛你！就連你犯下弒父的死罪，我都只是寬容地將你關押，你為何要這麼對待一個疼愛你的父親啊！」

  他張牙舞爪地拍向銜尾蛇環，卻在踏入那彩色光暈後動作就變得緩慢無比，時間仿佛被放慢了一百倍。

  花後護衛眼眶的皮肉乾癟皺紋，露出枯白的骨骼，最後被盔甲壓得粉碎砸地，連一滴血都未流出。

  彩光也在此時擴散，籠罩了整座殿堂。

  當康特樂恢復視野時，他的眼前已經是一座古樸的廟宇，一根根盤蛇柱上點著火炬。

  牆上滿是巨蛇交媾的壁畫，糾纏在一起無頭無尾，就像翻滾的海浪一般。

  康特樂忽然想起了一段形容，荷魯斯被腐化的神廟好像就是這個鬼模樣！

  高台變成了祭壇，低級貴族們處在百層階梯之下。

  康特樂毫不猶豫地告訴康拉德，「這是幻像，或者是投影，他絕對無法在不經同意的情況下，跨時空運輸這麼多人。」

  康拉德點頭，「爸，我先去碰一碰那個公爵。」

  「好，注意安全，別當主力。」

  「嗯。」

  此時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流速，托馬斯拿起權杖一舉，無以計數的巨蛇便從壁畫和燈柱上扭下，扭動著包圍了整座神廟。

  托馬斯搖晃權杖一指，巨蛇們紛紛兇猛地撲向瓦爾克洛，「我要為尼娜報仇！」

  「哈哈哈！報仇？為了那個勾引我，害我變成這落魄模樣的婊子？」瓦爾克洛糾纏在蛇群中，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你應該為你的父親我報仇啊！」

  托馬斯終於憤怒了，「住口！你這畜牲簡直無可救藥！到今天還在侮辱你的親生女兒！在你眼裡，孩子到底算什麼啊！」

  「算什麼？尼娜！你出來告訴他你算什麼啊！」瓦爾克洛猛地轉過身，扒開蓋住後腦的長髮，露出了一張漂亮精緻的女人面孔。

  「告訴你兄長！告訴你丈夫！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淫賤婊子啊！」

  女人的臉滴下淚水，「救我，托馬斯。」

  「臭婊子啊！還在這裝！你快告訴他你當初是怎麼偽裝成你母親，日夜勾引我的啊！」

  托馬斯整個人好似失了魂般呆立在原地，「尼娜？」

  「殺了他，幫我解脫，我最愛的丈夫。」

  瓦爾克洛放下了黑髮轉過頭，雙手四處撓插，將一條條巨蛇開膛破腹，「虛偽的妓女啊！」

  托馬斯發瘋般咆哮，更多的巨蛇從天花板掉落，層層疊疊撲向瓦爾克洛，「不允許你侮辱我的尼娜！」

  正所謂旁觀者清，康特樂感覺不太對勁了，頭都被砍掉的傢伙怎麼長到他爹後腦勺了，這擺明了寄生啊。

  就連準備偷襲的康拉德都停下了手，帥臉擠成一團。

  儘管蛇群將瓦爾克洛掩埋，可他就像是擁有精金鑄成的身軀，不管怎麼絞殺撲咬都毫髮無損。

  「為什麼我怎麼解釋你都不聽？非要信一個妓女婊子啊？」

  「住口住口住口！」托馬斯眼球徹底變得血紅，「尼娜！我會救你出來！堅持住！」

  康特樂已經麻了，他跑到兒子身邊，眼珠撇了撇托馬斯，「看見沒，這就是戀愛腦的下場。」

  「嗯！」康拉德嚴肅點頭。

  眼前的這一切無不說明，這公爵真是來救那群貴族的，那些猩紅異形多半是寄生在他腦後尼娜攪的鬼。

  瓦爾克洛見托馬斯仍是不管不顧，他渾身忽然燃燒死黑色的火焰，巨蛇們被燒得皮開肉綻滿地抽搐。

  「我承認我確實犯錯了，後來也沒忍住一直和這婊子偷情。可我沒想到她是個邪魔信徒啊，還設計誘惑腐蝕我，我如果不殺了她我當場就得異化成怪物。」

  「可我大意了，這婊子竟然寄生到了我體內，你知道這十三年我怎麼過的嗎？她天天在我耳邊腦子裡嗡嗡，讓我吞噬腐化巢都，你知道我忍受得多痛苦嗎？」

  托馬斯大吼：「畜牲閉嘴！我絕不會信你！別想矇騙我！」

  瓦爾克洛雙臂耷拉在身前，「既然你不念父子之情，為了五號巢都的穩定和平，我只能宰了你這逆子了！」

  他渾身骨骼開始變長，一根根倒刺扎破燕尾服伸出。

  隨著他的變化，底部搏殺的黑獸也皮肉膨脹，愈發強壯，甚至打破僵局撕碎了一隻骨鞭變種。

  瓦爾克洛揮舞鐮刀般的手臂，豎劈四五條巨蛇，以無法阻擋的腳步沖向托馬斯。

  就在旁觀者緊張等待這父子的交鋒時，另一對父子彈射起步。

  當眾人反應過來，康特樂已在天空揚起紫電右拳，康拉德左拳已至公爵腰腹。

  咚！轟！

  公爵驟然打進半空，後被狂暴紫電瞬間轟進台階下的地面，掀起爆裂的石土，碾死了一團貴族。

  俯首的貴族們慌了，縱橫諾斯特拉莫的殘酷君主，竟被這突然出現的兩個強人打得狼狽不堪，而且僅用一擊！

  安全無憂的托馬斯邪惡一笑，「你想保護這些低等賤種？」

  他一揮權杖，巨蛇們立馬撲向貴族們，糾纏如繩的蛇潮，只要片刻功夫便能將其殺戮一空。

  「吼！」

  渾身焦黑的瓦爾克洛再次暴起，擋在無辜驚恐的子民前，雙手噴射無邊火浪，燒得巨蛇在人群外翻滾。

  托馬斯見狀陰險地笑了起來，低語道：「繼續消耗力量吧，我的蛇仆無窮無盡，你遲早會被我所殺！」

  此時康特樂與康拉德，正雙手托下巴蹲著，「兒子，你說我們保護托馬斯這件事，算是正義還是邪惡。」

  康拉德皺著眉琢磨了好半晌，「爸，我們就是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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