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它來了
液壓鑽嗡嗡打鑿土地，破碎機旋轉碾磨著深坑邊緣挖掘出的石塊。
猩紅終曲幫眾包圍整個山坡，執法站頂端的雷達緩慢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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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站門前鋼顎扯著喉嚨喊道：「精神點小子們！一隻老鼠都不允許放進來！」
似乎是在響應他的號召，天空傳來巨大的呼嘯聲，五架黑色直升機拱衛著一艘小型飛艇砸破煙霧，停留在山坡上空五百米處。
站在鋼顎身後的塔里克看向飛艇銘刻的盾劍標誌，瞳孔瞬間擴張，失聲驚呼：「鋼鐵督軍！」
幫眾們皆緊張地握住了槍。
雖然稱謂很正氣，但他們知道這並不是官方軍，而是隸屬於一位侯爵的幫派，以紀律嚴明刑罰殘暴而著稱。
鋼顎瞪大眼吼叫：「防空炮呢？怎麼一點反應沒有！」
塔里克低頭看向空無一物的雷達顯示屏，戰戰兢兢地說：「雷達無法監測飛艇，他們可能搭載了干擾設……」
嘭！
鋼顎惱怒地甩起金屬右臂橫抽塔里克太陽穴，如同打翻一根插地的竹竿，將其三分之一的頭顱都拍進了土裡，眼球灌滿血水。
仰頭朝天空飛艇咆哮：「離開我的轄區！」
鋼鐵督軍的空中部隊完全不做回應，依舊靜靜地懸停於半空。
這無聲的挑釁使得鋼顎暴躁不堪，他一把揪起正在抽搐掙扎的塔里克，從腰包里取出一根針管，對準其頸靜脈就猛紮下去，將半管藥劑全部注射而入。
塔里克的雙眼頓時睜得滾圓，本就猩紅的眼睛又冒出盤根錯節的血絲，諾斯特拉莫人特有的白紙膚色訊速地轉為青紫，瘦長的身軀上血管根根爆起。
鋼顎下令道：「只要飛艇敢動，就開炮給我轟下來！」
執法站立刻做出回應。
只見堡壘側閘門掀起，雙聯機炮發射架勻速伸出上仰至七十度，目標鎖定飛艇。
與此同時，五架赤紅直升機快速從濃霧中落下，與鋼鐵督軍的空中部隊相互對峙。
面對如此陣仗，飛艇卻是傳下了平靜厚重的話語，「鋼鐵督軍將與你們共同開採，感謝席爾巴斯侯爵大人的仁慈吧，否則你們將全部化為泄污池的淤泥。」
鋼顎感受到了恥辱，但他仍不敢直接開火，對方沒有趁他們未發現時襲擊，已經給予了極大的誠意。
他轉身進入執法站。
在他背後，塔里克嘴角流著黃色唾液，背脊不斷起伏，左手緊抓著衝鋒鎗默默跟隨他。
鋼顎徑直走到壁掛式骷髏電話箱前，拿起話筒聯繫首領甘德爾，想尋求確切指示。
電話剛一撥出便被接通，他還未開口甘德爾就給出了答案，「跟他們合作。」
「是！」
鋼顎恭敬地掛上話筒，望向武器操控台的執法者說，「收回炮彈，告知鋼鐵督軍，他們的請求得到了猩紅終曲偉大首領甘德爾的同意！」
他的話語原封不動地廣播迴響在巢都高樓之間，得到了一聲輕蔑的哼笑。
飛艇緩緩降落，底部支架迅速伸出支撐在坎坷的山坡，維持著機體的平衡。
緊接著艙門升起，舷梯延伸落地，三排頭戴圓嘴防毒面具，身穿銀色合成纖維制服，端持突擊步槍的壯漢踏步而下。
落地之後他們並未與掌管此處的鋼顎交流，迅速整紀列隊，端持槍械守護在飛艇下，監視著開採工作。
這姿態擺明了就是什麼都不想做，純粹趕來竊取豐收果實。鋼顎心頭火起，又是一巴掌抽向塔里克泄憤。
但這次與剛才的結果截然不同，塔里克依舊穩穩地弓腰站著，只是臉稍微偏了點方向，刮破層皮肉。
機械有條不紊的運作著，很快巨坑周邊的碎石便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測量員開始布置設備測算坑底深度，可令其疑惑的是，雷射探測儀竟然照不出數據。
一開始他以為是機器出了故障，可反覆測驗仍是得不到結果。
他們將結果稟報給鋼顎，後者並不在乎，下令開採隊正常開工。
他的想法很簡單，隕石就砸在這，只要往下挖總能挖出來。
工程進行的兩天後，探測儀終於有了反應，但這反應卻更加令人迷惑，探測到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又在某個瞬間，再次消失。
第三天正午，機械嗡鳴聲戛然而止。
一大片工人不可思議地望向深坑。
負責監督崗的幫派成員立刻叫罵著走來，「怎麼回事？為什麼停工？想死嗎！」
工人們伸手指點著坑內，貧瘠的大腦卻組織不出有效的詞句來形容他們看見的場景。
幫派成員看著工人的表情也知道出了事，快跑著來到坑邊，驚恐幾乎在一瞬間便侵蝕了他們的笑容。
只見一個渾身冒著鐵水蒸發熱氣的類孩童生物，延著漆黑岩壁不停向上攀爬，揮舞的手腳快得像只蜘蛛，突然又會跟幽靈一樣飛躍，從一端跳至另一端。
它幼小不過三歲孩童的身軀，卻生了一副接近成年男性的面孔，一雙黢黑得如同墨水般的陰冷眼眸，仿佛毫無感情意識般注視著這個世界。
它突然抬頭，它看見了人。
它的臉上爆發出了極為強烈的情緒，所有看見它的人都能在瞬間明白。
它很飢餓！
它想要進食，獵食人類飽腹！
幫派成員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射擊，大聲呼喚同伴，「陰暗區異形襲擊！快來支援！」
砰砰砰！
子彈狂風暴雨掃射向深坑中移動的生物，但在它靈活的動作下，幾乎全部落空。
可仍有極少數，穿進了它的皮膚，爆出小團血花。
它感受到了疼痛，這種難受的感覺令它不慎失手，再次墜入深不見底的坑洞，在空中接連抽動，費了好大力氣才扒住岩壁。
劇烈活動和受傷交疊，它更餓了。
「死了嗎？」
「不確定！」
聞聽槍聲的鋼顎趕來了，他身後的塔里克已經不再和人類一樣直立，它屈腿半蹲在地，左右手撐地分擔體重，彎曲的胸椎高高隆起，就像個人犬結合體。
「看清什麼東西沒？」
一名下屬試探性回答，「變種嬰兒？」
鋼顎看向他又看向趴伏的塔里克，眼神極為沉重。
始終盯著深坑的工人突然驚呼，「來了！又來了！」
「開槍！」
深坑中它再次出現了，它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且不停在輾轉騰挪，使得集火困難無比。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這次的它即使被子彈打得滿身冒血，仍不斷地攀爬靠近地表，嘴裡時不時發出震懾心魄的尖利嬰啼。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