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鐵水
頭暈,反胃。
剛剛那一下被定住,反饋而來的力量傷自己太深。
清空法力,更讓他陷入到「枯竭」狀態,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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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索洛深吸一口氣,儘可能的讓頭腦清醒。
也是在這個瞬間——
一蓬綠色的火焰襲來,打在他的肩頭!
肩頭一片冰涼,他低頭,正好看到綠色的火焰融到他的體內,悄無聲息、無波無瀾。
他心下一驚,立刻感受體內變化,卻是沒有任何異常。
「是詛咒?」
韓索洛皺眉。
有可能像棒針上的「烙印」一樣,這是某種詛咒。韓索洛的頭顱可能會低下,但魔王之王的魂靈永遠高昂,說不定已經分解了咒力。
眼下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韓索洛越過牆頭,意外發現針織社門前的大路上聚集了很多人。
還有人踩在對面房屋的屋頂上,伸長了脖子觀望。
「轟——!」
針織社傳來巨響,維奧拉和黛安娜已經開始交鋒,只是除了響聲之外,沒有其他聲勢。
圍觀的民眾還沒有意識到風險。
他們哦——的一聲,愈發興奮,激烈的爭論裡面出了什麼事。
韓索洛真是服了。
阿倫戴爾的治安很好,浮空學區上全是刻印者,其中不乏高手。
幾十年來,這裡連殺人案件都很罕見,幾乎稱得上樂土,難怪民眾的警惕性如此之差。
「還看?等會你們就要死了,快走啊!」
韓索洛呼喊一聲,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進去,立即朝外跑去。
當務之急,是立刻報警。
黛安娜再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等到阿倫戴爾的治安力量注意到這裡,她插翅難飛!
外城區有治安所,不止一個。
韓索洛不知道在哪裡,幸運的是,針織社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那車夫也伸長了脖子看熱鬧,韓索洛跳上車,說道:「去治安所!」
「啊?」
車夫一怔。
他看著韓索洛嘴角的血跡,手足無措。
韓索洛拍出一枚銀幣,大聲說道:「去最近的治安所!快!」
「哦……好的,先生,您請進車廂。」
馬車沿著道路奔馳,韓索洛進入車廂,深深呼吸。他摸出時序之刃,手指在上頭一划——
一截手掌長短的圓木棍,出現在他的手中。
翠綠的苔蘚慢慢附著,蛛絲糾纏棍身,木棍朝上的那一頭被法力塑形,變作蜘蛛模樣。
這是治療法術,「織母圖騰」。
韓索洛從時序之刃取出來的木棍,是在磨坊鎮上購置的,經過洗禮的法木。
圖騰類法術需要消耗一根法木。
織母圖騰原本只有撫平焦躁情緒、緩慢恢復傷勢的作用,有效,但只有效一點點。
韓索洛的刻印經過時間洗禮,已成「苔原老祖」,所有技能的效果,都得到匪夷所思的、堪稱詭異的提升。
他的蛛絲堅韌異常,水火不侵,甚至可以綁縛巨龍;
他的苔蘚靈動迅敏,非但滋生自我意識,而且極盡忠誠,可以讀取韓索洛的思維,指哪打哪;
他的治療圖騰,當然也有異變。
沐浴光輝,配合「古木先知」的恢復加成,韓索洛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好轉,慢慢有全盛時六七成的狀態。
枯竭的法力同樣高速恢復,他長出一口氣,太陽穴終於不再鼓脹,頭也沒有那麼痛了。
困意湧來,韓索洛埋在座椅上,找到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他看著馬車的車壁,意外發現車壁裝飾十分奢侈。
梨木架子上的雕刻精美異常,獸頭枝葉栩栩如生,均勻刷著暗色油漆,低調奢華。
車壁蒙著錦布,用手觸摸縱享絲滑,用料定然紮實。
屁股底下的座椅,也柔軟的過分。
出租馬車行業不存在單體戶,所有的車夫都是僱傭而來,馬車也是公司專門定製,風格必然統一。
這輛馬車如此精美,是哪個公司的?
用這種馬車跑載客運輸,不覺得浪費麼?
現在想想……
拉車的那匹馬,也雄壯的過分,不像是飽受剝削的牲畜,而是精心飼養的愛寵。
韓索洛坐直了身體。
「老闆,我們到了!」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跳下車來,沖韓索洛喊道。
韓索洛起身,打開車廂門——
一柄長槍突刺,扎向他的心口!
韓索洛伸手握住,先是往後一拉,銳利的槍尖扎在車壁上,持槍那人踉蹌著;
韓索洛抬腿,奮力踢在他的心口,咔嚓一串響,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持槍偷襲者哀嚎倒地,嘴邊血沫狂涌,呼氣有如破鼓,斷裂的骨頭扎破了他的肺。
韓索洛提著無那劍,跳下車。
這是一個院落,三十平方米左右,似乎已經荒廢,雜草叢生。
四面是三米高的牆壁,十餘個弓弩手蹲在牆頭,弓滿弦張蓄勢待發,黑羽箭矢的箭頭直指韓索洛。
「嘭!」
身後大門轟然關閉,四個彪形大漢搖肩擺首,目露凶光,個個都有三階水準,斷絕韓索洛的後路。
正前方,屋檐下。
身穿黑甲的艾德里安從華美的定製紙盒中抽出一根香菸,含在唇上。
邊上一個施法者上前,指頭上冒出火焰,點燃了它。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吐出青煙:「韓索洛,你似乎不意外。」
韓索洛只覺得可笑。
他冷笑著,說道:「艾德里安少爺,你只有這麼幾個人?」
「哈哈!你嫌人少,我嫌人多啊。」
艾德里安夾著煙的手指著圍牆:「十八個弓箭手。」
他指著韓索洛身後:「四個三階刻印者,個個都是大力士。」
他又指著身後十人:「我的親信,十個人,五階到七階都有,其中兩個施法者。這種規模的團隊,殺個九階、十階的刻印者,也是綽綽有餘,你死在這裡,稱得上英雄末路、風光大葬了!」
「少爺,跟他廢什麼話!不需要其他人動手,我把他砸成肉泥!」
「廢話,當然要廢話。不能讓這個韓索洛死得太痛快,折磨他!讓他痛苦,讓他嚎叫,讓他……後悔!這就是得罪少爺的代價!」
艾德里安舉起手,讓手下安靜。
他慢慢走上前,說道:「韓索洛,給你活命的機會,我不是個狹隘的人。道歉,說,『艾德里安少爺,我錯了』,我就饒了你。我聽說了,瑞秋給了你推薦信,以後都是在阿倫戴爾學習的同學,服個軟,認個錯,我還當你是朋友。」
艾德里安說了什麼,韓索洛根本沒在聽。
他正在細細品味內心深處不可遏制的狂躁,那是一股充滿硫磺氣息的,暴烈的感情。
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觸強烈。
原來憤怒超出極限之後,人會進入到一種平靜的狀態。宛如一釜平靜的鐵水,最頂上那一層已經冷卻,形成堅硬而晦暗的「殼」,不但不沸騰,甚至將熱量牢牢鎖住。
可在殼之下的,是足以銷骨噬金的洪焰!
想殺人。
韓索洛興奮到無法控制手臂,他在發抖。
「呵呵呵……」
他笑出聲,手掌扶在額頭上,將黑色的碎發抹到腦後。
韓索洛抬著下巴,眼裡的神采已是野獸:
「來,我殺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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