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是不是人

  次日清晨，韓索洛從柔軟的床鋪上醒來。

  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異常踏實，只是一想到自己來到了異世界，心情就有些低沉。

  他穿著單衣，在桌子邊坐下，清單財產。

  在初始房間，他獲得了2銀幣；

  磨坊鎮死域，酬金本來是60銀幣，瑞秋中途承諾額外給1金幣，最後直接給了2個金幣。

  事後，羅斯總管又給了5金幣。

  他說是「買知識」，但韓索洛認為，其實更多的是達克伍德家族的感謝。

  到底是澤斯利亞唯一的侯爵，出手大方，絲毫不差錢。

  

  7枚埃爾茲利亞金幣！

  包一個阿倫戴爾女刻印者，可以包二十一個月，PDD了屬於是。

  除了這些錢，韓索洛的家當就只有時序之刃，外加半截灰羽。這羽毛是「劇情道具」，後面可能有用。

  死域之後，他其實可以和萊拉她們一起來阿倫戴爾。

  多在磨坊鎮待了一天，就是為了見一個人，拿到這截羽毛。

  韓索洛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信封。

  昨天，特里格教授贈送一份「謝師禮」，他還沒打開。

  「……就這？」

  掏出信封，韓索洛大失所望！

  信封里只裝了五個銀幣，說少也不算太少，用購買力換算，大概是1000RMB，也不錯了。

  但是心理落差太大。

  韓索洛的鍊金術是什麼水平，炮製天賦魔藥，要是搞個公開表演，一張門票就要五銀幣。

  私底下，一對一，單獨演示，收個一金幣不過分吧？

  這個特里格，顯然沒意識到韓索洛的水平。

  他只當韓索洛是個普通鍊金術師，給了一個市場價。

  「大懶蟲起床咯！」

  嘭。

  房門被人撞開。

  韓索洛轉頭看去，穿戴整齊的萊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她的髮型變成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一側髮絲編成數個精緻的小麻花，顯得可愛的圓臉上喜氣洋洋。

  「哇，好多錢！」

  萊拉走到近前，伸手按住一枚金幣：「我是學生，送我一個。」

  韓索洛拍掉她的手掌：「好意思麼？你一個勇者，向我這個破落戶要錢？」

  「嘖、嘖，嘖。」

  萊拉豎起一根手指，連連咂嘴，嘖嘖有聲。

  「你知道嗎？勇者是有一些特權的。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可以用『籌集剿魔經費』的名義，進入狗大戶家裡搜刮，看見什麼就拿什麼，這是不犯法的。」

  「……」

  這條規定，韓索洛知道。

  遊戲裡的常規操作。

  澤爾蒙大陸的人民群眾對勇者極其尊重，勇者也的確在踐行正義，理應得到好的待遇。

  問地主們支持不支持，他們肯定是支持的。

  只是勇者真的到了地方，那裡的大戶又難免肉疼，不願意出錢出力，為除魔大業添磚加瓦。

  往往，只是給點零碎打發。

  為了杜絕此類風氣，埃爾茲利亞王國頒布「助力法案」——

  勇者可以進入占地超過七百平方米的宅邸中，拿走貴重物品充當經費。

  「助力法案」頒布之後，效果拔群。

  勇者每到一地，當地富豪夾道歡迎，有求必應，更不輕易透露自家宅邸所在，免得天降橫禍。

  大陸其餘各國有樣學樣，也頒布了類似法案。

  韓索洛將錢幣收好：「我又不是狗大戶，你敢搶我錢，我跟你拼命。」

  「小氣鬼。」

  萊拉也不是真的想要錢。

  她坐在床沿上，突然說道：「瑞秋同意跟我去勇者集會了……不過，她覺得應該讓馬西娜殿下同行，畢竟我已經答應殿下了。」

  韓索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萊拉又道：「但我認為，只帶瑞秋更好。韓，你覺得呢？」

  「帶一個人和帶兩個人，差距很大，表露的含義也截然不同。我這麼跟你說——」

  韓索洛壓低聲音。

  顯得十分神秘。

  「昨天給我們開門那獨眼老頭，是侯爵府的總管，說話有分量。他跟我說了，如果瑞秋出席勇者集會，達克伍德家族將給予她全力支持，你只帶瑞秋，信號更明顯，瑞秋獲得的待遇也就更好！」

  萊拉的耳朵豎了起來！

  她點著頭，說道：「那就更不能帶馬西娜殿下了。殿下昨天說，今天要和我商議集會細節，應該會派人來接我……韓，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我……」

  我去什麼？

  韓索洛搖著手：「我不去。」

  「為什麼啊！一起去嘛！」

  萊拉抓著韓索洛的手腕，又道：「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我昨天答應了。你好像很會拒絕人，跟我一起去，幫我說兩句。」

  神經！

  韓索洛笑了：「你是勇者，公主殿下不敢對你怎樣；瑞秋是達克伍德的子嗣，殿下也不會輕易撕破臉皮。我是什麼？我是人嗎，我問你我是不是人啊！」

  萊拉眨著眼睛。

  韓索洛接著說道：「我不是。在馬西娜殿下眼裡，我就是路邊一條野狗，誰都能踹兩腳。你說得簡單，還幫你說兩句……我今天話講完，明天就死在陰溝里了！」

  「……有這麼嚴重嗎？」

  「你以為呢？」

  「嗯——」

  萊拉往後一倒，躺在了韓索洛床上。

  還滾了兩滾，肚皮都露出來了，怪白的。

  韓索洛皺眉：「你別躺我床上。」

  「沒關係，我不嫌你髒。」

  「我嫌你髒！起開！」

  「……你說話真的好傷人，我早上才洗的澡。」

  萊拉重新坐好，拉下衣服前擺。

  她抬手摸著耳垂，很是苦惱。等會殿下沒派人來接，那是再好不過，萬一來了，真的尷尬。

  到時候……

  「我真的能好好拒絕嗎？感覺不管我說什麼，都會讓馬西娜殿下傷心。」

  苦惱。

  韓索洛看她的熊樣，忍不住說道：「昨天你在商人街上說的話，馬西娜殿下肯定已經知道了。我猜想，她不會為難你，她應該會全力支持你的決定，並且繼續為你操辦勇者集會。」

  「真的？」

  萊拉抬眼問道。

  「真的。馬西娜背後有高人指點，就算她不知道怎麼做收益大，她背後的人一定知道。」

  韓索洛站起身。

  萊拉昨天的確答應，讓公主殿下陪同。但那只是私底下的承諾，沒有對外公開，也沒有見證人。

  因此，假裝這事沒有發生過，才是最體面的。

  胡攪蠻纏，大鬧一番，讓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殿下被萊拉踹了，才是真正丟人！

  眼下最理智的決策，是全面支持萊拉的決定。

  並且要繼續準備參與勇者集會所需的一切，盡心盡力，盡善盡美，要讓萊拉產生愧疚感。

  如此一來……

  在接下來的「勇者隊友選拔」中，馬西娜殿下，或者殿下支持的人選，將領先其他人一個身位。

  收益最大化。

  韓索洛也不解釋，只是問道：「餓了，我要怎麼吃早飯？」

  「……用嘴吃？」

  「我問的是，有沒有什麼流程？第一次住別墅，沒什麼經驗。」

  萊拉起身：「哪有什麼流程？我帶你去，我也餓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