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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若我能縱星移塵

  「我有自己的想法衛叔叔,你就別訓我了。」寒潔雪置氣地大聲講。

  「小雪慢慢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管不住了。」衛叔感嘆著,望著潔雪離去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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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終究,還是會長大。

  【競技場】

  「單人輪換賽第一場,十二隊勝!」

  「第二場,十二隊勝!」

  裁判走到三人跟前,開口講道:「三場兩勝,最後一場可以棄權,你們照樣晉級。」

  「那個…」

  韓征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有些扭捏地說:「我想打一場。」

  寒潔雪掩飾不住驚訝,衛叔更是滿臉不理解。這小子初靈境界,哪來的底氣去挑戰,乖乖躺好,坐等勝利不好嗎?

  「那你打吧。」寒潔雪對裁判示意,然後好奇地詢問韓征。

  「你瘋了嗎?」

  韓征沒有理會她,只是走上擂台。迎面而來的是他的對手,風度翩翩的模樣,鞠躬示意。

  「影教,程飛揚。」那青年報名道。

  「韓征。」正當韓征剛報完,那青年不講武德地突然偷襲他。

  他早就布好了影子,趁著問好的間隙,讓影子背襲韓征。韓徵發覺時已經晚了,那影子幻化成的怪物,惡狠狠地咬住了韓征的脖頸。

  「呃!」韓征痛喝一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神中表露出些許殺意,周圍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你不想被吸乾血,就認輸吧。」青年升起五環,他是天靈境!這屆比賽怎麼強度這麼高?連裁判都不免得擔心了起來。

  程飛揚嘖嘖稱讚,拍手叫好。

  「嘖嘖,真是有毅力的孩子,不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罷,抬手間一頭黑獅跨躍而出,穩穩落地,右掌輕輕摩抓著地面,尾巴游浮擺動。

  忽然,它挺腿而邁,直奔韓征。獅吼低沉而有壓迫,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被激發。

  韓征身體漸變慘白,原本紅潤的小臉也蒼白起來。

  這就要撐不住了嗎?要用那招嗎?不行!那個力量只能關鍵時候使用…

  韓征終於掙脫開影子,那影子吸飽了,也就不追了。側翻手肘撐地,躲過獅子的衝撞,後空翻落地。突然韓征一個魚躍,身現殘影,晃然間便出現在程飛揚身後。

  躍起,雙腿環鎖住程飛揚的脖頸,跨坐在他的脊背上,一隻手遮住視線,手中凝聚出一把匕首用力抵在程飛揚的脖頸上。

  力道劃出一絲血痕,但沒有深入。

  「你輸了。」韓征說著晃了晃匕首,程飛揚連忙求饒。

  「我輸了輸了,哥哥哥!老大別殺我!」程飛揚求饒道。

  「這是比賽我怎麼會下殺手?」韓征從他的肩上後仰,翻落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呦,疼死我了。」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

  裁判宣布結果:「十二隊,第三場勝!」

  程飛揚憨厚地笑著,伸手想拉起韓征。

  韓征鑑於林逸的前車之鑑,沒有理會他的好意。

  「喂喂!咋不理我?」程飛揚見韓征不理他,急忙追了上來。「幹嘛那麼絕情嘛,不就吸了點血,要不我讓你吸回去?」程飛揚接著熱場。

  「滾滾,誰稀罕你啊。」韓徵發覺這傢伙是個自來熟,便沒好氣的回答。

  「別這樣嘛!老弟,哦不!哥!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啊?」

  「殘虛換影。」韓征停下腳步,抬起頭抱臂,盯著程飛揚回答道。

  「哦!應該是身法吧!」程飛揚立馬明白了。

  「嗯,沒事的話我走了。」韓征轉過身去,大腿搖晃不定,微微顫抖。寒潔雪見狀低飛躍到韓征身旁,扶住了他。韓征驚訝地看向她。

  寒潔雪感受他注視的目光,立馬解釋:「你都這樣了,還逞強?我送你回去。」

  「嗯…」韓征輕言,手被拉搭在她的肩上。

  靠在寒潔雪的肩,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梔子花〗還是〖梗結花〗?不過…韓征心想。

  〖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恆的愛與一生守候。


  〖梗結花〗的花語是:永恆無悔的愛。

  如果冥冥之中擁有深意,那麼她可能就是這樣的人,未來會遇到〖想要守候一生無悔無怨的永恆之愛〗吧。

  說來也神奇,只有記憶不可能聞出這是什麼花香,畢竟這個世界韓征沒聞過那些花,卻能辨認出來。只不過這兩種花不屬於這個世界,寒潔雪自然聞不出來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這是花香。

  「唉,到了你自己進去吧。」

  「好。」韓征應了一口,便獨自進房了。

  寒潔雪目送韓征進房,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他身上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

  那是〖曇花〗〖龍舌蘭〗,至於花語。

  〖曇花〗:一剎那的美麗,一瞬間的永恆。

  〖龍舌蘭〗:為愛燃燒自己,願意付出一切。

  正在寒潔雪愣神的時候,卻聽見一陣水聲波盪。

  「他在搞什麼?」想到剛剛韓征在擂台上的身法,她越發好奇韓征是怎樣練體術,冥想的了。

  門虛掩著,她輕悄悄地打開門。水盪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就在這個滑門後。

  寒潔雪屏息凝神,緩緩拉開滑門。

  瞬間涌飄一大團霧氣,在模糊中就認出來了一朵四片紫丁香花瓣和兩顆紫霞寶石。

  接著,霧氣散開一些,雖還是視線朦朧,但基本能看清裡面了。她眼神呆滯了一段時間。韓征洗完,泡在大木桶中,泡澡?

  溫度的降低和門發出的嘎吱聲,讓韓征警覺起來,他看向門口。

  「誰?」韓征意識到有人,立馬將上半身也潛入水中,只留下一個頭。

  「你怎麼…」看見是寒潔雪,韓征愣神脫口而出。

  兩人尷尬地對視,寒潔雪礙口飾羞:「嗯,我那個,就是,因為…好奇…」

  「呃…」韓征變得面紅耳赤,想要說什麼話,又憋回去了。

  水霧完全散開,浴室視線也變得逐漸清晰。現在看來,那紫丁香是韓征額頭上的印記,至於寶石當然是他的雙眸。

  他脖肩浮在水面,附著滴滴水珠,臉色異常蒼白,明顯受到過度驚嚇。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血液噴張使韓征面色更加紅潤,終於,韓征先打破沉寂。

  「還看?我,你先出去啊!」

  寒潔雪連忙點頭,順勢退出浴室,關上滑門。心砰砰直跳,渾身一顫。

  「哎呀,我到底在幹什麼啊!」寒潔雪懊惱地蹲下來,抓撓自己的頭髮直後悔。

  正當寒潔雪羞愧難當時,滑門打開了。

  男孩拿著毛巾擦頭,看到寒潔雪頓了一下,輕嘆一聲。轉過身,蹲下撩起她的頭髮。

  「你又怎麼了?」韓征關心地詢問,同時放下了撩發的手。

  「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寒潔雪含著哭腔,尋著韓征的目光。

  只聽見腳步漸遠,不知道韓征在搗鼓什麼。又折返回來,單膝蹲下身子,拍了拍寒潔雪的肩膀。她抬頭,已是淚流滿面,忽然瞳孔縮放。

  韓征換了一身衣服,倒是挺合身,絲綢衣裳緩緩飄蕩,袖口是乳白色,整體以紫黑色為主調。

  這算是一件袍,覆蓋了小腿及以上的部位,一雙短筒黑面皂靴,露出雪白的中筒棉襪,灰漸色秋褲扎在襪口。

  上身衣低領,不露肩,袖遮臂彎,只能露出手。那左手搭在寒潔雪右肩,另一隻手輕放在撐身的右腿上。

  「這身著裝確實適合你。」寒潔雪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忍不住講道。

  「跟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韓征自顧自衝出門,彈飛各個屋頂之上,寒潔雪急忙跟上去雙腳一踏,更有地裂的趨勢。

  看著城裡的夜景,萬家燈火闌珊,因為明天決賽的緣故,城裡放起煙花。

  她眼瞳映照著炫彩的煙花,滿臉憧憬和期待,轉頭對著韓征說:「真炫麗!」那笑容在時間膠帶中被截下一張,收納在韓征的心中,成為記憶拼圖碎塊之一。

  不知不覺,對她的這個人擁有好感了。

  剛剛的不悅,也在這一刻被拋之腦後。

  「到了。」韓征提醒道,雙腳輕輕落地,小草被壓彎了腰。


  寒潔雪穩穩落地,這是城外的一處高坡,遠遠高出城牆將近三倍,不過夜晚的風,吹的人那叫一個涼爽。

  「嘿嘿,這樣看,有沒有很舒暢呢?」韓征自顧自地講,「只有畏懼了高處,才能體會道高處的美與壯闊,我希望。」

  韓征衝著寒潔雪咧嘴笑:「嘻嘻,我希望下次來這時,你我都會覺得平平無奇,只是感慨過去光陰。」

  「那說明我們也都成為了高點,甚至頂點!想想都感覺心曠神怡!」韓征越發激動,在高坡小平原上張開雙手,繞著圈奔跑。

  「嗚呼!哈哈哈。」韓征大笑又喘著氣跑回來,「呃呵,呼呼…」再次睜開大大的眼睛,那對水晶映著星河。

  寒潔雪微笑看向韓征,他此時模樣被牢牢刻在她的靈魂中,消散不去了。

  韓征興奮地指著天外星河,呼吸頻率調整穩定:「我若在這世界,能夠縱星移塵、定格萬象、羅列時空…那倒是圓滿了我上一世的夢,剛開始不適應我的身份,現在我認清自己了!」

  「我就是我!我韓征不為上一世蘇樂卿而活,我只為自己,哈哈哈!」韓征瘋癲地大笑起來,有他這年齡完全不該擁有的釋然與解脫獲得新生之感。

  「那記憶,不過是為我踐行道路的輔佐罷了,要不然,我這個年紀,還想不到那麼多事情呢!」他接著說著一些令寒潔雪疑惑的話。

  「蘇樂卿給予我未來的志向,而生命則是前世的我通過解脫,賦予我新的人生!」韓征終於緩緩平靜下來,「我會帶著〖你〗,也是〖我〗的意志接著生活下去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屬一縷靈魂!只是擁有記憶的前後不同,所以才導致我認為自己是兩個不同的人。」

  韓征釋然了,坐在坡崖上擺動著雙腿,寒潔雪也坐了過來。

  韓征說完這些令人摸不著邊際的胡話後,寒潔雪感覺他的氣質從剛才的『救贖』又變為『可愛』。

  「嘻嘻,寒小姐抱歉哈,剛才太激動了。」韓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寒潔雪脫口而出:「其實,你叫我潔雪就可以了。」很平常,就像喊「起床」、「吃飯」一樣稀鬆平常的語氣。

  韓征把視線從天空中移開,他對上寒潔雪富有情感地注視,害羞地點點頭,眼神也越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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