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雙方匯聚

  還是晨時,東太武館就十分熱鬧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浪潮般,向武館內涌去。

  張陽默不作聲,混跡於人群之中。

  只是,他之前留下的名聲實在過於響亮。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你們看,那是誰?!」

  聞聲,眾人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不是說他逃跑了嗎?」

  

  「怎麼還敢回來啊?段館主一定會殺了他的。」

  「我懂了,他一定是會來救師父的,如此有情有義的人,可惜可惜了……」

  「嘖嘖嘖。」

  三言兩語間,張陽便被描繪成了悲情的青年豪傑。

  其中,有人感到惋惜,但大多數人還是幸災樂禍。

  「……」

  張陽沒有理會這些閒言碎語,徑直朝武館走去。

  說歸說,鬧歸鬧。

  見張陽上前,眾人連忙後退,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還是沒有人敢得罪他,生怕張陽一怒先把自己宰了。

  沒幾步,張陽便到了那熟悉的朱漆大門前,他回頭望去,卻見李慎已經不見蹤影。

  正當他疑惑時,李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張小友,你放心走就行,我就在你身旁。」

  李慎生怕張陽慌了心神,靈氣傳音道。

  聞言,張陽輕輕點頭,隨即朝里走去。

  走進武館後,他四處望去。

  人頭攢動下,一道道數據不斷傳進腦海。

  「都不是……他到底躲在哪?」

  張陽的目標自然是那名邪修,只要能將他揪出來,就可以提前告知李慎,先下手為強。

  見李慎站在牆邊,張陽挪了幾步來到他身旁,沉聲道:「我感覺邪修就混跡在人群中,老祖多多留心下。」

  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

  「縣令大人!路捕頭大人到了!」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匹純白的神異駿馬拉著一輛帶頂的車輦,緩緩駛來。

  車輦兩側,衙門眾人也都騎著黃驃馬,圍著車輦緩慢前行。

  車輦停在大門前。

  路山來到車前拉開門帘,迎面出來一位頭戴黑紗帽,身穿青衣的長須老人。


  老人目光渾濁,身形如同枯木,需要路山攙扶,才能下車。

  張陽望見他的第一眼,就獲取了他的數據,有些困惑:「縣令只是普通人?」

  「是的,一個頗有手段的小輩罷了……」李慎回答道。

  別看兩人的外貌相似,但實際上年齡差了一百多歲。

  縣令在李慎面前,得喊他一聲祖宗。

  「道宮境,真好吶……」張陽感嘆道。

  上輩子,能活上一百年都算老壽星了,但這一世卻不一樣。

  既然有這個機會,張陽自然也想長生不死。

  不過,不是現在。

  隨著官府的人到來,這場好戲終於是要開始了。

  此時,段家父子緩緩從大堂內走來。

  在兩人身後跟著數名煉血武師,有東太的,也有其他武館的。

  何儀也在其中。

  只不過,他的手腳被鐵鏈束縛,猶如枯草般的灰白長髮披肩散落,蓋住臉頰,看不清神色,身形蒼老佝僂,看上去十分悽慘。

  張陽倍感揪心,雙手緊握,指甲扎進血肉,恨不得當即衝上前,帶走何儀。

  「冷靜……還沒到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心頭衝動……

  現在衝上前,毫無疑問是與所有人為敵。

  哪怕李慎在,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況人群中還藏著一名道宮邪修。

  「段東河心高氣傲卻又心胸狹隘,他這麼做的目的顯而易見,只是為了逼出自己。」

  要知道過去十年間,他從來沒有贏過張陽一次。

  哪怕使用卑劣手段盜取了破境丹,最終也只是自討欺辱。

  這對段東河來說,已經形成了魔障。

  如今他以何儀為餌,逼得張陽現身,再以絕對的實力狠狠虐殺張陽,洗刷恥辱,擺脫心魔。

  「這倒是一個好計謀,但段東河你真的有這個實力嗎?」

  念及此處,張陽不再隱藏身形,閒庭信步般朝前走去。

  此刻,站在高台上的段東河一眼便望見了那道恨之入骨的身影。

  他嘴角上揚,略帶玩味:「總算把你逼出來了。」

  隨後,他揮了揮手。

  身後的兩名煉血圓滿武師立刻會意,圍了過去,斷絕張陽的後路。

  但張陽並無懼意,他既然來了,自然會把所有事情解決。


  而這時,一旁的路山見人都齊了,縱身來到高台。

  渾厚有力的嗓音炸響。

  「我知道,諸位對這次官府的做法心有不滿,但是!」

  他頓了頓,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繼續說道:

  「這件事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們也許會想投靠世家不也一樣?」

  「不一樣!你在世家終究是個外人,他們終究不會把你當做自己人看待,丹藥法寶,都輪不到你。」

  「而在城守軍,只要你有能力,不論丹藥法寶,又或者蛻生法門,都可以給予你們。」

  路山一番慷慨陳詞,想要調動眾人的情緒。

  「……」

  但台下只是一片沉默。

  對此路山早有準備,他使了個眼色。

  幾名混在人群中的托,當即大聲叫好!

  接著,他也不畫餅了,講述城守軍各個職位分布,以及俸祿。

  聽到這時,眾人才有了反應。

  畢竟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咳咳,至於城守軍統領一職,就交由段東河,段館主擔任,你們可有意見?」

  聞言,段東河來到台前,目光肆意掃過眾人。

  人們像是被一頭嗜血凶獸盯住了般,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吱聲。

  他們已經被段東河打怕了。

  要不然,城守軍也不會這麼快就建立起來。

  段東河瞥過人們害怕的樣子,不由點了點頭,內心升起一陣滿足,隨即將目光投向張陽。

  卻見,張陽面若平湖,處變不驚,邪火頓時涌了上來。

  「劍冢,待會老子要你跪在地上求饒!」

  一想到這,段東河又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放肆大笑起來。

  他這幅癲狂模樣,像極練功練的走火入魔了。

  而事實上,自打段東河修煉慾念魔經後,就再也無法將神情藏於心底,不管嗔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

  只是他沉浸在慾念魔經的強大中,絲毫沒有察覺。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路山感嘆道,他把這癲狂舉動當成了天才的特立獨行,對自己的決策愈發感到滿意。

  「那麼現在,請縣令大人賜印!」

  大圖的軍隊,哪怕只是小頭領,也會擁有證實身份的印牌。


  雖然城守軍不是正規軍,但儀式還是很正規。

  畢竟這是面子。

  段東河俯身從縣令顫巍巍的手中接過印牌,這意味著他在永山縣的地位不亞於縣令,甚至高於縣令。

  「承蒙縣令大人以及路捕頭的厚愛,東河在此承下了。」他放聲大笑。

  而後,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兇狠陰厲。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東太武館的事沒有解決,此事之後,我才能放心統領城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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