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緊急會議
諸葛英幫張昭的老母親清洗了身體,穿上壽衣。
而張遂則和張昭將張昭的老母親屍體抬到棺材裡。
合上棺材蓋的時候,張昭才徹底哭得聲嘶力竭。
雖然他之前也過得不好,但是,作為張家家族長,他好歹吃穿不愁,而且,能把老母親養好。
然而,現在,就因為拒絕出仕陶謙,說了幾句壞話,就被自己的好友背叛,並且被抓入地牢,導致部曲叛變,害死了老母親。
張昭心裡那個恨!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王嚴聽見張昭家的動靜,竟然還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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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下的張昭提著長劍就追了出去,想要砍死王嚴。
可終究,他忍了下來。
如今的張昭,只有張遂和他新婚妻子諸葛英兩個下人。
張昭本身還只是個茂才。
而王嚴,卻是徐州的治中從事,身受陶謙喜歡,手底下還有一大批部曲。
張昭根本打不過。
張昭倒也不是魯莽之人。
他深知,這個時候和王嚴起衝突,受苦受難的也只會是自己。
王嚴真把自己打死了,徐州牧陶謙也不可能為自己主持公道。
自己已經得罪了陶謙。
陶謙沒殺自己,都是因為自己的管家張遂找了平原令劉備相助的緣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在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
王嚴見張昭不敢動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去裡面祭拜了下張昭老母親,才離開。
張昭握著佩劍的手指捏得發白。
看著王嚴漸漸遠去,他這才沙啞著聲音對張遂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家族長很窩囊?」
張遂搖了搖頭道:「挺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我們處於絕對的弱勢,郯城又如此危急。真和他對上,我們就算被殺,也是白死了。徐州牧,這個時候,不可能給我們主持公道的。」
「而且,王嚴師從太尉楊賜,身份和地位,都比家族長你要高不少。」
「現在是講究出身的時代。」
「弱即是原罪。」
「其他人,也不會覺得他有錯。」
張昭緩緩鬆開握緊長劍的手,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這個剛剛提拔上來的管家。
之前還以為他「略通大義,不求甚解」,是因為他讀書不行。
現在看來,似乎錯看他了。
他竟然還知道王嚴師從的是太尉楊賜!
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知道這個。
王嚴一直在郯城。
自己這個管家,之前卻還是個毛孩子,在彭城,沒有可能接觸到郯城的王嚴的,更不可能去了解王嚴的身份。
不過,張昭現在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他折回了府邸,繼續給老母親守靈。
接下來的十天,張遂和諸葛英就守在張昭府邸。
因為部曲叛變,府庫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張昭府邸原本的下人也跑光了。
目前,張昭的府邸,也就三個人。
一個張昭。
一個張遂。
另一個則是諸葛英。
張昭也沒有想再找下人和部曲的打算了。
他將藏在床底下木盒子裡的綢緞和碎銀都給了張遂,讓張遂購買一些稻米和青菜。
張遂清楚,這是張昭對他的一種變相考驗。
這些綢緞和碎銀,如果張遂和其他人一般拿走,自然是能過上一段好日子。
但是,以後就沒了。
而且,從此背上了背叛的罪名。
而不拿走,繼續跟著張昭,至少,以張昭茂才的身份,還有他彭城張家家族長的身份,至少,能夠過得安穩一些。
根據歷史,張昭最終也會在江東成為一方權貴。
雖然他的歷代主公會有各種問題。
但是,張遂現在對為官一方不再有想法。
只跟著張昭的話,也不用太擔心那些問題。
現在,張遂最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在這個亂世能夠儘可能地活下去,儘可能地不用忍飢挨餓。
張遂這十天,每天都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份內的事情。
上午去集市購買一些青菜,其他時間,則打掃府邸衛生,尤其是書房的衛生。
晚上,則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和諸葛英過著小兩口的夫妻生活,履行千秋大業。
一直到第十一天,張昭在書房看書,張遂在擦拭竹簡上的灰塵時,外面響起聲音道:「張茂才在不在?」
張茂才,張是張昭的姓,茂才是張昭的身份,張昭之前被徐州牧陶謙推薦為茂才。
茂才、孝廉,都是漢朝時期推舉人才的一種方式。
一個人,只有被官員推舉為茂才、孝廉,才算正式踏入仕途,才有資格做官,才標誌著身份已經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沒有這些推舉,哪怕你才華卓絕,也只是一介布衣。
張昭放下書籍,疑惑地走出去。
張遂則快速提著一把長劍,掛在腰間,跟著張昭出去,權當保護作用。
張昭看了一眼張遂,暗暗點了點頭。
他現在越發有些喜歡這個年輕的管家了。
平時兢兢業業。
見錢也不貪。
如今自己去見生人,他還知道拿著長劍貼身保護。
很有眼力見。
連番遭遇如此處境,反而能發現這樣一位管家,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憐憫?
張昭帶著張遂出了書房,來到府邸大門口。
只見兩個衙役正朝著裡面張望。
見張昭和張遂迎出來,兩個衙役忙行禮道:「我奉府君之命,請各位人才和官員趕往府衙緊急開會。」
張昭應了一聲,看向張遂道:「讓你妻子關好大門,你跟我過去。」
張遂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張昭。
自己一個管家,跟著他去府衙做什麼?
不過,張昭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反駁。
小跑著進屋,找到諸葛英,告知了她自己要和張昭去府衙,讓她從裡面用木栓鎖好大門,張遂這才和張昭離開。
路上人丁寥落。
除了來來回回的衙役,巡防士兵,一些名門士族的部曲,就看不到其他人。
至於所謂的老百姓,都被衙役限制在郯城各個片區之內,沒有得到允許,根本出不來。
張昭突然對張遂道:「路邊的商鋪,似乎少了很多。」
張遂嗯了一聲道:「每天都在減少。」
「圍城很久了。」
「糧草已經開始捉急了。」
「商鋪再開下去,意義自然不大。」
「雖然青州刺史田楷和平原令劉備來援,撕開了一個口子,但是,這個口子應該是很快被補上了。」
「曹操和袁紹的聯軍太過強大,援軍也無法抵抗。」
「否則,城外的敵人早就退走了。」
張昭:「......」
他再次發現,這個小管家,還挺有見識!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
兩人一路來到府衙。
府衙門口,到處都是士兵。
士兵將府衙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方圓百步範圍內,都不可能看到任何路人。
張昭拿出了身份文書,經過府衙門口守衛的檢查,這才帶著張遂進去。
徑直來到府衙大廳。
大廳裡面坐滿了人。
除了為首兩個位置在正中間,其他人,都分作大廳左右兩側。
張昭和張遂一趕到,大廳門口裡面,一個低眉順眼的青年忙引著張昭坐到左側的最末位,靠近大門的位置。
張昭身前還有案幾,屁股下面還有一個支踵,支撐人能夠長久跪坐。
而張遂,只是張昭帶來的下人,是沒有這些禮遇的。
他只是跪坐在張昭身後一個位置。
張遂有些怕這個。
雖然穿越過來已經三個多月了,馬上要四個月了。
但是,他依舊無法習慣跪坐的姿勢。
尤其是沒有支踵支撐的情況。
一番跪下來,腿感覺都要斷掉。
然而,他也清楚,作為下人,能夠跟著張昭出席這樣的會議,已經是張昭重視的緣故。
正常情況下,換做其他人,自己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如今有機會來,哪怕再難受,也得忍著。
而且,在這個時代,因為交通不便利,情報機構很少,情報的獲取有非常嚴重的滯後性。
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官府,是唯一稍微靠譜的途徑。
普通百姓,基本不可能獲得。
這也是古代為什麼王朝滅亡了,很多偏遠地區的老百姓依舊不知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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