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匈奴起兵（192年，十一月）

  蔡琰和張燕相互對視一眼，輕聲笑了笑。

  這劉虞還真是給他們留了個大恩。

  得了劉虞的恩情就得報。

  張燕拱手對著劉虞離去的方向朗聲道：「張燕今日受了襄賁侯大恩，他日必然報答！」

  說罷也不再矯情，和蔡琰一同離去。

  張燕剛和蔡琰走出薊縣，便看到了一車車裝的滿滿登登的糧食堆在城外。

  「原來三十萬斛糧食也這般壯觀啊！」張燕心中大喜，不由得感慨道。

  「良人還不快讓弟兄把糧食運回去？常山國的百姓們還等著呢！」蔡琰莞爾一笑，對著張燕說道。

  張燕點點頭，走到正被劉虞部下「包圍」住的黑山鐵騎前。

  有田疇提前的通知了鮮于銀他們，鮮于銀等人便不再阻攔黑山軍，只是眼神之中依舊有這提防之意。

  

  黑山軍見自家將軍一進城就要回了這麼多的糧食，一個個都是心情極好，一窩蜂似的一人推了一車就要往回趕。

  至於張燕帶來的幾車財寶，張燕和蔡琰還是覺得要留給劉虞。

  便和田疇說道：「田將軍將這些財寶收下給襄賁侯，這是為了報答的襄賁侯恩情的！」

  田疇聽了趕忙擺手拒絕道：「不成，不成，州牧大人都不要您的東西，我怎麼能收？」

  見張燕還要開口，田疇趕忙拿出一張書信道：

  「您可別再提了，我是不可能收的，您看這是州牧大人給我留的信件，信中都說了，您是為民求糧，我們州牧大人叮囑我千萬不能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不能收您的財寶！」

  張燕欲言又止，只得對田疇一拱手，將數車糧食和財寶一同運回了常山國。

  在回常山國的路上出奇的順利，平日裡一直下著的大雪也停了下來。

  當一車車糧食接連的運回常山國後，張燕立刻讓蔡琰將這些糧食做成粥食分發給百姓們。

  劉虞給的是一袋袋粟米，粟米粥內再撒下鹽巴和一些醋，喝起來雖然味道一般，但也足夠讓饑民們喝的津津有味了。

  蔡琰帶著黑山軍在常山國各個縣內分發粟米粥，為了分粥方便，蔡琰捨棄了穿著舒適的襦裙，反而換上了百姓們的常服，蔡琰還將頭髮用頭巾裹起來，以防止頭髮掉到粥桶里。

  常山國的黔首們見平北將軍的夫人親自給他們施粥，那細嫩的小手在冬日裡被凍的通紅，心中都對這位將軍夫人無比感激。

  又因為董白等人曾經和河東郡的百姓們說過張燕有仙人指引，加上名士許劭的「擎天之柱」的評價，張燕的仁慈名聲也在百姓中傳揚。

  張燕並不是只躲在上艾城中，而讓蔡琰去冬日施粥受凍。

  張燕是在幫著於夫羅對付位於西河郡的偽匈奴單于。

  并州西部的冬天是極為難熬的，不僅寒冷，還時有冰雹落下。

  誰都沒想到西河郡的偽王竟然敢自稱為新單于，還出兵十萬攻打定襄。

  但現在於夫羅對於匈奴內部的控制還未穩定，麾下除了張燕留下的五千黑山軍外，他自己還有兩萬多剛受降的匈奴士兵。

  處理頭曼的殘黨的事情已經讓於夫羅舉步維艱了，面對西河郡偽單于的發難，於夫羅根本無法抵抗。

  只十日的功夫，就丟掉了小半個定襄郡。

  而正因為西河郡的偽王的戰果卓越，本來還打算觀望的各個偽王都紛紛響應，打著為老王頭曼復仇的旗號起了號稱五十萬匈奴大軍的隊伍來攻。

  於夫羅是實在沒有了辦法，才寫信給張燕，讓他幫忙援助。

  可張燕這邊也並不好過，雖然常山國的糧食問題剛剛因為劉虞的援助而緩和了不少，但對於援助於夫羅這事，張燕的存糧是遠遠不夠的。

  讓士兵打仗總不能就讓士兵們喝稀粥吧？

  那士兵們哪裡來的力氣？

  更別提就張燕剩下的糧食可能連稀粥都保持不住。

  更何況冬日寒冷，張燕的重騎還動用不了，這意味著只能和匈奴人打步兵戰。

  雖然張燕對此絲毫不懼，但這樣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五十萬匈奴人，張燕估摸著對面至少也得有十萬到十五萬匈奴人。

  張燕被這些個匈奴偽王惱的夠嗆，只能出府散散心。

  沒想著散著散著，就來到了蔡琰施粥的地方。

  蔡琰正和公孫婉兒一同給百姓施粥，兩人雖然都裹得很嚴實，但鼻頭還是被凍得通紅。

  「小弟弟，快別哭了，姐姐給你一大碗粥喝好不好呀？」

  張燕倚在一旁的木柱子上，一臉愜意的看著蔡琰施粥，便聽到了蔡琰哄小孩的聲音。

  小男孩流著鼻涕，看著自己雙手捧著的木碗瞬間就裝滿了熱騰騰的粟米粥，頓時一陣感動，大哭起來。

  蔡琰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又露出了極為溫柔的微笑，伸手撫了撫小孩的頭頂。

  小男孩很快就不哭了，對著蔡琰說道：「姐姐你人真好！我把我的木劍給你！」

  說完便從兜里抓出來一隻小小的木劍遞給了蔡琰，蔡琰又是笑了笑，伸手給了小男孩幾個銅板道：

  「姐姐不能白收你的東西，這些錢你拿著吧！」

  小男孩看著手中的銅板愣了下，又紅著臉跑開了。

  「琰兒原來除了施粥以外還兼哄小孩呀？」張燕從蔡琰身後一把抱住蔡琰的腰肢，揶揄的說道。

  「哼！」

  蔡琰被張燕抱住也不惱，嬌哼一聲道：「良人讓妾身施粥了那麼久，也不曾來見見妾身。」

  張燕聞言大窘，他確實因為處理於夫羅的問題沒能抽出時間來看看蔡琰，畢竟匈奴人的發難實在是毫無徵兆，這件事確實難倒了張燕。

  「不是啊，琰兒你聽我解釋……」張燕伏在蔡琰耳邊趕忙說道。

  「哈哈，良人忙自然是有良人的道理的，琰兒怎麼會因為這點事就生氣呢？」蔡琰見張燕真的慌張起來，嘴角一勾，回答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良人可已經處理完了？」蔡琰又給面前的百姓打了一碗粥，輕聲問道。

  「沒有……」張燕嘆了口氣道：「并州的那些個匈奴人宣稱帶了五十萬人攻打於夫羅的王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