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買糧（192年，十一月）

  正當於毒還在和壺壽密謀該如何拿下鄴城的時候，常山國出現了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缺糧。

  雖然張燕從匈奴王庭那裡運過來了許多財寶和糧食，但誰也沒想到，這些糧草竟然還不夠食用的。

  原本足夠六萬人食用的糧食，在加上了公孫瓚送的戰馬和張燕收降的俘虜，竟然導致了軍中的糧草只堪堪夠數月食用，而眼下常山國內也鬧了災荒。

  張燕從河東郡拉過來的災民所開墾荒地的收成並不夠整個常山國的百姓食用。

  若是天氣暖和些還好，就算餓著也能去山上吃些果子之類的，可現在又是冬日，加上農田收成欠佳，許多百姓都是饑寒交迫，好生難過。

  因為是冬天，山上連能挖的野菜都沒有，再這樣下去的話，常山國的百姓就要忍受飢餓的痛苦了。

  張燕哪裡忍心讓百姓這般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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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僅免除了今年的稅收，還拔了一部分的軍糧用來賑災。

  但常山國快百萬的人口中，有幾十萬人的家中存糧都已然見底，張燕的賑災糧對這些人來說根本不夠。

  那賑災的粥棚內施的粥稱作米湯也並不算過分。

  可張燕也是沒了辦法，幸好常山國錢庫富裕的很，只要穿過幽州到今年大豐收的徐州購置些糧食便可。

  相對於久經戰亂的幽州、冀州、兗州，徐州倒是相對太平了一些。

  但來回需要三個月余的時間，張燕轄下的百姓們怎麼可能挺得住呢？

  ……

  上艾府內，

  張燕看著禰衡交給他的文書，心中越來越煩悶。

  由於常山國內缺糧，原本逐漸向好的秩序開始崩塌。

  在禰衡上表的這一周的文書中，已經有了五十起偷盜和搶劫的罪行。

  張燕喝了杯茶水，他現在的情形可謂是極其危急了。

  張燕也想過找隔壁的太原和上黨二郡要糧，但這兩個郡的糧食也是處於短缺狀態。

  再這樣下去，流民便會出現，他好不容易拉過來的人口便會因此而流失。

  常山國周圍的州都不安穩，這些流民就算逃走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張燕想到這裡，撐住額頭，重重嘆息一聲。

  蔡琰貼心的走近了張燕，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良人，冬日寒冷，先喝杯溫水暖暖身子吧！」蔡琰柔聲道。

  張燕接過水杯，飲了一口，感嘆道：

  「我還能喝到琰兒溫好的清水，可我治下的百姓們卻連飯都吃不上了！」

  蔡琰知道張燕因此而心情煩悶，她走上前去，環住張燕的脖頸安慰道：

  「良人莫急，等於夫羅再運些糧食，應該還能挺一挺。」

  張燕抓住蔡琰的小手，憂愁的說道：

  「現在的情況可是根本挺不住了，他的糧車到達至少還需要一個月，可那些百姓怎麼可能頂住一個月不吃東西呢？」

  「那就會出現流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就會開始混亂，這樣的話……」

  「常山國內倒是有錢財買糧，可幽州的公孫瓚忙著招兵買馬，他的糧食還需要幽州刺史劉虞提供，哪裡能給我呢？」

  「劉虞也和公孫瓚有間隙，間接也就和我不和，現在唯一能買糧的地方就是徐州，可徐州路遠，來回一趟至少要三個月之久……」

  說到這裡，張燕又為難的皺起了眉頭。

  蔡琰緩緩搖搖頭，用細嫩的小手撫了撫張燕的臉龐道：

  「良人所言不對，劉虞的仁德之名早就傳遍了幽州，只要以常山國的百姓的安憂為由，他應該會賣給我們糧食才對！」

  張燕聽見蔡琰的話語後，想了一瞬，心中覺得不妥。

  糧食在這亂世本就是重中之重的物資，那劉虞怎麼可能因為他以百姓的名義前去賣糧劉虞就給了呢？

  張燕已然抱著去冀州搶奪袁紹糧倉的心思。

  但在那一步踏出之前，張燕思量許久，還是決定按照蔡琰的建議，先去幽州找劉虞買糧。

  幾十萬人一個月所需要的糧食怎麼也需要十數萬斛，若是添水做粥的話，幾萬斛的糧食也足以了。

  張燕想到此處，憂愁的嘆了口氣，對著蔡琰說道：

  「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按照琰兒的提議試一試吧，若是劉虞不給，那我就去袁紹的糧倉里搶一通！」

  蔡琰安慰的拍了拍張燕的胸口，勸說道：

  「劉虞的仁慈名聲天下皆知，他若是不同意，那便以大義壓之，如此一來，他無論想不想都需要賣給我們才是……」

  「袁紹雖然與公孫瓚爭鬥多年，但勝多敗少，並沒有損失太多的實力，加上現在兗州還被他手下的曹操占據，良人若是貿然出兵搶糧，那對我們是極為不利的！」

  張燕贊同的點點頭：

  「琰兒分析的不錯，去搶袁紹的糧倉的確是個險棋，但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去這樣做的……」

  「現在看來，只能先去劉虞那裡交涉一下了！」

  張燕說道此處，直接站了起來道：「此番我和琰兒親自前去，再帶著幾車財寶，如此誠意之下，那劉虞應該會賣給我幾萬斛糧食吧……？」

  張燕所言的幾車財寶都是從匈奴王庭運過來的，按照價值來說，這些財寶購買數十萬斛糧食都綽綽有餘。

  「現在就出發！」張燕又大聲道，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

  蔡琰拿起張燕的裘皮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提醒道：「良人現在天氣寒冷，還是要穿的暖和些才是！」

  張燕看著自己身上暖和厚重的裘皮大衣，想著常山國內饑寒交迫的百姓，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一直在外面候著的公孫婉兒自門外聽見了張燕要外出的喊聲，連忙拿著一張狐狸尾領子的披風跑了進來。

  「蔡姐姐，你們要外出麼？快披上披風，別著涼了！」

  蔡琰看著公孫婉兒焦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聲：「婉兒妹妹，我們要去幽州一趟，你和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公孫婉兒愣了一瞬，乖巧的回答道：「婉兒都聽蔡姐姐的！」

  就這樣，張燕帶著一千黑山鐵騎，五車裝的滿滿的財寶，誠意滿滿的趕往廣陽郡的薊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