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吻（192年，五月）

  無論胯下戰馬速度多快，張燕都只覺得它的速度不夠。

  「駕！駕！」張燕喝道，戰馬吐著沫子，不斷搖著腦袋跑著。

  「良人……」蔡琰將喉嚨處湧上來的血液強行咽了下去：「它已經盡力了，良人還是不要逼得太緊，妾身還撐得住。」

  張燕焦急的回道：「神醫正在平陽，三日內必須趕到，襄陵到平陽至少有三天的路程，我怎麼能不著急？！」

  「良人，妾身無礙，更何況，您為何這麼肯定平陽有醫者……」

  蔡琰艱難的說道，又將手中浸滿血液的帕子藏進袖子中。

  「肯定有的，你省點力氣，別再說話了，睡一會，睡幾覺就到了！」

  戰馬跑的速度太快，張燕需要集中注意力看路，頭也不低的說道。

  「良人……」

  蔡琰確實覺得自己頭腦昏昏沉沉，她將臉貼到張燕的胸口道：「良人，那妾身就睡一會，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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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睡吧。」張燕應道，又一拽韁繩，讓戰馬避開地面上的一處土坑。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蒙蒙亮了，張燕懷中的玉人雖然早已沉沉睡去，但雙臂還緊緊摟住張燕。

  戰馬不眠不休的跑了一夜，無論張燕怎麼催促還是放緩了些許速度，嘴裡的沫子越吐越多，舌頭也伸了出來到處甩著，身上的汗水將張燕的綁腿都浸濕了。

  張燕知道這匹戰馬已經體力不支，再跑就可能被累死了。

  他只得嘆一口氣，尋了一處水源，暫且休息片刻，順便讓馬兒喝上幾口清水，將燃著的火把熄滅。

  張燕抱著熟睡的蔡琰跳下了馬，低頭向懷中看去，這才發現蔡琰此時雙目緊閉，小臉慘白，口鼻之中溢出鮮血，呼吸微弱的幾乎感覺不出來。

  他大驚失色，連忙晃動著蔡琰的肩膀：「醒醒！醒醒！你怎麼了？」

  「良……」蔡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又被一口血嗆住了，她只能痛苦的用力咳嗽起來，側過頭將口鼻之中的血吐出去。

  「妾身無事，良人莫急……」蔡琰吐出了一地血，趁機擰了下帕子，又蹭去了臉上的血痕，整張小臉白的毫無血色。

  「你怎麼總是這句話？」張燕慍怒道：「你身體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嗎？」

  「你三天內得不到治療就會死！我說的是真的！」張燕咬著牙晃了晃著蔡琰的身子。

  蔡琰渾身就像是針扎似的，被張燕這麼一晃動，痛苦的哼了幾聲。

  張燕這才知道自己因為心急做錯了事情，連忙道：「是我衝動了，琰兒，你也聽我的手下們說了，你是仙人賜給我的娘子，我不會讓你死的！」

  「嗯！妾身相信良人！」蔡琰已經沒力氣點頭了，勉強靠在一塊石頭後虛弱的說道。

  張燕看著蔡琰強撐的樣子心中焦急，從懷裡拿了只木碗出來，又自水袋中倒了些清水，掰碎了幾塊餅，化在水中，將碗遞給蔡琰。

  「喝些吧，能恢復些體力！」張燕說道。

  蔡琰接過木碗，將碗中的餅水喝了一半，強忍疼痛，擠出一絲笑容又遞給了張燕道：「良人也喝些吧，都勞累一宿了！」

  張燕揚了揚眉毛，看著木碗中的半碗餅水，又撇了一眼蔡琰，大笑一聲，將木碗中的餅水一飲而盡。

  喝了半碗餅水後的蔡琰臉色恢復了一些血色，嬌羞一笑，用指尖抹去嘴角的餅渣道：「良人與我共飲了一碗餅水，他日對飲合卺酒時，想必也不會太緊張了！」

  張燕被蔡琰撩的只覺得雙耳微燙，他點點頭，將碗在小溪中簡單的清洗一番後，在溪水中擰了下自己的手帕。

  看著蔡琰嘴角勾起的得意小模樣，張燕心中有些不忿，拿著手帕便貼到了蔡琰的臉蛋上。

  「琰兒，我來給你淨淨臉。」張燕頭腦一熱，直接了當的說道。

  蔡琰輕聲地「嗯」一聲，耳根微微發紅，點了點頭。

  張燕也是第一次給女子擦臉，小心翼翼的，動作極其輕柔，就像是在豆腐上雕花似的。

  一說起豆腐，張燕倒是有些想念，他沒穿越前便喜歡吃這種軟軟的又帶著特殊香味的食物，可自從穿越後卻一次沒有吃過了。

  張燕甚至還打算過派人去海邊買些鹽滷回來點幾塊豆腐。

  張燕越擦拭蔡琰的臉蛋，越不得不承認這蔡琰不僅長得好看，皮膚還滑嫩柔軟，潔白無瑕。

  「嘖，這小臉，嫩的跟摸著跟豆腐似的……額，琰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燕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給蔡琰擦著臉上的污漬，嘴一沒管住，順口又將心裡話遛了出來。

  蔡琰莞爾一笑，反手抓住了張燕拿著手帕的右手，趁張燕還滿是不解的時候，蔡琰吸了口氣，用濕潤溫滑的紅唇在張燕臉頰上快速的點了一下，隨即兩隻小耳朵像是著了一般，又燙又紅。

  張燕瞪大了眼睛，一言不發。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姑娘親，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此時他的大腦很是木訥，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這麼像個木頭一樣杵著，嘴巴微張，愣愣的看著蔡琰。

  蔡琰見張燕一副呆愣的樣子，哈哈大笑幾聲，又一臉嬌羞道：「父親想必不會在意這些的，只是……親吻……而已……」

  「啊！啊？」

  張燕思緒凌亂，難得清醒些的智力又變得糊塗起來。

  蔡琰捂嘴偷笑，又猛的臉色一變，將喉間的鮮血咽下去，現在正是和張燕增加感情的難得的好時機，氣氛正好，怎麼能被自己的傷勢打破。

  「怎麼啦？」

  蔡琰伸出食指在張燕胸口處輕飄飄的一點，笑吟吟的看著張燕。

  「唏律律！」戰馬喝飽了水，啃足了嫩草，享受般的叫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直接將怔愣的張燕喊醒，他渾身一顫，恢復了思緒。

  張燕知道戰馬已經歇息的差不多了，簡單的又投洗了一邊手帕，拋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將蔡琰橫腰抱起。

  「琰兒，戰馬歇息好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你若是感到不適，切記要跟我說，不要強撐著，如果困了就在我懷中睡一會，此去平陽只是為了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要硬挺著。」

  張燕嚴肅的告誡著蔡琰，這才雙腳用力，跳上馬鞍。

  「駕！琰兒抱緊我！」

  張燕自從緩過神後，也不在拘束了，將蔡琰摟的更緊了一些，策馬而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