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矢口否認
第705章 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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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一出,許多人表示贊同。無論是東林黨或者其他黨派,作為文官集團的一員都不希望勛貴和武將坐大,從而影響到他們的地位。在大多數人看來,以文御武是最穩妥的做法,這麼多年來大明一直如此,也證明了這個方法是最合適的。
從這點來看,儘快確定協理京營戎政是理所當然,不光是這個職務,包括屬官同樣如此,只有把軍隊被文官抓在手裡,這才能夠安全。
溫體仁對此嗤之以鼻,這些文官好大的膽子,居然拿趙匡胤做例子?難不成他們不知道朱慎錐怎麼當的監國?
在他的授意下,手下人當即也站出來反駁,隨著眾人的爭論,一時間朝堂上吵鬧不休,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才是對的,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反而是坐著的朱慎錐仿如外人一般,坐在那邊非但沒生氣,還樂呵呵地看著這一幕。
朱慎錐的舉動讓幾個大佬心中覺得奇怪,溫體仁略有忐忑,楊嗣昌略有所思,而方逢年、張鳳翔、房可壯等人微皺眉頭,不明白朱慎錐為何會如此安如泰山?
反而作為朱慎錐心腹的張錫鈞卻一言不發,站在隊列中裝著透明人。
等這些人吵鬧了片刻後,朱慎錐輕輕咳嗽了一聲,一旁站著的李國輔頓時大聲喝了聲,讓殿中安靜,隨著李國輔的喝止聲響起,吵鬧的眾人終於漸漸停了下來,最終沒了聲響。
「諸位愛卿說的都有幾分道理。」朱慎錐一開口先和稀泥,隨後道:「都是為了國事,諸愛卿不必傷了和氣。」
朱慎錐向楊嗣昌微微點頭,接著看了一眼溫體仁,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龔鼎孳等人身上:「龔愛卿的建議並未有錯,何況協理戎政之位的確重要,當然楊先生和溫先生還有其他愛卿的話也沒錯……。」
朱慎錐說了一大通,卻雲山霧繞依舊沒有表態如何,這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朱慎錐笑問:「孤就問一件事,這協理戎政之職對還是不對?誰能回孤?」
「監國,臣以為自然是對的,要不然嘉靖先帝也不會設此職務,而之後歷代先帝也都是按例延續。」東林黨一派的人當即就表示了態度,其餘一些官員也陸續表示類同看法,就連楊嗣昌遲疑之後也表態這個職務還是必須的,溫體仁雖然想反對,可溫體仁雖是首輔,卻也無法完全站到所有文官對面,一時間有些不知怎麼說好。
這時候朱慎錐沒等溫體仁說話,直接先開口為他解圍:「既然大家都有了見解,而且此職已是常例,孤身為監國自然也要按例行事。之前因為北方戰事,此職一直空懸,而今軍隊班師回朝,再設是當然的。」
說道這,朱慎錐對王晉武道:「你是總戎,協理戎政之事就這麼定了,等選定人員後,你身為總戎當同協理配合,好好整頓京營,平日裡更要認真聽取協理建議,可知?」
「臣知道,監國如何說,臣就如何做,請監國放心,臣一定好好配合。」王晉武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斬釘截鐵回道。
朱慎錐很是滿意地點頭,接著說:「按例,協理戎政當由兵部尚書、侍郎或左右都御史級別官員擔任,眼下本兵不適合任此職,西北的流寇依舊未平,兵部事務繁瑣,孤以為還是由都察院任職合適些。」
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副都御史房可壯,笑道:「孤覺得房大人倒是一個合適人選,不知房大人可否願意擔任此職呢?」
房可壯根本就沒想到會挑中他,一時間卻愣住了。可東林黨其他人一聽卻是大喜過望,原本他們還打算在人選上爭一爭呢,已經暗中摩拳擦掌要奪這個職位了。可現在朱慎錐直接點名了房可壯,而且話里的意思很是明顯,就是打算讓房可壯來當這個協理京營戎政。
這樣的好事簡直就是求之不得,一時間東林黨諸人笑逐顏開,尤其是最初提議的龔鼎孳等人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急急就說這個人選太合適不過了,房可壯無論是官職還是身份都是最恰當的人選,協理京營戎政之職非他莫屬。
就這樣,還沒等房可壯回過神,朱慎錐一錘定音就敲定了此事,宣布由副都御史房可壯任職協理京營戎政,即刻上任,並要求王晉武配合房可壯,做好京營的工作。
直到拜謝監國,接下此職後,房可壯這才回過神,自己搖身一變就成了協理京營戎政?如此大的餡餅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實在是有些發暈。
同時房可壯也是高興莫名,畢竟這個職務不低,更是文官中掌控兵權僅次於兵部尚書的實職,當了協理京營戎政,名義上京營就在自己的手裡呢,這不就是他們原本的目的麼?心中更是欣喜萬分。
在東林黨等人高興的同時,楊嗣昌卻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著朱慎錐一臉微笑,又絲毫不以為然的表情,再看看對面站著的王晉武眼觀鼻鼻觀心,對此事毫不在意的姿態,還有躲在人群中根本不說話的張錫鈞,再細想剛才朱慎錐的那些話,楊嗣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而溫體仁也是一樣,眉目中帶著若有所思,他的目光下意識和一旁的楊嗣昌碰到了一起,兩人眼神交匯瞬間似乎都看明白了些什麼,不過很快目光就避了開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說完了這件事,接下來開始討論其他事務,等一個多時辰後,差不多該說的事都說完了,正準備退朝的時候,楊廷麟站了出來,說有事要奏。
楊廷麟的官職並不高,他是崇禎四年的進士,庶吉士出身,之前是翰林院編修,如今是都察院的御史。
「臣聽聞朝中有人試圖同建奴議和,準備消減遼東軍費,放棄遼西防線,不知可有此事?」
「聽聞?你從哪裡來的聽聞?」溫體仁直接斥問道,語氣嚴厲之極。
「臣乃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何況臣還聽聞此事閣老是贊同的,不知閣老是否能告知此事是真是假?」楊廷麟絲毫不懼溫體仁,直接反問。
楊廷麟的話頓時引起一片大嘩,許多人面面相覷,露出驚訝之色。
而東林黨的幾個大佬們卻是面帶冷笑,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似乎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事,或者說楊廷麟跳出來就是這些大佬們的意思。
「胡言亂語!絕無此事!」溫體仁斬釘截鐵回道,臉上更是怒氣勃發。他心中暗罵不止,這個事並非是假而是真的,之前朱慎錐私下就和溫體仁商議過,準備消減遼東軍費,廢除之前崇禎皇帝徵收加派的遼餉,壓縮遼東陣線,轉攻為守,嚴守山海關到遼西走廊防線,改變遼東戰略。
作為首輔,溫體仁是支持朱慎錐做這樣的改變,現在大明的問題非常嚴重,尤其是財政到了崩潰的邊緣。遼東戰事一直持續,每年在遼東的軍費居高不下,而且大明在遼東的戰略一直保持著進攻和收復失地的態度,這更使得大明在遼東屢敗屢戰,不斷放血。
這樣下去,這場戰爭非但沒辦法給大明帶來好處,反而會讓大明越來越虛弱。明知道打不贏還繼續打,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法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改變遼東戰略目標,僅僅以山海關一線作為底線,駐守遼西走廊,那麼大明的壓力會減輕許多,遼東也也不需要養那麼多的兵,更不需要耗費巨資去修繕和建立各處防線。
處處設防,等於處處挨打,一仗下來非但沒有收益,反而損兵折將耗資百萬,這樣做根本就沒意義。這也是溫體仁聽了朱慎錐的想法後就表示贊同的原因,只要財政問題不再是問題,那麼他這個首輔就好當多了,大明也能從無休止的不斷虛弱中緩過來。
這個方案只是設想,還沒正式實施,無論是朱慎錐還是溫體仁都知道一旦正式宣布會引來許多麻煩。所以在進行中決定一步步來,慢慢改變這個情況,而只做不宣,等時機成熟後再正式宣布。
但沒想這件事居然被東林黨人給知曉了,溫體仁是又氣又怒,他倒不是怕楊廷麟的指責,而是怕朱慎錐對自己的態度,一旦朱慎錐以為是自己泄露了消息,那麼他就會失去朱慎錐的信任,沒了信任,他這個首輔還能做得下去麼?
「首輔!您說絕無此事,那麼您可對天發誓真沒此事麼?」楊廷麟咄咄逼人,追問溫體仁。
溫體仁額頭微微滲出汗來,他雖然可以指天發誓,可一旦發誓這性質就變了。而且這件事不是小事,是朱慎錐的謀劃,他發誓算什麼?和朱慎錐唱反調?最多也只能做到矢口否認拖延時間罷了。
「楊愛卿,這個事首輔的確不知,孤也是今天聽說,聽聞之下很是詫異,居然還有此事?」突然,朱慎錐開口,擺出一副很關切的姿態問道。
楊廷麟向朱慎錐行禮,正色道:「回監國,此事的確有,臣得知後很是憤慨,自我大明萬曆年間,建奴起兵以來,我大明在遼東同建奴多有交手,卻無法禦敵導致遼東國土淪喪,當地百姓被擄,實乃國恥!」
「我大明乃泱泱大國,如何能受如此跳樑小丑羞辱?萬曆到天啟年間,三位先帝無不為收復遼東,剿滅建奴為國策,而如今崇禎朝也是如此,朝廷上下恨不得食建奴其肉,啖其血!以復遼東!」
「臣身為明臣,同建奴不共戴天,但凡有同建奴議和者,當為國賊也!遼東更本就是我大明國土,當光復之,哪裡能任憑遼東淪落敵手,百姓受其屈辱的事發生?臣不才,臣懇請監國嚴查此事,處置國賊,集我大明之力光復遼東!」
「好!說的好!」朱慎錐大聲叫好,甚至站起了身:「這話直接說到孤心裡去了,楊愛卿不愧是國之錚臣,朝廷棟樑!如有意同建奴議和者,的確是為國賊,當嚴懲之,只是這國賊究竟何人?愛卿可知曉?」
「這……。」楊廷麟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他總不能說國賊就是你朱慎錐吧?他雖是御史,也有風聞奏事之權,可卻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這件事也只是略知皮毛,聽到了些風聲罷了。
「怎麼?愛卿不知?沒關係,你是御史,風聞奏事是你的職責。」朱慎錐體貼地為對方解釋了一句,接著對溫體仁嚴肅道:「溫先生,你是首輔,此事內閣當嚴查才是!」
「臣明白,臣定會嚴查!」溫體仁連忙表態,老奸巨猾的他哪裡不清楚朱慎錐是在為他解圍呢,可又奇怪朱慎錐為什麼要做出如此鮮明的態度而不是和稀泥。
就在溫體仁疑惑的同時,朱慎錐接下來的話讓朱慎錐包括楊嗣昌眼睛一亮,他們瞬間就明白了朱慎錐這麼做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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