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旅順口
第759章 旅順口
「我來看看操練情況。」李佑對鄭鴻逵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李將軍有心了。」鄭鴻逵笑道,抬手朝著前方一指:「李將軍請看,眼下操練已比前些時日強了許多,軍士們大部分都已適應,如說遠航自然還是不成的,但在海上呆上兩三日問題已不大。」
「這都是鄭帥之功,如沒鄭帥哪裡會有如此結果,鄭帥之能在下佩服。」
「哪裡哪裡,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北人不比南人,本就不習水性,初至海上不習慣也是自然。其實不光是北人,就算是南方未出過海的人也是一樣,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軍士就能做到這程度已是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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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鴻逵這句話是出自內心,他原本以為這樣的適應訓練要到現在這個程度起碼一個月左右,但沒想李佑的部下適應能力會這麼快,軍中除去很少部分人實在是體質緣故外,大部分軍士在經過最初的訓練後很快就適應了海上,這令鄭鴻逵大為驚訝。
哪怕現在這些軍士相比他們鄭家的水師水手遠遠不如,可也很不容易了。而且這支軍隊的精銳程度更是超出他的想像,他根本沒想過天下居然有如此強軍,先不說戰鬥力究竟如何,僅僅令行禁止和精神氣包括軍士的身體素質簡直驚人,鄭鴻逵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這樣的軍隊卻生平第一次見到。
私下裡鄭鴻逵不由得感慨怪不得朱慎錐能在山西起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以清君側、靖國難的名義打入京師,並且登上了監國之位。
據說同樣的軍隊朱慎錐手中還有一萬多人,再加上相同精銳的騎兵,手裡有這麼一支強軍,以普通明軍的實力如何能夠抵擋?
「這都是鄭帥之功。」李佑感激道,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新軍素質強,適應能力強,可就算這樣要在這麼短時間內練到這個程度最大的功勞還是鄭鴻逵,尤其是鄭鴻逵在海上的經驗幫助良多,此外還有鄭鴻逵拿出來的藥草之功,沒有這些哪裡有現在的結果?
兩人客氣了一番,李佑開口詢問鄭鴻逵以目前軍士的情況是否可以正式渡海作戰,鄭鴻逵聽後不由得朝李佑望去,忍不住問道:「是否朝廷有旨意?令我等迅速出兵?」
「鄭帥不必多想,朝廷那邊並無旨意來,但遼東戰事卻依舊膠著,我昨日接到京中消息,似乎內閣和兵部都在催促殿下儘快派兵增援錦州,恐怕這樣再拖下去,對殿下那邊無法交代……。」
鄭鴻逵明白了李佑的意思,自從他入宮見了朱慎錐,並領命擔任萊登副總兵統帥水師後到如今已有近月了,這一個月來錦州依舊被圍,遼東的明軍始終不敢救援,錦州祖大壽幾次試圖出戰打破封鎖,卻被皇太極生生擊退,只能繼續守著孤城,以待援軍。
而京師中,因為朱慎錐一直在拖延時間,對救援錦州的方案不滿意,和內閣、兵部多次討論都未能確定。時間短暫且也就罷了,可時間一長京中上下未免不會有什麼非議。
甚至有傳聞說朱慎錐根本不想救錦州,寧願坐視錦州失陷,祖大壽部被殲也不為動。如此舉動分明就是想借建奴之手解決遼軍,再加上朱慎錐之前又下旨取消了增派的遼餉和減免了西北幾省的賦稅,兩者結合更讓人聯想翩翩。
知道真實情況的鄭鴻逵對此自然是嗤之以鼻,可天下人大多數都不知朱慎錐的真正謀劃,更不知道朱慎錐早就做好了渡海作戰的準備。現在朱慎錐並沒催促鄭鴻逵和李佑,而是把主要壓力自己承擔了起來,但作為臣子卻不能不考慮朱慎錐的情況,如果繼續拖延下去,再不出兵的話,一旦京師那邊謠言四起,對朱慎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明白了,李將軍不愧是朝廷棟樑,軍中支柱,在下慚愧……。」
「不敢,末將只是多想而已,想來監國那邊自有打算,但為人臣者,卻又不能不這樣考慮。」
「是極是極!」鄭鴻逵表示贊同,思索了下道:「如今要渡海作戰勉強也成,再訓練下去數日內也無法達到真正水手的程度,只要軍士們能不暈船,能上岸後迅速恢復,渡海問題不大。」
「此外,之前準備的草藥讓軍士們渡海時提前服下,行船時儘量平穩,這樣就更能減少些動盪。我觀天象,近五日內海上不會有大風浪,渡海較為合適,要不明日修整一日,後日渡海,如何?」
「鄭帥可有把握?」
「呵呵,不敢說十成,七八成是有的,這海上變幻莫測,就算我也不能完全保證。」鄭鴻逵笑著回答道。
李佑想了想,七八成把握也足夠了,這打仗哪來的十成把握,何況還是渡海作戰。時間不等人,如再不渡海萬一京師有變麻煩就大了,李佑當即一咬牙道:「既然如此就這樣安排吧,明日休整一日,後日渡海出戰,對了,出戰的奏摺由末將來寫,鄭帥附和即可,萬一有什麼情況,末將來承擔!」
「李將軍說的哪裡話!」鄭鴻逵瞬間臉就拉了下來,很是不悅道:「本帥才是主帥,哪裡有讓副將承擔的道理?此事不用說了,這是本帥職責,由本帥來寫這個奏摺,李將軍附和即可!」
「這……。」「怎麼?本帥的話做不了數?」鄭鴻逵不悅反問道。
李佑苦笑一聲,只能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拜託鄭帥了。」
「哈哈哈,這樣就對了嘛,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出了海就得聽我的,到了地上還得看李老弟的,有什麼事本帥來擔著,李老弟只要狠狠打那些建奴,呵呵,一直聽聞建奴如何了得,本帥卻不信了,這建奴難不成三頭六臂?我呸!本帥跟著兄長縱橫四海的時候,紅毛鬼的人頭都砍過好幾個呢,建奴算個鳥!」
「哈哈,鄭帥威風!」李佑也大笑道:「鄭帥放心,等到了遼東,小弟一定抓幾個建奴給鄭帥瞧瞧,到時候也讓鄭帥親眼看看這建奴究竟什麼樣子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大笑,這笑聲隨著海風遠遠而去,海面上的戰船隨波起伏,渡海在即。
修整一日,第三日正如鄭鴻逵所說的那樣,渤海灣風平浪靜,信風和潮汐正適合北上渡海。李信作為山東巡撫親至萊州,為兩人渡海送行。
簡單而肅穆的出征儀式後,隨著鄭鴻逵的命令下達,早就做好準備的軍士開始陸續登船,這些軍士以三十至六十人不等分為各隊,秩序井然地登上了戰船。因為是渡海,軍士們並沒穿著戰甲,就連軍械也是分開攜帶的,在海上行舟需要輕便,一旦落水如穿著戰甲帶著兵器直接就沉底了,連救援都來不及。
而騎兵也是一樣,分成幾隊分別登船,戰馬由專門的戰船進行運輸,專人看管安撫。
隨著第一批的軍士登船後,戰船漸漸離開了碼頭,朝著近海而去,後續的軍士重複之前的登船方式,整個程序大約兩個多時辰後,所有軍士包括主帥鄭鴻逵、副將李佑全部登船。
隨著最大的旗艦上升起旗幟,百艘戰艦揚帆起航,在洋流和信風的作用下朝著北方而去。
這時,李信站在高處眺望著,不多時密密麻麻的戰艦越來越遠,變得越來越小,最終過了許久,前方的戰艦再也無法可見,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從萊州跨海至遼東的褡褳,戰船速度快的話兩日就能抵達,但因為是渡海作戰,船上有著軍士還有戰馬,為了考慮他們的適應強度,鄭鴻逵並沒有下令全速航線,而是讓所有戰艦編成艦隊,以正常巡航速度朝著北方而去。
雖說這幾日渤海灣的天氣不錯,風浪也小,可隨著戰艦漸漸進入深海處,戰艦相比近海的起伏依舊要大了一些,哪怕已經過一段時間適應的軍士和戰馬也是有些不習慣。
不過還好,由於準備充分,再加上鄭鴻逵的海上指揮能力,一切還算順利,三日後整支艦隊終於跨越了渤海灣,隨著前方隱隱已有海岸線依稀可見,旗艦上的鄭鴻逵手裡舉著千里鏡,盯著海岸線看著,同時詢問身邊的水手前方海岸線的具體位置。
「回大帥,前方應該就是旅順口,左邊為鐵山島,右邊為松樹島,正面上岸十數里就是金州左衛所在。」負責領航的水手擺弄著手裡的四分儀和指南針,很是確定地匯報導。
「好!」鄭鴻逵大喜,看來他們並沒有偏航,目標就在前方。
旅順口的金州左衛是這一次渡海作戰的首要目標,一來這是渤海渡海離的最近的區域,二來這也是褡褳向南伸出的部分,只要拿下這個地方艦隊不僅能在旅順口內臨時停泊修整,更能以金州左衛為基地直取東北的金州衛,進可攻,退可守。
「傳本帥將令!命鄭老刀帶三艘戰艦直攻旅順口,如無人戒備發回信號,直接在此登陸,如有建奴就給老子直接用炮轟,驅散岸上人等,為艦隊登陸前驅!」
命令下達,一員水手大聲應道,快速跑到桅杆處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爬到桅杆頂端從腰間取出兩面不同顏色的旗幟來揮舞著,片刻後艦隊中有三艘沒有裝載軍士的小型戰艦從隊伍中沖了出來,這三艘戰艦排成品字型,滿帆就朝著前方的旅順口而去,而在它們後面,整支大艦隊依舊不急不緩地航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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