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南院大王?
第290章 南院大王?
常言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蒲魯虎雖然小心翼翼跑得最快、活到最後,還是被僥倖心理奪取了控制權,倉促下決定上了『賊船』。
如此明顯的陷阱,就是為了誘捕蠢貨上當。
其實上游遇到的攔路騎兵,是時遷統領的數百名夜梟軍,這些人都是特殊人才,搞刺探情報、放火、暗殺有一套,正面硬拼幾乎沒有戰鬥力。
夜梟軍出現在汾水南岸,是楊長預判到金人可能撤往文水或祁縣,讓時遷戰前繞到平遙東北方向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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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金人往祁縣方向撤離,夜梟軍就虛張聲勢進行牽制,若金人往文水方向撤離,夜梟軍就配合阮小七牽制渡河,讓同伴儘可能消滅有生力量。
夜梟軍將校散落各地監視,他們沒等到金人向祁縣撤離,卻聽說有人往汾水南岸而去,時遷便集結兵力向汾水靠攏,然後就遭遇並嚇退了蒲魯虎。
如果蒲魯虎當時勇一點,說不定此刻已經逃出了包圍圈,然而他過于謹慎不敢向前,最後落入那拙劣的陷阱中。
十幾條漁船剛離汾水南岸,他們不知道北岸河堤陰影下有群水手,這些人早早就把身體沒入水下,只露出半個頭在水面透氣,從南岸看過去完全察覺不到有人。
在阮小七一聲口哨過後,水手們同時把頭沒入水裡,他們在水下如靈活的泥鰍,不多時就游到河心船下。
「咦?這水裡」
「我櫓動不了!」
「你也這樣?好像被什麼卡住,纏上水草了?」
「這裡是河心位置,啥水草能長這麼高?」
當身旁各船都出了問題,蒲魯虎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拔出佩刀大喝:「中計了,河裡有古怪,準備戰鬥!」
「怎麼戰鬥?」
「往水裡刺!搖櫓的位置!」
「是啊.」
護衛們剛拿著武器來到船舷,漁船就像遭遇巨浪左右搖晃起來,有二十來個金兵一時沒站穩墜河。
「不要慌亂!」
蒲魯虎扶著船板大喊,他努力穩住護衛們的心態,但馬背上的搖晃與船上不同,每個人都露出恐慌表情,特別河裡還不停冒出血來,再次刺激著金兵脆弱的感官。
咚咚咚.
嘩嘩嘩.
船上金兵猶如跳水運動員,以不同姿態墜入汾水之中,濺起的水花也是多姿多彩。
不多時,十幾條船皆成覆碗狀態。
「我水性很好,落水也不怕,我不怕你們!」
蒲魯虎落水前一刻,還在給自己加油打氣,那份冷靜已是人中翹楚,然而剛落水就急速下沉,任他手撥腳蹬都不起作用。
糟糕,忘了脫去甲冑。
此時他滿身鐵甲,水性再好也是枉然。
撲騰嗆了幾口水,蒲魯虎突然感覺手被抓住,背心被什麼硬物頂了一下,但鐵甲完全擋住了傷害。
咕嚕咕嚕
蒲魯虎來不及慶幸,身體就完全失去了控制,隨後被人晃蕩著大口灌水,很快沒了意識。
等到迷迷糊恢復意識,他猛然發現自己手腳被綁住,旁邊還有人在討論自己。
「哥哥,就該讓這鐵疙瘩沉河,你費這麼大勁兒為了什麼?拽上岸還讓俺給他渡氣,俺這嘴還沒親過小娘子,卻先讓這大鬍子給糟蹋了,哥哥得補償俺」
「少他娘的扯淡,就這一身鐵疙瘩,就說明此人身份不凡,尋常小卒穿得起?哥哥給你爭取功勞,你卻嫌棄他一臉鬍子,爺爺沒小娘子補償,胡人娘兒們要不要?」
「胡人娘們?也不是不能湊活.」
「滾滾滾,你小子順竿爬是吧?別忘了你這命誰救的。」
聽到阮小七如此說,何成撓頭突然變得正經,岔開話題問道:「哥哥上回生擒婁室,這回不會又是條大魚吧?」
「能有這麼好運氣?」
「怎麼不.」
何成話到一半,突然指著蒲魯虎提醒:「哥哥,這廝居然醒了,剛剛在偷聽咱們!」
「偷聽?也就是會漢話?」
阮小七虛起眼睛,伸手抓住蒲魯虎衣領,冷冷說道:「如果不想吃苦頭,就給我老實交待,先說說你是誰?能穿一身的鐵甲,在金國地位不低吧?」
「我」
蒲魯虎猛咽口水,腦海里瘋狂盤算著。
他不敢暴露自己真實身份,擔心楊長會以此脅迫金軍,但即便是金國皇子也想保命,而楊長與金國勢成水火,恐怕任何一個女真名字都不妥。
「不說是吧?」
「不是.是你擒的我嗎?還未請教姓名.」
蒲魯虎突然反客為主,讓動怒的阮小七一愣,心說這廝腦子進水了吧?怎麼給我答非所問?
就在這時,旁邊的何成搭話冷哼:「咋的?你還要尋仇嗎?我家哥哥江湖人稱活閻羅,還怕你惦記?」
「活閻羅阮小七?」
「你聽過我的故事?」
「嗯。」
蒲魯虎頷首計上心頭,正色說道:「閣下生擒大將婁室,在金軍中非常出名,在我們遼國降將中也一樣。」
「你是遼國降將?」
阮小七、何成俱是一愣。
「我叫蕭峰,文妃的遠房親戚.」
「文妃?」
「她就是被遼帝賜死的蕭瑟瑟,你們不認識?她妹夫就是叛遼的大將耶律余睹,此時正帶兵攻打遼山。」
「哦」
阮小七不知所謂點頭,誤以為抓了個女真貴族,當得知他只是個遼國降將,旋即沒了鬆開手沒了興趣。
蒲魯虎看到他滿臉失望,連忙出言補充道:「阮將軍,女真人對我們並不信任,將遼國降將拆分到金軍各營,這幾日見識楊太尉虎威,願意棄暗投明追隨他麾下,我與耶律余睹有些交情,將軍若是信得過在下,我原遊說耶律將軍倒戈,然後助楊太尉奪取太原。」
「你能勸降耶律余睹?」
「我有九成把握。」
「何成,你怎麼看?」
看到阮小七向自己問計,何成雙手一攤無奈提醒道:「我說哥哥,這事我們說了可不算.」
「對喲,等後面見了楊太尉,你再好好說。」
「是是是。」
蒲魯虎自是滿口應下,心說我能騙過眼前這倆人,再騙楊長信任不在話下,畢竟耶律余睹誘惑勾大,只要屆時不露怯就沒問題,然後就有希望金蟬脫殼。
平遙一役,金軍在正面戰場及逃跑折了八千餘人,黑峰得了蒲魯虎不敢奔汾水,最後率殘部逃往祁縣、團柏鎮方向。
劉唐殺紅眼賣力追擊,楊長則不緊不慢慢撿屍,當天中午才渡到汾水北岸,也見到了所謂的降將蕭峰。
阮小七簡單介紹之後,蒲魯虎便開始賣力推銷自己,希望楊長給他機會去挖人,但謊話沒有選對目標。
蕭峰,小說里的南院大王?莫非真有歷史原型?
楊長曾在收復遼州期間,讓高慶裔帶話策反耶律余睹,他當時都只是提議合作,而這人卻誇口讓耶律余睹歸順?
既然這麼有面兒,讓我看看你廬山真面目。
楊長望著蒲魯虎默念咒語,【洞察之眼】就像猴子的火眼金睛,立刻讓對方現出原形。
姓名:蒲魯虎(完顏宗磐)
修為:凡人
擁有屬性:控場(沉著冷靜,謹慎機敏,統御加成)
擁有技能:騎術高手、獵人好手、刀劍大成、槍棒大成
擁有絕技:控弦(弓箭絕技,任何姿態都可穩定完成射擊,包括但不限左右開弓、手腳並用、以嘴控弦出箭等)
好傢夥,原來是金國皇子,你丫騙到我頭上?
【控場】是個好屬性,難怪說謊臉不紅心不跳,要不是我有【洞察之眼】,以及對蕭峰這名字敏感,差點就被你偷雞騙過去。
「哥哥,您看這.」
「嗯?」
楊長沒有直接拆穿蒲魯虎,而是對著阮小七淺淺一笑,對曰:「既然蕭將軍言之鑿鑿,總得交個投名狀才合理,今日先帶我們拿下文水,正好還沒找到地方過夜。」
「對對對,哥哥說的是,蕭峰,你沒問題吧?」
「我我沒有.」
蒲魯虎哪敢說半個不字?暗暗感慨楊長難對付同時,也做好到文水脫身的準備,但楊長接下來的話,聽得他呆若木雞。
「對了,蕭峰之前是誰負責看押?」
「是何成。」
「何成?」
楊長扭頭看向何成,一臉嚴肅說道:「所謂一事不煩二主,蕭峰就由你全程押解,可不要把人弄丟了。」
「太尉放心,俺就是丟了娘,也丟不了他。」
看到何成拍著胸口保證,阮小七忍不住拿他打趣:「蕭峰之前溺水不能呼吸,是何成幫他渡氣活命,這廝抱怨沒親過小娘子,卻是先親了大鬍子,還向我要胡人娘們,哥哥能幫著圓夢嗎?」
「你想要胡人娘們?」
「不是.我.」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喜歡胡人女子沒什麼錯,蕭峰與遼帝文妃有親戚,他說不定就能滿足你願望。」
楊長抬手打斷何成,故意把話題引向蒲魯虎。
本想看到他慌張表情,怎料這廝反應特別快,馬上陪著笑臉附和:「末將會竭盡全力,不過草原女子早出嫁,樣貌身段好的少女難覓,嫁過人的女子倒是很多」
「呃我.哥哥」
何成手足無措之際,楊長伸手指了指河邊,笑呵呵說道:「不管少女還是少婦,等到戰爭結束再說,去吧,你帶蕭峰從水路先走,打勝了啥都好說。」
「欸」
蒲魯虎欲哭無淚,卻還得繃著臉被帶離。
他奇怪楊長行事失禮,心說我明明已表達降意,還承諾幫你策反大將,不但不給半句好話,防我跟防賊一樣,這心胸根本不配做大,卻偏偏盤踞在山西。
縛手繩索未解,還帶上船防逃走。
阮小七看出楊長用意,便在何成離開後追問:「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他?我也覺得此人身份存疑,我帶幾個俘虜來指認?」
「不必了,是人是鬼,我心裡有數。」
楊長擺手正色說道:「你帶水軍先走,此人一定給我看好了,今天先拿下文水再說。」
「哥哥放心,只要他在水上,就會被我拿捏。」
阮小七握起拳頭灑脫而去,楊長遂換來時遷面授機宜,又派人回孝義傳令韓韜跟上,隨後才率騎兵前行。
對於如何處置蒲魯虎,楊長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簡單粗暴自是殺人奪寶,但這廝畢竟是金國皇長子,或許把他控制在手中,能兵不血刃收復太原?
以蒲魯虎性命威脅,太原守將想救就得讓出城池,使前線的蒲察石家奴、耶律余睹斷糧,順帶就解了威勝、遼州之圍,而金將丟城失地必被懲罰;但守將若是見死不救,以楊長脾氣不會浪費糧食,屆時吳乞更會怨恨前線將領。
兩個方案都是坑,乃是無解的陽謀。
而兀室昨天剛從戴宗口中,得知撻懶遲遲沒攻破風月關,心說楊長要真那麼好打,還需得東路軍插手?不讓你們吃吃苦頭,還以為國相(粘罕)多無能。
撻懶攻打旬月無寸進,蒲魯虎出兵多日也沒消息,兀室正打算派人去汾州,文水守將就傳來情報。
楊長主動出擊,蒲魯虎兵敗汾州,讓兀室先是驚訝,又露出神秘笑容。
由於政治立場不同,兀室樂意看到蒲魯虎戰敗,但卻認可他以身為餌的計謀,當即遣部將謀里也率五千兵馬馳援文水,同時傳令蒲察石家奴、耶律余睹加強進攻。
謀里也當日點兵出征,行至清源縣休整的時候,楊長已輕鬆拿下文水。
當然,由於阮小七船隊逆流而上,行進速度與騎兵沒法比,所以蒲魯虎並沒派上場。
時遷率夜梟軍假扮金軍,輕鬆賺開城門奪下城池,劉唐當時沒有領兵任務,便向楊長請示跟隨作戰,最後又以斬首數最多,拿走了最多的軍功。
由於劉唐當日表現得太耀眼,讓同行的時遷、宣贊看傻了眼。
經過私下一番交流,兩人在晚飯後聯袂來到劉唐,一左一右貼身坐著不停打量,但卻不說一句話。
劉唐被兩人看得發毛,倏地從榻沿直起身來,並不解追問:「兩位兄弟,有什麼話就明說,你們這樣盯得我難受。」
「你不對勁.」
「非但不對勁,還相當古怪,當不當我們是兄弟?」
時遷、宣贊一唱一和,劉唐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心說自己今日表現太出色,果然被他們發現了?但我答應過哥哥不外傳?
兩人似乎有備而來,但我嘴皮子不利索。
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