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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兩線都是硬骨頭

  第209章 兩線都是硬骨頭

  陽涼北關的守軍兵實力弱,面對金軍大將婁室的威脅,楊長居然還敢中途離開,除了對朱仝絕對信任,更因為後方還有南關矗立。

  婁室即便能拿下北關,朱仝還有南關作為退路。

  南北關之間峽谷幽長(雀鼠谷),大軍團沒辦法在谷中展開,婁室繼續南下會延遲補給線,而朱仝的補給線則會縮短,兩軍最壞結果就是對峙在雀鼠谷。

  即便到了最壞結果,對於楊長的影響也有限,反而對金軍有防禦利好。

  楊長如果北攻太原,沁州那道太谷峽谷,防禦時有巨大優勢,進攻時卻成了劣勢,因為谷北魏金軍掌控,強行突破會造成大損失。

  如果守住了陽涼北關,楊長兵馬可以從平陽北上,並且汾水也可以利用起來,會節約大量戰爭後勤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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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罕此時兵強馬壯,自然不擔心被楊長反攻,但若等到將來攻守易型,陽涼北關就是前哨站。

  二月十四,楊長搭乘風火輪至洪洞,囑咐仇瓊英、魯智深自回沁州,便著急催促趙福金『發車』先行。

  看到兩人相擁遠去,仇瓊英心裡羨慕嫉妒恨,她也好想學會神行法,現在搞得後來者居上。

  仇瓊英此時一人駕雙馬,還得把照夜玉獅子帶回去。

  楊長在的時候,這馬允許與兩人同乘,但除了楊長本人以外,再沒人能獨自騎走。

  「都怪你!」

  仇瓊英莫名奇妙一鞭子,抽在照夜玉獅子的後臀上,心說你要是跑得再快些,中途不吃不喝不休息,官人就能自己騎著來回跑,而公主便留在家中當花瓶。

  屆時姐姐主內,公主照顧兒子,我陪官人外出廝殺

  同在隊伍前方的魯智深,看到仇瓊英表情來回變幻極快,並且抽了照夜玉獅子一鞭,心說馬也有做錯的地方?

  趙福金雖是金枝玉葉,但願意為了楊長拋頭露面。

  當然,經常風裡來雨里去,美貌必然會受到摧殘,但這話對趙福金卻沒絲毫影響,反而顯得愈發光彩照人,這是仇瓊英最想不通的問題。

  楊長也很奇怪,為何趙福金修為提升快,其實這與她愛美護美有關。

  兩人北上薊州尋仙途中,公主就利用覆甲術擋風,為了讓覆甲術能夠更持久,她還在不當班夜裡,徹夜修煉馬靈傳授吐納術,而這一切楊長都不知情。

  趙福金駕風火輪疾馳,以及保持覆甲術擋風,就像楊長以氣禦寒那樣,時刻都在緩慢錘鍊修為,且技能熟練度越來越高,現在峽谷里也能保持速度。


  夫妻倆早上從洪洞出發,到了下午黃昏天快黑之時,就已經來到沁州沁源縣,而這一段路程大部分是峽谷,即便騎兵也需要走三天。

  趙福金作法趕一天路,中途也沒鎮甸歇腳打尖,到了沁源已經略顯疲憊,本來可以連夜趕回銅鞮,但楊長不願她過於辛苦,便在沁源留宿休息一夜。

  次日清晨,兩人在驛館吃了早飯,便火急火燎繼續趕路。

  巳時左右,穿越沁源東部山谷,終於來到開闊官道上,估計中午就能到銅鞮。

  離家多日不見楊煌,趙福金心中甚是想念,她催動風火輪加速前行,使得周圍景象都成殘影。

  「公主,等一等,慢點。」

  「嗯?」

  「我說慢點!」

  直到楊長在她身上撓癢,趙福金這才減速停下,好奇問道:「怎麼了?不是說中午要趕到?」

  「不是,前方好像有一隊騎兵,你先徐徐靠過去,希望不是金兵」

  「不可能吧?」

  趙福金祭起風火輪再行,速度較之前顯然慢了許多。

  剛剛起步不久,楊長【鷹眼鴞目】看得前方人影熟悉,又改口催她加快速度。

  「再快點,好像是我們的兵,領頭那人似乎是」

  「林沖?此刻怎會在此?」

  「不知道」

  楊長從沁州出兵之前,曾讓林沖負責外部防務,若耶律余睹大軍壓境,他此時該在太谷南口才對。

  想不通,就不想,直接問更簡答,這是楊長一貫作風。

  須臾之後,趙福金在眾目睽睽之下,駕風火輪把楊長帶到林沖面前。

  「觀察,公主,你們回來了?」

  「快說說沁州情況,谷口哨所還在吧?」

  「在啊。」

  林沖聽到一臉詫異,喃喃說道:「五日前我還去過,北面峽谷沒有金兵攻打,另外有孫統制屯兵南關鎮防守,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五日前?」

  楊長一聽這時間,就覺得可能壞菜了,忙問:「你這兩天在何處?」

  「綿山前幾天有異動,我不放心便趕去看了看,果然有人打算從小道越境,人數約有四五百人,他們自稱是休介、平遙流民,但在曹正盤問下不能自證身份,他猜是義勝軍假扮的細作。」

  「絕對是,粘罕動手了!」

  「什麼意思?」

  林沖聽得一愣。


  楊長連忙作答:「我在陽涼北關遭遇婁室,這廝聲稱耶律余睹率部攻沁州,他則率部去取平陽府,而婁室行軍距離較遠,按他那邊時間反推過去,你收到綿山異動之時,耶律余睹可能在路上,這廝玩的是聲東擊西。」

  「嘶」

  林衝倒吸一口涼氣,緊張補充道:「還有調虎離山?」

  「嗯。」楊長重重點頭,蹙眉囑咐曰:「不知谷口情況如何,我現在與公主先行一步,你速回銅鞮通知二哥,讓他加固城防整軍備戰,若是谷口哨所與南關鎮失守,下一步只能利用銅鞮防守。」

  「好的,不過要相信孫統制,結果未必那麼糟糕。」

  「但願如此。」

  楊長前腳交待完林沖,立刻指示趙師傅作法發車,略過銅鞮改道沁州北方。

  由於軍情緊急,趙福金來不及與兒子團聚,即帶著楊長向谷口哨所疾馳。

  申酉之交,楊長來到哨所前。

  廝殺聲迴蕩在山谷,並沒人注意到他們。

  好消息是據點還沒丟,壞消息是已有不少傷員,此時還沒來得及轉移治療,而哨所周邊也變得亂糟糟的,沒有之前那樣整齊。

  「楊郎,怎麼樣?」

  「不算太遭.」

  夫妻倆對話之際,被塔上瞭望的扈成發現,並快步下來確認。

  「三郎?」

  「兄長辛苦,看到這麼多兄弟受傷,應是金人攻勢兇猛」

  「是啊,不過還有半個時辰就天黑,他們很快就會撤回去,我們戰後會集中轉移,南關鎮你去過嗎?受傷兄弟都安頓在那邊。」

  「按說我們占據地勢,也不應該」

  楊長一邊說一邊觀察,突然發現最前方的士兵,正在拿石頭往前方丟砸,於是轉移話題追問:「弓箭用完了麼?怎麼都在丟石頭?」

  「三郎應該清楚,沁州就五六十萬箭矢,不省著點能堅持幾天?何況現在谷口的兄弟,有半數都是新募之兵,還沒經過弓術訓練合格,不能讓他們浪費糟蹋,孫統制便想了這個辦法。」

  「金人打了幾天,現在還剩多少箭矢?傷員現在有多少了?」

  「敵人三天前就來了,前半天只是試探叫戰,後面才開始持續強攻,我們戰前準備的二十萬箭,目前只剩下十六萬,傷員則接近兩千」

  「嘶」

  楊長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三天才射出去四萬箭,難怪傷員數量這麼高,伱們這不叫省叫摳門。

  「孫安、史進都在前方?麻煩兄長替我安頓好公主,最後這半個時辰,我親自來指揮!」


  「好好,公主這邊請。」

  趙福金與楊長案首致意,便跟著扈成登上瞭望塔休息。

  她站在瞭望口往前看,只見楊長並沒去尋孫安、史進,而是來到投石的新兵旁邊,好像在交流著什麼。

  楊長的甲冑留在陽涼北關,此時身著素衣沒被新兵認出。

  新兵看他低頭尋找著什麼,於是搖頭調侃道:「你哪個方面的?在這兒瞎找啥呢?隨便找小石頭扔扔得了,退敵得靠前方兄弟拼命,咱們這頂多算掩護而已,想傷人可不容易」

  「誰說石頭不能傷人?」

  楊長抱起塊冬瓜大的石頭,把調侃他的新兵直接看傻了。

  新兵指著他急忙提醒:「幹什麼?這還沒有破開,你可別砸到自己的腳」

  「呵呵,我不會。」

  楊長悠悠一笑,單手把『巨石』托在手裡。

  新兵被怔得說不出話,很快就看見一幕奇景,只見『巨石』從楊長手裡拋出,徑直飛向三丈外金兵叢中。

  「你這.」

  「怎樣?」

  「你還能丟一個?」

  「沒問題。」

  楊長又找了個相同大小,輕描淡寫拋向同一落點。

  「嘶」

  新兵猛咽口水,喃喃說道:「你這是神力啊,你哪一營的新兵?要是孫統制看到這一幕,不得給個節級做做?」

  「呵呵.」

  見楊長不置可否,那人繼續追問:「喂,你叫什麼名字?家鄉是哪兒的?俺是壽陽縣殺熊嶺人,姓余名謙,哥哥怎麼稱呼?咱們交個朋友.」

  「余謙?好名字。」

  楊長心說你本事不大,居然和這位爺同名?他原想調侃打趣姓郭,但最終在彎腰撿石之時,輕描淡寫回應道:「我叫楊長。」

  「楊長?」

  余謙聽得一驚,再咽口水說道:「你小子竟然和觀察使同名?」

  「是啊,很巧」

  楊長言罷再拋一石,終於引來前方的將領注意。

  看到孫安提著雙劍趕來,余謙抓住楊長衣袖扯了扯,焦急提醒:「那就是孫統制,你快再扔一個好好表現,發跡了可別忘了咱」

  「不必了。」

  「別呀,你傻呀。」

  余謙急忙迎上前,指著楊長吞吐吞吐,說道:「孫孫.孫統制,他.他可」

  「觀察,您來了。」

  「甲冑在身,不必全禮。」

  楊長伸手扶住孫安,兩人遂在原地寒暄問話。

  余謙此時腦瓜子嗡嗡的,心說我剛才在是和誰說話?他似乎就是光明天尊楊長,自己剛才還在教他做事?

  就憑我這髒手,也敢抓扯他服?我該死啊

  楊觀察與我說話,是不是看中我了?

  要飛黃騰達?

  這廝正兀自天人交戰,楊長卻拿他與孫安舉例。

  「喏,那人叫余謙,剛剛說扔石頭沒用,這話說得是沒有錯,不是人人都有神力,為了省弓箭而傷了將士,這買賣不值當」

  「可沁州存箭不多,總不能全部用光,我只能出此下策。」

  「現在我們雙線作戰,必須要降低傷亡,別再這樣摳摳搜搜,剩下的弓箭都在銅鞮?連夜派人去取來,退了眼前之敵再說。」

  「啊?」

  孫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說這還是那個節約的楊觀察?

  「此一時,彼一時,我們現在有了平陽,不但糧食、兵源有保證,造箭速度也會加快,所以你放心大膽的用。」

  「好吧.」

  「哥哥,金兵退了。」

  兩人正在商議之際,史進提著武器興奮趕來,若非他這兩日奮不顧身,差點就被金兵突破谷口。

  孫安見史進也跟來,隨即抱拳辭別楊長,言曰:「讓史進陪你先聊著,我得提前布置障礙,抵擋明早首輪衝擊。」

  「辛苦。」

  「應該的。」

  孫安轉身的同時,指著余謙及旁邊新兵點人頭,喝道:「你,你,還有你都跟我來!」

  「是。」

  「來了。」

  「啊?哦」

  余謙聽得一陣竊喜,心說不會要提拔我吧?但他明顯想多了。

  此時被孫安叫走,無非是布置障礙陷阱,幫著出出苦力而已,哪裡會有特殊用意?

  楊長治軍可不講關係,要想在他軍中脫穎而出,只有拼命拿軍功這一條路,而且會按實力性格綜合考慮。

  按說扈成是他大舅哥,這種關係至少也得做個統制,但楊長只給了個副統制,與孫安、史進搭配屈居末尾,甚至還不如副統制曹正,自己能夠在綿山獨當一面。

  是夜,楊長留在谷口哨所歇宿。

  他連夜派人去銅鞮見武松,要將剩餘三十萬箭都運來,並與孫安等人商議對策到深夜。


  考慮新兵用弓箭很浪費,楊長決定抽調武松的銅鞮守軍,並調來林沖的全部機動部隊,首先要從氣勢上壓住金人。

  否則金軍看到守兵軟弱,一定會持續衝擊哨所,那樣猶如小刀割傷口,慢慢放血刮痧持續輸出,以沁州的底蘊消耗不起。

  而在谷北盤陀的耶律余睹,在簡單了解完今日的戰況過後,決定明日派出遼兵作戰。

  粘罕麾下軍隊的構成,除了金兵和投降的義勝軍,遼人的占比也非常大。

  人的情感很複雜,遼軍在對抗金人時,作戰反不如對宋勇猛。

  那時的遼軍看待國家,類似宋軍看待自己國家,對奸臣把持國家無能為力,戰鬥起來患得患失。

  而遼國被金吞併後,他們把亡國的仇恨,瘋狂發泄到大宋身上,有一種看不得對方好,我亡國你也要亡國的想法。

  前面這幾日,谷口大戰主要是義勝軍在消耗,那支試圖翻越綿山的部隊,也是粘罕派出的義勝軍。

  耶律余睹見守軍已疲憊,並確認楊長真不在沁州,他才調整攻擊序列換上自己人。

  部署完作戰任務,耶律余睹對高慶裔安慰道:「看來楊長真去了平陽,明日要爭取一舉拿下南谷口,你若能憑三寸不爛之舌,成功說降一兩座城池,也算為斡魯之事補過,元帥應該還會重用的。」

  「那事罪過太重,不敢奢望元帥原諒,若能救出撒盧母與活女,我就算戴罪立功了,孫安不會拿他們做要挾吧?」

  「楊長不在沁州,下面人有膽做這事?你放心去睡吧。」

  「對了,都監。」

  高慶裔突然想起一事,離開帥帳前又叫住耶律余睹,一邊用手比劃一邊提醒:「剛才晚飯時,我聽崔忠的提及,下午他的義勝軍撤之前,宋軍陣後突然飛來幾塊巨石,好像有這麼大.

  「嗯?你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沁州除了楊長之外,魯智深、武松都有神力,要是武松趕來谷口支援,也必定是個狠角色,怕就怕楊長提前回來.」

  「你胡思亂想作甚?楊長、魯智深若在沁州,他這幾天幹啥去了?汾州軍報不會有假,他們必然去了平陽,山上掉的石頭最合理,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婁室親自率兵去了平陽,楊長扣了他兒子,說不定已經被擒。」

  耶律余睹篤定楊長不在,認為婁室啃上了硬骨頭,而自己運氣好能撿便宜,卻不知兩線都是硬骨頭。

  次日上午,耶律余睹親率主力在後,崔忠仍帶著義勝軍首發。

  清理完幾處路障,大軍順利來到谷口處,那裡有亂石堆、絆馬索,沁州守軍早等在旁邊,這是要強迫對方下馬戰鬥。


  「都監,剩下已沒法清理.」

  「沒關係,義勝軍剛活動了筋骨,此時身體正熱適合作戰,你再率兵先攻一輪,我今日親自為你們壓陣。」

  「哦好.」

  崔忠硬著頭皮應下。

  不同意也沒辦法,漢人降軍的地位最低,髒活累活就得他們干。

  崔忠率兵迎上前,發現今日守軍不太對,他們眼神中充滿殺氣,這與前兩日狀態不同。

  「兄弟們,給我衝上去!」

  「殺!」

  義勝軍呼嘯而起,剛剛奔到一丈開外,突然谷口箭如飛蝗。

  崔忠見軍士成片倒下,慌忙趕到前方指揮,口裡急切呼喊:「盾牌手,穿插上前,擋箭,快呃.」

  話未道盡,楊長在遠處張弓,一箭封喉。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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