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睚眥必報
第204章 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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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眼鴞目】可不是人人都有,陳宣只是奉命到城北哨探。
他遠遠看到一白馬將領,起初以為是昨夜走散剛到的金兵,湊近才發現是自己的夢魘楊長,於是瘋狂拉拽韁繩停住。
身旁金國騎兵不解,好奇問道:「怎麼了?」
「楊楊長他就是楊長.」
楊長單人獨騎呼嘯而至,看到五六十金兵表情輕鬆,並對陳宣調侃打趣:「你記性不錯嘛,時隔兩年還記得住,我只記得你很會跑,但名字就.」
「不記得好,不記得好,我沒來過.」
陳宣趁楊長調侃間隙,果斷拉拽韁繩調頭就跑,並且猛抽馬臀提速遁走。
「呵呵,他倒是挺識趣的,你們此時不跑,莫非等死不成?」
「這廝真夠囂張,管他楊長還是楊短,他現在只有一人一馬,咱們直接圍上去困住,然後把他大卸八塊!」
「對對對,把他首級拿回去,看那田豹還呱噪什麼!」
見眾人用女真話交流,楊長聽得不耐煩叫住,並喝喊:「喂,嘀嘀咕咕說完遺言沒?老子現在要大開殺戒!」
「找死!」
「殺了他!」
數十金兵怎能敵住楊長?照面即如枯葉被卷得亂飛。
隊尾幾人上的稍遲,他們見勢不對扭頭就跑,楊長掏出飛刀又射殺數人,最少只有兩騎追陳宣而去。
楊長警惕掃視一圈,看到城中沒人再靠過來,才不慌不忙下馬撿屍。
有漏網之魚回去報信,繼續打探情報失去意義。
楊長快速撿完掉落上馬,他本來準備即刻返回洪洞縣,但走前卻發現沒人跟來。
什麼意思?
怕我?
「駕。」
楊長催馬朝臨汾奔去。
你們這都能忍?那我就要更進一步,把囂張進行到底。
楊長自恃馬快、力強,提著鳳翅鎦金钂奔向臨汾城,遠遠看見之前城外集結的軍隊,正如老鼠鑽洞一樣鑽入城門。
待他行至護城河邊,就連吊橋都升了起來。
那畫面太不可思議,連楊長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金人這麼慫?或者城內沒大將?
其實並非金人慫,而是當時情況特殊。
銀術可此時也在城內,他昨天清晨從洪洞南下臨汾,幾乎沒遭遇抵抗就占了城池。
臨汾乃平陽治所,商業繁榮、富戶眾多。
州府官員走得匆忙,並沒有安排城中百姓撤離,這些不知軍情的百姓,直到北方流民湧入,方才如夢初醒。
船爛還有三千釘,舉家搬遷談何容易?
金軍臨城下之時,不少人家都沒完成裝車,也有懷揣僥倖心理者沒走,他們都是金兵口中的肥羊。
銀術可占領臨汾不久,即遣拔速離又去取襄陵、浮山兩縣,而留下分享勝利果實的金兵,則是他最親近的八千精銳。
八千心腹撈錢撈得起勁,洪洞敗軍卻帶難以置信的消息。
沁州觀察使楊長率兵馳援,且兵力數量多得難以估量,至少是洪洞守軍數倍之多。
按金人的慣性思維,宋軍野外戰鬥力奇差。
金兵對宋兵,可以一當十。
所以昨日洪洞失守,一定是兵力極不對等。
銀術可也認可這些觀點,唯獨隨軍的田豹、陳宣不敢苟同,兩人都力勸主將不可輕視。
最後就是這倆諫言者,奉命到到洪洞確認敵情。
於是,就有楊長看到那一幕。
剛才田豹在城外整軍待發,這廝被楊長打了成驚弓之鳥,集結隊伍時都怕被楊長偷襲,所以派出陳宣在外圍警戒。
當聽說楊長殺來,田豹猶如老鼠看到貓,他也不管對方有多少兵,立刻下令返回臨汾城內,並收起吊橋避戰。
銀術可聞訊來到北城樓,本以為楊長率領大軍殺到,結果護城河外只一騎而已。
他收回審視眼神,盯著田豹質問道:「你們被一個人嚇跑?本都統需要一個理由!」
「都統息怒。」田豹慌忙抱拳解釋:「楊長有關張之勇、諸葛之智,他此刻敢單人獨馬來到城下,一定是想引誘咱們出去,估計有大軍在後埋伏,千萬不要上當!」
「城外一片開闊,我並沒看到什麼埋伏,另外城中有勇士近萬人,現在卻被楊長一人堵在城內,你們兩人怯戰不要緊,但此事傳到元帥耳中,我銀術可的臉往哪兒放?」
「這」
「機不可失,速速放下吊橋,倘若能現在擒下此人,沁州必不攻自破,活女與撒盧母,也能救出來!」
銀術可正對身邊謀克下令,陳宣突然箭步上前抱拳單膝下拜,懇求道:「都統且慢,末將剛剛率六十騎與之遭遇,最終只有兩騎隨我逃回,楊長不可力敵也」
「他一個人?殺光六十騎?」
「末將沒有半句虛言,烏奇古、窩朵可以作證.」
看到陳宣說得言之鑿鑿,銀術可又想起高慶裔的話,尋思楊長既有拋接石獅之能,個人勇武自然不在話下。
可臨汾有八千精兵,被楊長一人堵在門外,銀術可咽不下這口氣。
銀術可練得一手好箭術,他正想讓田豹吸引楊長注意,自己躲在暗處用冷靜射殺,城下卻傳來刺耳且連續的揶揄聲。
「喂,你們是怕我嗎?」
「就你們這點膽量,也敢覬覦漢人的土地?快滾回遼東捉海東青,到西伯利亞種土豆也行.」
「田豹也在城樓上?伱註定死在我手裡。」
楊長此時的挖苦話兒,除了西伯利亞、土豆等未來詞彙,銀術可大多都能聽懂。
當提到田豹之時,銀術可沉聲提醒:「快,接話與楊長對罵,本都統要用弓箭射殺他,取我龍筋弓來!」
「是」
楊長罵了幾句不過癮,這時特別懷念打田虎期間用的【舌箭咒】,心想用來辱罵金兵估計特爽。
眼看守軍不還嘴,他便打算見好就收。
就在此時,楊長看到田豹身旁那金人,似乎在交待著什麼。
須臾,田豹果然招手呼喚,高聲喝道:「楊長,金國能滅到遼國,西夏現在也已稱臣,趙宋王朝大勢已去,何必為趙家天子賣命?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與金人當狗,竟然還這麼得意,究竟得有多賤?」
楊長回應田豹同時,一直開啟【鷹眼鴞目】觀察,密切注視著那金人將領。
只見銀術可躲到一金兵背後,從他肩上緩緩伸出一個箭頭。
在這兒瞄著我?
田豹給你打輔助?老小子可夠陰的。
「別說得那麼難聽,趙宋讓我活不下去,我兄弟幾人早造反了,你何必愚忠.」
談笑之間,嗖一聲風響。
肩上羽箭倏然射出,直往楊長胸口飛來。
好快!
楊長瞳孔一張,連他都覺得箭速快,說明這箭是真快。
前有【鷹眼鴞目】預警,後有【飛將】提供敏捷,楊長不但能輕鬆閃避,還順手接了下箭來。
「就這?」
「怎麼可能?」
見楊長舉著羽箭挑釁自己,銀術可提著弓往前走了數步,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說自己偷襲還從沒失手過。
這楊長,果真厲害!
楊長不但厲害,而且睚眥必報。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接下銀術可銀術可暗箭,旋即摸出飛刀往城上擲出。
只見空中寒芒一點,直衝銀術可的面門。
楊長有【一虎之力】提供力量,又有【流星碎】加持命中,以為能用飛刀直接射殺。
然而,事有例外。
銀術可不愧是弓箭高手,目力與敏捷都是十分傑出,他雖然沒有楊長那麼厲害,但在飛刀迫近的前一秒,把頭本能向下縮了縮。
飛刀如電從頭頂閃過,最後帶著盔纓釘在柱上。
就差一點點。
能把飛刀丟這麼遠,完全超出銀術可的認知,心說這是人干出的事?
田豹、陳宣一左一右,迅速把他拽到牆後隱蔽。
「幹什麼?」
「都統小心,楊長能遠程拋物,現在露頭不安全!」
「你說飛刀?剛才一定是偶然,哪能此次扔准.」
銀術可不肯承認楊長厲害,但陳宣兩年前曾親眼所見,至今還能記起炮彈炸馬靈,此時激動得拉住不讓起。
「絕不是偶然,這廝不光能飛刀,連炮彈都能扔!」
「啥炮彈?」
「就這麼大.」
田豹一邊用手比劃,一邊提醒銀術可:「當初楊長率部取平陽,就是徒手扔炮彈破了臨汾城門,都統千萬不可大意,還是快些召回南下兵馬,否則咱們可能守不住」
「混帳,他就一個人!」
銀術可一把撒開陳宣,但被兩人的對話影響,又想起剛才險些被飛刀射殺,於是半蹲著從城牆凹處露頭,偷看護城河外那尊煞神。
若這廝真如兩人所言,元帥豈不要止步於此?何談飲馬黃河、會師汴梁?
城牆上滑稽一幕,楊長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震懾目的已達到,他遂持鏜指著露頭的銀術可,左手則在脖子上比劃,嘲諷道:「城上金狗聽好了,全部洗淨脖子等著我,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言罷,楊長打馬絕塵而去,城樓上兵將迤邐起身。
銀術可蹙眉一把拍在牆磚上,心說我也是大金有名的猛將,剛剛怎能被一個人震住?
丟臉之事倒是其次,解決眼前麻煩才是關鍵,如果不能戰勝楊長、奪回洪洞,南下平陽的兩萬金軍可能回不去。
而現在洪洞情況不明,沁州具體有多少援軍也未知,就知道主將楊長武勇強悍。
銀術可反覆斟酌後,喚來親隨下達調軍命令:「你馬上前往襄陵、浮山,讓拔速離立刻率兵返回臨汾,無論他們現在是否破城,現在停止手頭的一切事,今天夜裡就要趕回!」
「是!」
「田豹,你按原計劃,繼續去洪洞哨探!」
「末將不敢.」
田豹急得都快了哭了,連忙抱拳單膝跪求,陳宣不等銀術可點將,也跟著下拜求情不想去。
銀術可暗罵廢物,擺手示意兩人離去。
但之後見到逃回的金兵,聽了自己人形容楊長的兇猛,再不提哨探之事。
不探就不探,等拔速離率主力歸來,再與楊長分高下。
而拔速離接到命令,竟第一時間沒全撤回來,除了麾下有支軍馬去了浮山,留在的襄陵部曲也發了財。
襄陵距治所臨汾很近,也是平陽府較富裕城市。
金兵吃到嘴裡的肉,想讓吐出來可不容易。
主將銀術可催兵甚急,副將拔速離卻沒法快速集結,接到命令只派三千人回臨汾,承諾餘部三天之內抵達。
女真人作戰勇猛,半數原因是利益驅使,若不准基層士兵搶夠,以後誰肯為你賣命?
拔速離不能按時回軍,楊長的增援卻提前到達。
正月三十,魯智深、朱仝、三阮、韓滔、時遷等人,率領正軍、鄉勇共計一萬六千人,抵達了洪洞縣。
夜裡,楊長在洪洞縣衙聚將,商議下一步如何進兵。
他首先向眾人通報軍情,根據審問戰俘得的情報,銀術可在平陽總兵力超過兩萬五,而且還都是正經的女真兵,除此之外汾州還有一萬。
而楊長兵力構成一言難盡,他不到二萬三的總兵力,只有五千步騎、三千水兵是梁山老兵,剩下六千沁州義勝軍,兩千五平陽義勝軍,八百和川縣土兵,還有四千六新募鄉勇。
金兵野外作戰兇悍,楊長最開始準備據城防守,再通過個人勇武消耗金軍鬥志,最後才是一鼓作氣發動總攻。
可銀術可兵多且精,卻偏偏表現出如此慫態,受了楊長『堵門』之辱,竟遲遲不發兵報仇。
楊長之後連續哨探,臨汾完全沒有調兵的動作,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講到這裡,楊長雙手一攤,露出無語表情。
除開新募鄉勇、土兵以及水兵,楊長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軍隊,滿打滿算只有一萬出頭,難道要自己反客為主去攻城?
銀術可這麼苟?
眾人聽了分析皆蹙眉不語,唯獨魯智深不以為然,嚷嚷道:「洒家雖然不懂兵法,但銀術可既然怯戰不敢來攻,咱們就該主動去進攻,當初打臨汾不也兵少?不一樣輕鬆攻下城池?」
「大師,可不能這麼算。」楊長接話正色提醒:「之前田彪的賊軍戰力不強,而且我也是得益炮彈炸城樓,否則強攻城池也不容易,現在哪裡還有炮彈?」
「那怎麼辦?就這麼幹耗?」
「銀術可兵多而不動,也許他在等汾州援兵?最好辦法是圍點打援,但咱們兵力比較緊缺,只能集中兵力對付一邊,就怕打南邊、北邊敵至,或者打北邊、南邊敵來,首尾不能相顧」
「我有一言。」
一直沒開口的朱仝,突然起身打斷楊長,「或許是你單人獨馬,在臨汾城外的舉動太震撼,銀術可摸不准咱們底細,所以遲遲沒敢發兵,亦或者他在等汾州援兵,何不分兵兩路禦敵?」
「哥哥才說了要集中兵力.」
劉唐出言好心提醒,朱仝卻絲毫沒作理會,而是捋髯繼續補充。
「空等與軍無益,百姓也會多遭罪,我願請纓自領一軍,先北上拿下南北關,只要能擋住汾州援兵,銀術可就成了關門之犬。」
「朱兄之策,我也想過。」
楊長凝眉不置可否,喃喃回應曰:「那的確是最佳辦法,可硬攻南北關也不易,你要帶去多少兵馬?五千?」
「五千若是太多,三千也可以。」
「三千.怎麼可能」
「呵呵。」
朱仝捋著美髯,自信笑道:「沒說一定要攻下,我完全可以屯兵霍邑,組織百姓在那裡虛張聲勢,至少能拖住汾州援兵。」
「嘶」
楊長聽得一個激靈,剎那間計上心頭。
「妙哉,我知道了!」
當下的戰爭態勢,有點像李雲龍集結兵馬打平安縣,朱仝帶縣大隊、區小隊要去打阻擊。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