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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圖窮匕見

  第43章 圖窮匕見

  這樣的逍遙日子,持續了七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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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九月初三,楊長與徐濟吃酒歸來,在住處門前被嚴槿截住。

  「都頭你這是」

  「說了很多次,不當值時別稱官職,叫我嚴大哥即可,那怕稱哥哥都行。」

  「哦」

  楊長習慣叫武松哥哥,現在對嚴槿叫不出口,便扯謊搪塞:「我腦子笨總記不住,嚴大哥這會尋我,是有什麼要事?」

  「嗯,你沒吃醉吧?」

  「沒有.」

  「跟我去見恩相,有很緊急的事。」

  「啥事?」

  「等會就知道了,我們走!」

  嚴槿不由分說轉身,拉楊長消失在黑夜中。

  不一會,兩人來到張知縣府中書房。

  僕人送完茶就合上房門,書房內瞬間如死一般沉寂,只聽見窗外秋蟲嘰嘰作響。

  張知縣一臉嚴肅靠在椅背,嚴槿端起茶碗啜得吸溜一聲響,楊長不知出了什麼大事,也見樣學樣假裝喝茶緩解緊張。

  「嚴都頭,小楊升隊頭有幾天了,他做得怎樣?能勝任麼?」

  「太能了。」

  嚴槿頭如小雞吃米直點,「三郎盡職盡責,為我分擔了不少,恩相真是慧眼識珠。」

  「那就好,我果然沒看錯人。」張知縣對著楊長欣慰捋須,跟著又說道:「若人人都像小楊盡責,陽穀縣百姓何愁不安樂?相反那馬都頭人浮於事,惹來百姓、同僚諸多怨言,我欲將其撤換掉如何?」

  「撤掉馬都頭換成三郎?」

  嚴槿比楊長還激動,聽完直接站了起來,正色提醒張知縣:「恩相最好三思而行,三郎剛升隊頭不到十日,再升都頭恐為人閒話,另外馬都頭在陽穀數年,無端降職必會惹來麻煩,他要是上告州府.」

  「我會怕他?庸才就不該尸位素餐,我把小楊升為都頭,就是給陽穀官吏做表率,是為能者上庸者下!」

  「恩相勿急,即便要升三郎為都頭,也應該想個穩妥的法子,最好讓他立個大功,這樣外人也沒話說」

  兩人一唱一和,聽得楊長懷疑自己,心說我最近幹啥了?值得你二位這樣猛夸?

  莫不是為了排除異己,故意強推自己上位?馬都頭不得恨死自己?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合理,但楊長沒想在陽穀久待,便不願被兩人利用。


  「恩相,誠如嚴都頭所言,我資歷淺無大功」

  「沒大功不要緊,我會給伱機會立功。」張知縣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聽說你會識文斷字,看看這個吧.」

  嚴槿眼疾手快接下遞轉,楊長隨即鄭重其事取出信紙,但剛看兩行就臉色大變。

  「沒想到吧?本官也覺得震驚,這是京中友人告知,海捕文書很快到鄆州,這便是你的進身之階。」

  「什麼意思?」

  楊長對信上描述不驚訝,但驚訝劇情推進如此之快,他辭別武松才剛剛兩個月,竟連血濺鴛鴦樓都已過去半個月。

  「聽說武松與你親近,他沒了兄長又在孟州殺人亡命,很有可能會來陽穀尋你,屆時只需將其擒拿歸案。」

  「若他不來陽穀.」

  「不來?可以用你的名義,找江湖人引他來,只要能擒下此賊,你的都頭就穩了。」

  「抱歉,我做不到。」

  楊長板著臉,將信拍在桌上,表情莊重嚴肅。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張知縣捻著山羊,一臉玩味追問:「做不到?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楊長自問沒那本事,對不住。」

  「且慢!」

  楊長起身抱拳要走,嚴槿伸手將他攔下,肅然說道:「三郎不要妄自菲薄,我和恩相都會幫你,其實做起來沒那麼難,只需」

  「我沒興趣。」

  不待嚴槿把話說完,楊長留下簡單四個字,沒行禮就推門而去,氣得張知縣怒拍案幾。

  「豎子,安敢如此,明天給我撤了他!」

  「恩相息怒,定是楊長醉酒亂語,我回去好好找他談。」

  「此人與武松稱兄道弟,就怕年輕氣盛過於義氣,不聽話的狗我不想再用!」

  「您先別急,容我再去開導教訓,楊長父母兄弟皆亡,唯一遠親也家貧,之前沒有恩相提攜,他只能風吹日曬守門,兄弟義氣值幾個錢?相信他會想通的」

  聽到這裡,張知縣臉色略有緩和,他想了想捋須說道:「那你儘快去勸,他看不上這都頭,有的是人看得上,若不是看在貴人面上,能給他這樣機會?」

  「嘿嘿,誰說不是呢?這狗東西運氣好,我這就追上去」

  嚴槿辭別知縣,直奔楊長住處。

  到了地方,看見楊長端坐床在泡腳,且閉著眼一臉享受。

  「楊隊頭,很自在啊?酒醒了?」


  「我就沒醉。」

  楊長睜開眼言之鑿鑿,那模樣讓嚴槿直接氣沖腦門。

  「沒醉?沒醉剛才說胡話?若沒有恩相提攜,你能有這樣的住所?現在實話告訴你,武松殺的張都監,是恩相同族兄弟,他能扶你做隊頭,就能把你拉下來。」

  「說完了?那滾吧。」

  「你說什麼?」

  嚴槿雙目圓睜,差點不相信自己耳朵。

  楊長見狀身體前傾,冷冷說道:「我讓你滾!」

  「好好.」嚴槿氣得咬牙切齒,「楊長,本都頭現在通知你,明天搬回大捨去,然後滾回去守城門!」

  嘩的一聲。

  楊長端起洗腳水,往嚴槿臉上潑過去。

  「我說了不去,還在這裡聒噪。」

  「直娘賊,你找死!」

  嚴槿被潑得一身狼狽,怒氣讓他失了理智,舉拳就向楊長打過去。

  楊長緊盯來拳軌跡,握住嚴槿手腕一捏、一拉,左手再在他肩上一推。

  強大推力,讓嚴槿身體失控,踉蹌幾步撲倒在剛才水潑處,沾了一臉的泥污。

  他雖憤怒到極點,但更震驚楊長力大,擔心動手打不過,於是爬起鷹視狼顧,留下一句狠話:「膽敢毆打上官,你這隊頭被撤了!」

  「呵呵,老子不幹了!滾!」

  「你給我等著!」

  「什麼玩意兒!」

  楊長教訓完嚴槿,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想起這幾天,張知縣和嚴槿的拉攏,感嘆算計無處不在,且世上沒白吃午餐。

  升官許諾,圖窮匕見。

  讓我出賣好兄弟?天真!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在嚴槿離開不久,楊長也收拾行囊離去,但走前去了一趟大舍,對徐濟交待了幾句,才去街上找客舍過夜。

  自己要去尋武松,一走了之無所謂,就怕連累楊德一家,所以臨走故布疑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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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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