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鴻門宴

  第28章 鴻門宴

  兩人商議好對策,卻不能馬上執行。

  武松雖然『聲名狼藉』,卻還是陽穀縣的步兵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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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兄長設下靈堂,縱有千般可笑也是喪主,同僚、同袍聞訊皆來弔唁,以至武松、楊長要待客回禮,根本沒時間出門調查。

  等到下午散值,馬都頭也來祭拜。

  武松詢問案情辦得如何,馬都頭推說近兩日縣裡下雪,破廟找不到傷武大的賊人,表示自己會繼續追查。

  「哥哥,馬都頭去城外調查,這不等同問道於盲?」

  「所以外人信不過,自己的冤要自己伸,你幫著先守會兄長,我去班房挑幾個人,明日我們便去紫石街。」

  「好。」

  武松先上香、燒紙錢,又對武大磕了三個頭,才大步走出靈堂,安頓好才返回。

  明天要辦正事,夜裡靈前燈需長明。

  為了保持精力充沛,兩人便商定分守上下夜,等到午夜武松交班睡覺,剛躺下又突然坐了起來。

  「哥哥昨夜就沒睡,你就別繼續熬了,夜裡自有小弟守著。」

  「有件事之前忘了說,我適才去班房選人,順便給徐四郎下了任務,他明天會去青石巷,除了調查謠言源頭,也會幫三郎解除誤會。」

  「我不著急的。」

  楊長聽得擺手,提醒道:「大哥的事情更重要,別讓鄆哥反感」

  「沒關係,徐四郎之前與喬家為鄰,他的話應該管用。」

  「那好吧,哥哥快睡了。」

  「三郎辛苦,我這就睡。」

  武松言罷倒在地鋪上,不多時就發出輕微鼾聲,他這兩日屬實有些疲乏,但有楊長在旁為他分擔,此時也能安心入眠。

  次日點完卯,武松安排的人來靈堂『頂班』,他便換下喪服與楊長上街。

  當天晴好,暖陽凌空。

  紫石街的店鋪都早早開了門,可看到武松與楊長就像見了鬼,立刻就往自己屋裡躲閃。

  眾人心虛躲閃,武松不怒反喜。

  他大步流星來到紙馬鋪,趙仲銘躲在後堂不出來。

  「趙掌柜,開門不做生意?武松剛才可看到了」

  「呃沒有。」

  趙仲銘見躲不過,遂硬著頭皮迎出來,陪著笑臉行禮曰:「武都頭您誤會了,我剛好有點事,您今日有何公幹?」


  「買些香蠟紙錢,再要一副壽棺,給我哥哥辦喪用。」

  「啊?好好.」

  本以為武松在打趣,但看他表情嚴肅似鐵,趙仲銘頓時打起鼓來,心說武大郎這就死了?紫石街這麼邪門?

  武松選好喪具明器、定下棺材,藉口為武大答謝鄰里的照拂,強邀趙仲銘到張公店裡吃酒,他推搪不得只能前往。

  隔壁賣冷酒的胡正卿,對門開銀鋪的姚文卿,都被武松依葫蘆畫瓢請去,算上賣餶飿兒的張公,正好把左右四鄰湊齊。

  剛才武松去紙馬鋪時,楊長則到餶飿兒店布置,就著張公店裡的餐食,以及胡正卿的冷酒,簡單擺了一桌『鴻門宴』。

  楊長合上門栓守住正門,武松則在桌東邊掇凳橫坐,把通往後門的去路擋住。

  眼見眾人戰戰兢兢,武松端著酒碗唱個大喏,說道:「眾高鄰莫怕,家兄在世時難免叨擾,今日武二斗膽相請,主要答謝眾鄰對兄照拂,也不要恥於和武二同桌,市井流言皆惡意中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也不信,武都頭打虎英雄,豈能罔顧人倫?」

  「都頭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

  「大郎真的.」

  眾鄰七嘴八舌或嘆或問。

  武松不回答不解釋,反而把碗舉高了些,大聲說道:「閒話遲些說,諸位先喝酒。」

  眾鄰已成瓮中鱉,只得跟著武松飲酒。

  剛剛放下碗,武松又舉壇親自篩。

  「都頭太客氣,我們自己來」

  「請安坐,武二有打虎之力,提壇篩酒手不酸。」

  連喝了七八碗,武松見眾人快坐不住,才放下酒罈步入正題。

  「兄長胸口淤青、肋骨斷裂,前天夜裡死在城西破廟,諸位既然鄰里相望,總該知道些有用線索,今日還望如實相告」

  「我們能有什麼線索?大郎好些天前就搬走了」

  胡正卿嘟囔完即低下頭,不敢直視武松的眼睛。

  武松把酒罈往桌上一放,隨後不緊不慢說道:「今日要不留些有用的話,只怕這門就出不去了」

  「武都頭你.」

  胡正卿話沒說完,楊長突然靠上前去,指著主位張公說道:「大家不要有顧慮,張公昨日就說得很好。」

  「我沒.」

  張公正想否認,卻看到武松盯著他,忙擺手改口:「小老兒離得遠,知道得本來不多,就說了一點點」

  一點點?誰會信?

  「那就一個一個來?否則就一直坐下去?」

  眾人見張公都撂了,也就顧不得西門慶威脅,伱一言我一語做起匯報,把武大、潘金蓮如何被騷擾,夫妻間如何閉門爭吵,什麼時候搬離紫石街,都爭先恐後說了出來。

  其中最重要的線索,便是武大之前租住的房子,以及王婆買屍的茶坊,都被西門慶隨從玳安買走。

  最後,還沒『交代』問題的姚文卿急了,見其餘人把能說的都說了,他只能爆出一個猛料來。

  武大休妻搬走之後,潘金蓮又住回了原宅,而西門慶時常出入茶坊。

  楊長、武松聽得同時一怔,心說兩家的後門原是通的,西門慶藉此與潘金蓮通姦?

  就在這時,身旁張公手突然發抖。

  武松察覺到異樣,連忙一把抓住他手腕,沉聲說道:「張公似乎也有話講?」

  「我沒.」

  見張公慌忙擺手,姚文卿蹙眉道:「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卻什麼都沒說,武都頭不能厚此薄彼!」

  「你」

  張公氣得直喘氣,隨即破罐子破摔:「好吧,記得是正月二十二傍晚,令兄突然急匆匆回到紫石街,發了瘋一樣拍打原來房門,最後捂著胸口踉蹌走了,當時趙四郎正準備關門,他應該看得清清楚楚.」

  「扯我甚鳥?」

  趙仲銘氣急敗壞爆粗口,他沒想到姚文卿拉張公下水,老傢伙竟報復在自己身上。

  「趙掌柜?你還有所保留?」

  「不不.」

  前面被武松惡狠狠盯著,身後楊長把手搭在他肩上,趙仲銘猛咽了口水,只得說道:「最近鋪子上事情多,我剛才屬實沒有記起來,大郎是被人踢了一腳。」

  「誰踢的?西門慶?」

  「不不,當時天暗,我沒看清.」

  即便被兩人威脅,趙仲銘也不敢給肯定回答,楊長見狀又叫住張公,追問:「那日沒別人進茶坊吧?」

  「沒有.」

  「西門慶也沒離開?」

  「沒」

  張公言罷低下頭去,楊長提醒武松說道:「看來事實已經問清楚,就是西門慶重傷大哥。」

  「知道了,快去取來紙筆,請胡先生謄抄證詞,然後畫押。」

  「好。」

  半個時辰之後,張公店門才打開。

  武松拿到證詞長舒一口氣,帶著楊長便直奔衙門見知縣。


  兩人剛到衙門口,看見徐四郎等在那裡。

  「你辦妥了?」

  「沒有,鄆哥推說自己不知道,也不願收錢幫忙打聽.」

  武松誤以為雙豐收,結果徐四郎卻拿出銀子,表示自己那邊辦砸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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