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銀樣鑞槍頭
第8章 銀樣鑞槍頭
楊長對武松神秘一笑,獻出用藥物增進感情的辦法。
他思路來自兔屍掉的悸動丸,心說只要武大房事令人滿意,潘金蓮就不會輕易紅杏出牆,楊長也算行善積德。
可惜武松行事磊落,不願給哥嫂下藥催情,聽完板著臉直搖頭。
「三郎年紀輕輕,從哪裡學的這下作手段?」
「下作?」
楊長一臉懵狀,撓著頭裝傻解釋:「我家之前有隻母羊,性子不合群還愛撞人,我爹便買了催情藥,配種之後生了小羊,那母羊就變得溫順了,我以為人也一樣.」
「人怎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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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話糙理不糙。
嫂嫂若懷了兄長骨肉,說不定真能安穩過日子,可自己剛與她說了狠話,哪有機會回去下藥?只能過些日子再說。
想到這裡,武松臉色稍緩,嘆道:「三郎見過兄嫂,應知家兄容貌不端,即使用藥也只一時.」
「我也有辦法。」
「嗯?還有?」
武松心裡已經認同,但嘴上反對不承認。
本想從速搪塞過去,結果楊長又語出驚人。
「大哥雖然身短,但五官並非不堪,只是不修邊幅不打理,他只要願意改變,一切都還不晚。」
「兄長早出晚歸、風吹日曬,如何改變?」
武松搖頭苦澀一笑,認為楊長異想天開。
楊長雙手一攤,不以為然道:「不早出晚歸,不風吹日曬,那不就得了?」
「呵?我雖然有心養著兄嫂,奈何兄長根本不同意,他說自己可以自食其力,也不願與我添麻煩,唉」
「沒說不讓大哥賣炊餅。」
直到楊長懶散說出這話,武松的期待瞬間被拉滿。
「三郎的意思.」
「我的意思.」
見武松滿眼激動,楊長接下話故意頓了頓,然後指著腳邊的火爐娓娓道來。
「大哥可在家門口賣炊餅,鍋下架爐子一直蒸著,熱的一定比冷的口感好,這樣既能繼續做買賣,也不用再風吹日曬。」
「在家門口賣熱食?紫石街才多少人來往?兄長必不會同意。」
武松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在家擺攤,潘金蓮不免拋頭露面,她今日能勾引自己,以後怕要勾引路人,所以又否了楊長點子。
「哥哥此言謬矣,挑擔販賣固然客人多,但未必能掙到大錢,你看城中那些酒樓,沒有擔著酒走街串巷,卻依然有人尋上門,何也?售賣吃喝,除了果腹,就是味道,只要大哥炊餅味美,還怕食客不來?而且他在家做生意,就別只賣炊餅一物,所有早點皆可售賣。」
「如果單賣早點,倒不與隔壁王乾娘衝突,只是這樣就得納稅,又是一項開銷」
「有利就有稅,哥哥在縣裡做都頭,稅吏必然給你薄面,不會開銷太多,而且大哥大嫂朝夕相對,還能增進夫妻情誼,此乃一箭雙鵰之計。」
「好個一箭雙鵰。」
武松頓時眼前一亮,心說兄長若天天守在家,那婦人也沒機會偷人,隨即拍著楊長肩膀,感嘆道:「三郎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你竟如此多智,回頭我會與兄長商議。」
「哥哥休夸。」楊長擺手一臉謙虛,「能為哥哥解憂就好,其實我也是想當然。」
「即便想當然,也勝過他人。」
武松突然站起身,展眉搓著手說道:「剛才酒少沒喝過癮,三郎且在此間烤火,我去街上弄些酒菜回來,繼續煮酒論英雄。」
「我哦好」
楊長想說自己去,卻見武松已經開門,便沒與他爭搶。
門外風雪交加,空中鵝毛亂飛。
沒到酉時,天已暗沉。
武松踏出深深雪印,徑直向賣酒街巷而去。
沿途經過的店鋪,無不關門避雪。
武松走了兩條街,沒尋到開門酒家,幸運在半路遇上一酒客,手裡拎著葫蘆邊走邊飲。
攔路一問,得知獅子橋下酒樓沒關,便大步急奔獅子橋。
武松買了三斤酒三斤肉,越過獅子橋抄近路回縣衙,在西街轉角突然停下。
他看見街對面一小廝,正拿著木板合門準備關張,上方牌匾寫著『西門生藥鋪』。
三郎之計,或可一試。
武松抬手壓底帽檐,走上前叫住合門小廝。
「小哥稍後,待我抓兩副藥,再關張不遲。」
不待小廝反應過來,已跨過門檻去到店內。
掌柜正在台前盤帳,見到人來忙停下手裡活,招呼問道:「客官想抓什麼藥?」
「我先看看.」
武鬆手扶帽檐,左右打量著藥房,並沒急於報出需求。
掌柜見狀迎了出來,拱手小聲提醒:「客官若沒想好,可以明天再來抓,小店馬上要關門.」
「伱們這西門生藥鋪,什麼功效的藥材都有?」
「客官初來陽穀縣?西門生藥鋪品類齊全,您在本店要是買不到,那就只有去東京尋。」
「哦?」武松突然靠近掌柜,掩住口鼻小聲道出來意:「我要男女助興之物,不知貴店可有售賣?」
「這有是有,但是價格」
不待掌柜把話說完,武松便掏出二兩銀子,舉到對方眼前詢問:「這夠嗎?」
「呃夠了。」
掌柜接下銀子,小聲追問:「不知客官要哪種?」
「什麼哪種?只要功效好的。」
「不是.我意思是男子服?還是婦人服.」
「男子.等等」
武松剛說完需求,又叫住掌柜改口補充:「我全都要。」
「那還需二兩」
掌柜伸手討要,武松又摸出一錠銀子遞去,並蹙眉問:「怎如此昂貴?」
「都是名貴藥材提煉,保管男人雄風恆長、虎虎生威,女人溫柔似水、情意綿綿.」
「那從速取來。」
「誒。」
得了武松催促,掌柜即回台後蹲下找尋,好一會才拿出兩個瓷瓶。
「客官且請記好,白瓶名為猛虎下山,您每次只需一小口,紅瓶名喚烈女吟,也是.」
「不用再言。」
武松打斷掌柜介紹,伸手拿走兩瓶藥揣好,之後頭也不回奪門而去。
「呵呵,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我剛在堂後小憩,聽到你賣了我的寶貝?」
掌柜自言自語之時,西門慶突然出現在身後。
「東家,二兩銀子一瓶,賣出去很划算,利潤很高。」
「我西門大官人,缺那區區二兩銀子?若是別家藥鋪派人陷害,拿著那兩個瓶子去報官生事,二兩銀子夠打點麼?」
「東家把心放肚子裡,我豈不知其中利害?只是剛才那人我認識,他就是衙門裡的人,若是不賣才會惹禍」
「哦?是誰?」
西門一聽來了興趣,他與縣裡不少官員都很熟,也不知是誰有這雅興?
「就是新任都頭武松。」
「不能吧?武松能赤手打死大蟲,他這樣的英雄人物,也要藥物助力?」
「嘿嘿,英雄也是人,那日抬他去縣衙,我正好在街邊瞧見,武都頭剛才雖極力遮掩,但我還是認出他來。」
聽完掌柜的解釋,西門慶突然開懷笑道:「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不過他買了猛虎下山,為何還要烈女吟?」
「欲蓋彌彰而已」
「有道理,不知武松今宵何處風流,我約了朋友獅子樓喝酒,你盤完帳就早些回家。」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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