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開火!
日軍的戰車駛過何煒標定的第一前地要點後,突然加快了速度,發動機轟的一聲加速,跟進的日軍步兵也隨之散開。
「都穩住了,聽我重機槍開火再射擊!」
何煒喊道,不厭其煩的強調射擊紀律,一排的士兵倒也沒有掉鏈子,都穩住了,面對逼近的戰車,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亂放槍。
不到半分鐘,打頭的日軍戰車又駛過了幾顆掛著綠色雜草的老枯樹,這便是何煒標定的第二前地要點,這一要點距離一排陣地三百公尺。
中士班長急道:「何排長,鬼子的戰車衝進三百米了,再不打怕是來不及了。」
沒有立刻回答中士機槍班長,何煒只是搖了搖頭,現在,還遠不是射擊的時候,他布置的防禦體系,陣地前是一道大型外壕,陣地前一百到二百米之間,外層是大量的木製菱形拒馬,內層是整排整排用樹木斜劈急造的鹿砦,再往前是地面上連續三十米的凹凸反坦克陷溝,陣地前二百五十米左右,是反坦克陷阱,二百五十米之外,那就是接敵的開闊地了。
自己如此布置,就是要讓日本人的戰車自己撞上反坦克陷溝,並且,戰車防禦炮打日本人戰車最有效的射程就是三百公尺內,越近殺傷力越大。
故而,何煒一定要放近了打,同時,也能給後方的戰防炮排和迫擊炮排爭取足夠多的準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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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煒這才淡淡的道:「不要開火,不要急。」
除了坦克車的聲音,日軍步兵嘰里呱啦的喊叫聲也越來越清楚,日軍戰車衝進三百公尺內後,戰車後緊隨的日軍步兵也加速前進,幾個日軍甚至超越了戰車,手持著破障用的破壞剪,兩兩一組向一排陣地前的鹿砦快速突進……
…………………
鏜—轟
突然,一輛戰車轉動半圓的炮塔,炮口吐出一陣白煙,向一排陣地射出一發炮彈,緊接著,在前的四輛八九式戰車四散開來,拉開了間距,緊跟著便按照百武俊吉的命令全部開火,炮塔上的五十七毫米炮和七點七重機槍槍炮齊鳴,和九二式裝甲車的六點五毫米輕機槍一起對著一排的陣地猛烈射擊。
鏜—鏜—鏜—轟
鏜—鏜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彈打到一排戰壕的沙袋上捲起一陣陣浮土,五十七毫米戰車炮彈也炸在了陣地上。
「蹲下,蹲下!」
「所有人注意隱蔽,不許開火!」
戰壕里傳來了一排班長們的口令聲,何煒也吼了一句注意隱蔽。
聽見炮響,何煒迅速半蹲,把腦袋縮了回去,頭頂不斷有子彈打起來的浮土和土渣掉下來打在鋼盔上,但是何煒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一動不動,身邊的陶黑娃就沒有這麼從容了,面色慘白,那名機槍班長也好不了多少,齜牙咧嘴的倒吸涼氣。
何煒大聲說道:「黑娃,你們都不要驚慌,等著吧,日本人的步兵估計馬上要衝上來了,這些坦克是在打掩護射擊,因為我們陣地前有一百米全是鹿砦,拒馬這些障礙物,他們的步兵必須要衝鋒破障,所以會有零星的步兵先往前衝破障,大頭還躲在坦克後面呢。」
「重機槍射擊預備,等我的口令。」
中士班長即答:「是」
日軍坦克越打越凶,不過一排士兵隱蔽的很好,沒人暴露,也就沒有傷亡,在幾輪射擊後,坦克機槍的射擊聲突然停止。
何煒再次起身觀察,他看見了越來越多的日軍步兵出現在戰車之年的空隙中,彎著腰跟著戰車前進,好像還有的在空隙中架設重機槍,當然,大部分日軍還是躲在戰車後,坦克降低了速度,炮塔上的五十七毫米火炮還在射擊,而日軍的坦克,也愈來愈接近何煒布設的反坦克陷阱。
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來了。
何煒摸了摸手邊的捷克式輕機槍,露出了一絲冷笑,攥緊的拳頭一揮,突然吼道:「全體都有,準備戰鬥!重機槍一響就開火!」
接著又凌厲的對中士機槍班長下令:「重機槍,目標—正前方日軍步兵,目標界限—左—日軍戰車,右—我軍鹿砦,距離兩百五十米!」
「是!命令復誦,第一槍,目標—正前方日軍步兵,目標界限—左—日軍戰車,右—我軍鹿砦,距離兩百五十米!」
中士班長立刻復誦何煒的命令,復誦完畢後,一名負責觀測的機槍班下士向前瞭望,拿出一個二四式重機槍射表本子對照後復令:「射程兩百五十公尺,射度十一分十一秒,角密位二!」
「好!」
中士班長即行調整二四式重機槍的標尺,固定機槍起落機,一名彈藥兵將帆布彈帶塞進機槍進彈口,拉動機柄上彈。
另外幾個士兵穩住了駐退杆,又將圓鍬拍了拍機槍腳架上的沙袋,重機槍班其餘的預備射手,彈藥兵,馭手和傳達兵分別抱著備用彈藥箱和冷卻水箱蹲伏在戰壕中待命。
中士班長緊握射擊把手,對何煒喊道:「第一槍,好!」
二四式重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從側翼瞄向了衝來的日軍步兵………………
為了防止誤擊,日軍坦克上的機槍停止了射擊,只有坦克炮在對一排陣地不斷的掃蕩開火,在短暫的減速後,日軍戰車又突然提速,直衝了過來,為首的兩輛八九式中戰車衝出隊形,車後冒出一股黑煙像發狂似的沖了過來。
戰車後的堤支隊步兵第一中隊中隊長寥久雄舉起指揮刀:「第一中隊,衝鋒!」
「攻擊!突擊!」
曹長,伍長們也吼叫著,指揮步兵們發起突擊。
陣地前,突然爆出了瘋狂的喊殺聲,按耐許久的日軍步兵壕叫著挺起白晃晃的刺刀發起了突擊,從兩側聚攏湧入,順著突進的兩輛戰車留下的前進通路發起了衝鋒。
沖在最前,負責破障的日軍步兵甚至馬上就要接近一排設下的鹿砦拒馬處,後續的日軍步兵在衝過通路後也準備展開成散兵群突擊,只是,沒有任何一個日軍步兵在衝鋒時感到腳下的異樣……
當兩輛最快的八九式中戰車像兩頭野豬一樣猛衝到距一排陣地二百五十公尺時,兩輛戰車正好開上了何煒布置的反坦克陷阱。
轟轟—兩聲巨響,沖的最猛的那兩輛坦克一開上去,鋪在反坦克陷阱上的門板和下面用圓木搭建的頂梁便支撐不住坦克的重量,門板直接裂成兩半,坦克車體直接垂直砸陷進了反坦克陷坑裡,只有炮塔和小部分車身在地平線上。
另一輛發現有意外,來了個急剎車,可為時已晚,也陷了半個車身進去,前半車體斜著栽了進去,另一半車身還在溝外,坦克屁股高高翹著。
兩輛坦克旁邊,後面正在衝鋒的步兵,瞬間失去了坦克的保護和遮蔽,裸露在一排的陣地前,除了那些已經越過坦克衝鋒突擊的步兵,絕大部分沿著坦克留出通路的日軍都沒來得及展開成散兵群,而是以密集隊形快速突進預備展開。
這,是最好的開火時機。
就是現在!
陣地中,看到日軍戰車陷進去的何煒喊道:「開火!全排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班長扣動扳機,二四式重機槍噴吐出了一串火舌,一條斜側方的火舌如暴風般直射到了二百米內外的日軍步兵中,根本來不及應對的日軍步兵連神都沒緩過來,就像割稻子一樣被重機槍射出的七九重尖彈打倒在地,何煒身邊的機槍班長面目堪稱猙獰,因為他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爽快的仗,扣著扳機就掃掉一片鬼子。
「他媽的,打啊!」
「跟著排長打啊,狗日的戰車趴了,弟兄們!」
寂靜的一排陣地像被點燃的汽油桶,瞬間沸騰爆燃,一班長葛貴財看著被打死的日本兵,整個人眼睛都紅了,振臂一呼,也在戰壕里興奮的下令開火。
砰
砰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排士兵們紛紛開火,三個班的中正式步槍和一班的捷克式輕機槍也加入了戰鬥,從正面向日軍射擊,一班的輕機槍手江起龍此時也不用捷克式輕機槍來點射,同樣扣著扳機照著前面就是一通掃。
緊跟著,由重機槍排的王排長指揮的,部署在陣地右翼的第二槍也開了火,和何煒指揮的第一槍與一排正面的步槍輕機槍構成了一股交叉火力。
二四式重機槍響了,捷克式輕機槍響了,中正式步槍響了。
正面,左翼,右翼,正射,側射,斜射,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那兩輛坦克掉進陷阱後留下的開闊地,那裡,也正是日軍步兵衝鋒的通路,在各處交叉火力的覆蓋下被死亡和血腥的陰影所籠罩。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何煒架起了自己的捷克式輕機槍,在重機槍旁邊,開火,一顆顆金黃色的彈殼被拋出,槍口冒著熱焰射出了復仇的子彈。
兩挺二四式重機槍,兩挺捷克式輕機槍和二十多支中正式步槍一起開火射擊,二百米的距離,儘管不少一排士兵用步槍的射擊準確性不盡如人意,但準確性不夠卻架不住步槍多,無情而又猛烈的火力瞬間吞噬了日軍,饒是日軍再精銳,也不可能在戰車突然掉入陷阱後立刻反應過來,可以說是被打蒙了。
交叉火力之下,一排的鹿砦工事前幾乎成了一片死亡地帶,到處都是措手不及被打倒打死的日軍,有受傷的日軍在悽厲慘叫,傷兵在亂爬,屍體血泊中步槍和鋼盔,背包,成排的子彈散落一地,攻擊的日軍步兵完全陷入了混亂,而日軍的坦克,也因突如其來的狀況而陷入了停滯。
叮叮咚咚—子彈打在日軍坦克上扭曲彈開的撞擊聲,日軍步兵的慘叫聲,混亂的呼號,叫罵聲和指揮命令聲交織在一起。
何煒把一個彈匣很快打光,看著遠處的景象,心中快意無限,這就是侵略者應該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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