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震驚的代理營長
傍晚,落日留下了長長的影子,將陣地染成了血紅色。
第二營代理營長陳震來到了第六連的陣地,第六連在構築工事時,閻莊裡也沒閒著,陳震收拾了原營長留下的爛攤子,整頓了四五兩連合編的步兵連,在閻莊四周的大寨牆上放了步兵哨對四周警戒,又利用民房做巷戰準備,在莊子裡拆房子做工事,效率和速度都比上一任那個被嚇傻了的營長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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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陳震是要看一看陣地修的怎麼樣,更想看看這個被旅長特別點名的小排長究竟是馬屎皮面光的貨色,還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可用軍官。
其實像陳震這種,從普通士兵出身,一路完全靠作戰和資歷,靠玩命衝殺拼出來的軍官群體,跟何煒與傅琛這種學生出身,通過考試考入軍官學校,畢業之後直接分配到基層部隊擔任軍官的群體之間,天生就存在著一種矛盾和隔閡,這種類似的問題,也不只是現在的軍隊中有,在何煒沒有穿越前的那個年代,是各個國家的通病。
在國軍中,士兵出身的軍官被稱為行伍出身,軍校畢業的則稱為軍校出身,在行伍出身的軍官眼裡,自己靠著賣命搏殺出來的軍官身份,軍校畢業的只需要安安穩穩的在學校裡面讀幾年書就可以獲得,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而行伍出身的軍官往往年紀也比較大,軍校畢業的學生要更年輕一些,這種年齡上的差距也加劇了行伍出身軍官的心理落差。
兩者之間的意思觀念和發展前途也是截然不同,國軍裡面這些行伍出身的軍官,絕大部分都沒有經過軍校的再次系統教育,在他們看來,行軍作戰靠的不是書本和操典上的條條框框,而是實打實的作戰經驗,而軍校畢業生往往和行伍出身的軍官有著相反的觀念。
此外,在國軍,特別是像是第十師這樣的中央軍部隊中,行伍出身的軍官晉升路徑是很有限的,很多人晉升到連營長這個層級,也就再也升不上去了,絕大部分行伍出身的軍官,是和團級及以上的軍官職級無緣的,能幹到這個位置上的,基本都是軍校畢業的學生軍官。
總之,出身,意識觀念,晉升路徑等等各個方面的衝突造成了這兩個群體經常是互相看不上,瞧不起,甚至發展到互相爭鬥。
陳震作為一名老行伍,也不能免俗,換句話說,他現在對何煒,還是不夠信服,不夠放心。
跟陳震來的還有五十七團通信連的一個班,通信兵拿著幾部電話機,背著大捆的電話線邊走邊放線,將電話線從閻莊內的營部一直架到了第六連陣地,構成了戰時有線通訊網,這個班的士兵也將留在第六連至閻莊的通訊網上,在戰時修補電話線,維護通信網的暢通。
待到陳震由傅琛與何煒三個排長陪著視察六連陣地時,整個防禦體系已經基本構築完成,還有一部分士兵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套完整的野戰防禦體系,他當了十幾年兵,震驚不已,防禦陣地中的有些部分是他此前經歷過的戰爭中從未見過的。
看著這黑臉少校那震驚的表情,六連長傅琛心中甚為自豪,何煒面色如常,緩緩說道:「陳團附,這就是我連的防禦體系,陣地前一百到二百米之間,外層是大量的木製菱形拒馬,內層是整排整排用樹木斜劈急造的鹿砦,鹿砦與鹿砦之間以拉緊的鐵線相連,這些鹿砦是用樹木臨時急造的,都帶著枝葉,我稱其為移動式樹枝鹿砦,弟兄們在上面掛了手榴彈,長官,再往前,陣地前約二百五十米之外,挖了六個反坦克陷阱,內設橫樑,上蓋木板,就等著日本人的戰車開上來。」
陳震還是第一次見到用樹木斜劈的鹿砦,連連點頭,隨即開口問了和胡兆武同樣的問題,對何煒的稱呼也忽然變成了老弟。
陳震:「老弟,這道堆土的大外壕和那幾道溝溝是做什麼的?」
何煒沒有解答,而是六連長傅琛便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結合簡圖向陳震解釋了何煒那些貓耳洞外壕和反坦克陷溝如何使用以及預備陣地和縱深支援火力的配備。
傅琛這人很謙虛好學,經何煒指導他已經初步了解了這些新工事的運用要領,還十分仔細的謄寫在筆記本上,給陳震講解的有條有理。
何煒也樂於見到更多的軍官學習掌握新知識,更廣泛的運用新東西,何煒巴不得國軍中多一些傅琛這樣的軍官。
傅琛一條一條的講完,只聽陳震連說了三個好!防禦體系的布置,工事的構築乃至配合使用都令他耳目一新,那張黑色大方臉瞬間從凶暴變成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讚賞連連。
「好!好!好!我這趟沒白來,何煒,你有點東西,你們的工事做的非常不錯。」
「我現在是少校團附身份來代理營長,以後我要是升了營長,能到二營來當營長的話,別的不敢說,保舉老弟你提前晉升中尉還是問題不大的,畢竟你們就算是黃埔生,少尉升中尉起碼也得熬上一年半。」
「六連長,你也是帶兵有方,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強將手下無弱兵!」
傅琛說道:「陳團附過獎了,都是何煒的功勞。」
陳震黝黑的大手拍了拍何煒的肩膀:「老弟,你不錯,我是當兵出身沒念過軍校,但好歹他媽的戰場上打拼了十幾年,幹過老馮老閻,也他媽打過十九路軍那幫廣東佬。你這工事第一眼看起來就不一般,老子服氣了,我回頭再著人給你們連送五千發七九步機彈來,我想小鬼子是要在這裡崩掉兩顆牙,傅連長,何老弟,如果你們還缺什麼彈藥和材料,打電話開口!我盡力給你們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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