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柏青哥
林田輝十分厭惡賭徒這個群體。
上輩子當程式設計師的時候，他曾借過3000塊錢給同事。
當時說好一個星期還錢，但半年過後，還是一分錢都沒要回來。
突然有一天，那名同事忽然人間蒸發，連離職手續都沒辦。
最後發現，這個賭徒跟全公司二十多人都借了錢，加起來超過二十多萬。
雖然人最後抓到了，但他那三千塊錢也沒要回來。
因此，面對柏青哥門口的這名賭徒時，林田輝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八格牙路！竟然敢小看我竹下建聰！你知道我曾經贏過多少錢嗎？西內！」
這個名叫竹下建聰的賭徒，忽然撕開自己的襯衫，張牙舞爪地沖林田輝撞了過來。
還好林田輝有所準備，一個側身便躲過了對方的突襲。
竹下建聰沖的太猛，右腳絆倒左腳，一下子就摔進了對面的草叢。
「大家都看到了，我沒動手啊。」林田輝攤手說道。
竹下建聰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忽然舉起右手，手裡攥著一張萬元大鈔。
「哈哈哈，老天又給了我一萬円，這是讓我去翻本啊！」
說完，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往柏青哥店裡走。
「慢著，這草里的一萬円可不是你的。」
林田輝沒想到這張鈔票竟然被這小子撿到，這運氣也太好了。
「不是我的？那還能是你的？這錢上又沒寫你的名字。」
「你說的有些道理。」林田輝覺得對方說的沒錯，這種無主的錢，誰先撿到就是誰的。
林田輝轉身要走，卻又被竹下建聰攔住了。
「你跟我來。」竹下建聰指著柏青哥的大門說道。
林田輝不清楚對方的用意，但還是跟了上去。
他還沒玩過柏青哥，正好進去看看。
一進門，林田輝就被震耳欲聾的噪音，嚇了一跳。
這層大廳擺了上百台彈珠機，叮叮噹噹的金屬交擊聲，就像馬克沁機槍一樣。
「還好，我的這台機器沒人占。」竹下建聰用一萬塊錢買了一筐彈珠，興致勃勃地投進了機器。
林田輝站在一旁觀摩機器的運行規律，同時觀察周圍人的表情。
這些人從20歲到80歲，就像一個個沒有生氣的殭屍，不斷重複著投幣的動作。
十分鐘後。
「我中了！」
竹下建聰突然大叫一聲。
緊接著，機器拉響了鈴聲，一道彩色的走馬燈不斷閃爍。
經過一番炫目的動畫表演，機器下方開始不斷吐出彈珠。
「別愣著啊，趕緊幫忙。」
倆人一頓忙活，弄了十幾筐彈珠。
竹下建聰來到前台，將彈珠兌換成禮品卡。
隨後，倆人走出柏青哥店，來到隔壁巷子的一個窗口，將禮品卡換成了20萬日元現金。
「這換錢的流程，還弄得挺複雜。」林田輝評價道。
「這是柏青哥店為了規避賭博法案，特地設計的一套流程。要我說這就是多此一舉，全東京誰不知道這是賭博？」竹下建聰不屑地說道。
林田輝也點頭同意這個觀點，這種不就是掩耳盜鈴嘛。
和歌舞伎町的那些無料案內所，都是同一種套路。
一男一女在店內發生交易行為，就是違法。
但你們只是在店裡相親，然後自己去酒店交易，就是合法。
竹下建聰抽了兩張鈔票，遞了過來。
「什麼意思？」林田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給自己錢做什麼。
「今天靠你的運氣，才贏了這些錢。我竹下建聰，從不欠人情。」
見對方態度堅決，林田輝便收下了這2萬日元。
這一趟沒白來，1萬還變成了2萬。
「終於贏了一次，這個月能還上暗金貴利王的利息了。」竹下建聰伸了個懶腰，整個人變得陽光了不少。
「暗金貴利王？」林田輝對這個彆扭的稱呼有些好奇。
「你沒聽過？」竹下建聰清了清嗓子，用老江湖的語氣說道，「暗金貴利王開了一家金融中介公司，專門做貸款生意……」
林田輝聽明白了，這個暗金貴利王，就是個放高利貸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林田輝擺了擺手，不太關心這些坊間的傳說。
「你明天有時間，記得過來找我，咱們一塊發財。」
竹下建聰認為林田輝就是他的幸運神，還想明日再戰。
林田輝沒繼續搭理，直接快步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回了歌舞伎町，來到了冷酷俱樂部附近。
他想知道，這個兇殺案進展如何。
此時，俱樂部周圍停著幾輛警車，到處都是正在忙碌的警員。
「唉！你是昨天那個……」
搜查課課長近藤信誠從現場出來，剛好看到了林田輝。
「近藤課長，我是林田輝。」林田輝走上前。
「對，林田。」近藤信誠露出欣賞的眼神「你昨天抓的那個通緝犯可不簡單，警視廳對他可是十分重視。」
林田輝沒有繼續邀功，而是問起了眼前的兇殺案：「近藤課長，這個案子的兇手抓到了嗎？」
近藤信誠有些驚訝，沒想到林田輝竟然關心起了搜查課的案件。這種出格的行為，在等級森嚴的警察系統中，十分少見。
隨後，他想起林田輝還是個新入職的警察，也就釋然了。
這個年紀的警察，不都是如此嗎？
近藤信誠回答道：「我們已經初步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對方正藏在女朋友的家中，我已經命人去逮捕了。」
林田輝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您說的這個犯罪嫌疑人，是個男性嗎？」
近藤信誠點頭道：「是男的，有什麼問題嗎？」
林田輝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每日情報系統，寫的很清楚。
這個案件的兇手叫「永野百合子」，是個18歲的女性。
「怎麼了？」近藤信誠察覺到了林田輝的異樣。
「我覺得，這個兇手不太像是男性。」林田輝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兇手是個女性？這怎麼可能？」近藤信誠有些不悅。
雖然林田輝昨天抓到一個嫌疑犯，立下大功勞，但這其中的運氣成分更多一些。
而破案不一樣。
只有經過詳細的偵查，縝密的分析，才能接近真相。
他們搜查課精英做出的結論，還能出錯？
你這個新警，還差得遠呢。
（還有更新耶）